開始

開始

黎言之醒了沒多久,陸喬載丁素和婁雅就到醫院了,她們捧一束鮮花,拎着水果,臉上是難得的高興,尤其是婁雅,她做好幾個深呼吸,進門前還整理衣擺,就想在黎言之面前顯出自己幹練的一面,可是誰都沒想到,黎言之失憶了。

“真失憶了?”陸喬咋舌:“太可惜了!”

祁蔓還沒說話陸喬嘀咕:“這可是幾十億的腦子啊。”

回復她的是祁蔓兩個大白眼,陸喬嘻嘻笑:“我說了玩的,不過她這失憶,你咋辦?”

祁蔓說:“她沒忘了我。”

陸喬剛想卧槽被祁蔓一個眼刀掃過去,她憋口氣:“真好。”

婁雅知道黎言之失憶有些着急,可能她也想過和黎言之再回到榮天,人之常情,她能在這個時候來言星很難得了,祁蔓不是不知足的人,她讓婁雅去楚宇那邊問清楚。

楚宇的回復和先前沒什麼兩樣,黎言之目前病情尚不明確,可能只是短暫的幾天,也可能是永久性失憶,不管怎麼說,她現在醒了,就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只要多休息,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醫生都這麼說了,大家也沒辦法,重新窩在黎言之床邊,和眾人印象中失憶的人不同,黎言之任她們打量,落落大方,偶爾還會遞個眼神過去,被她看的婁雅和丁素乾咳兩聲,問道:“黎總,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黎言之回答的不緊不慢,完全看不出失憶的癥狀,言行舉止還透露不自覺的優雅,大概有些東西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和記憶無關。

婁雅坐在病床前給她削水果,很想說一說公司的事情,但想也知道,黎言之現在什麼都不記得,說了她也聽不懂,所以她忍了忍,還是什麼都沒說。

丁素就簡單的多,她問東問西,最後一低頭:“黎總,您的腿……”

黎言之順她視線往下,看到自己的腿,她目光一沉,臉上神色沒波動,丁素自知說錯話,她忙補救:“您的腿應該沒事,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肯定很快就會好。”

“嗯。”黎言之低低應下,一種無法言喻的壓力襲來,丁素悄悄吐口氣,黎言之雖然失憶,但給人的壓迫感絲毫不減。

她們在這邊閑聊,沒一會楚宇要來帶黎言之去做詳細檢查,祁蔓跟過去之前對陸喬說,讓她幫忙在醫院附近訂個酒店,等會大家一起吃。

黎言之肯定去不了,她剛醒,只能吃流食,祁蔓感激她們過來一趟,想訂個包間和她們一起,陸喬琢磨半天沒訂,最後點幾份營養套餐到病房裏,祁蔓陪黎言之做好檢查回病房就見茶几上放好幾個飯盒。

“不出去吃?”她笑:“突然這麼節省。”

陸喬點頭:“替你省錢呢。”

祁蔓沒說什麼,午飯她們就在病房裏吃的,黎言之偏頭看祁蔓和眾人有說有笑,她也眉目彎起,和她預想的畫面不一樣,祁蔓果然比她想像中更堅強。

她還沒收回視線,祁蔓側目看過來,對上黎言之的目光,她揚唇一笑,黎言之也忍不住淡笑。

一旁的陸喬看兩人視線交流輕咳,嘀咕:“雞皮疙瘩起來了。”

“果然一醒就開始秀恩愛。”

丁素對陸喬說:“陸姐,你是嫉妒嗎?”

“你個小屁孩懂什麼。”陸喬敲丁素的腦門:“吃飯!”

丁素被她打的揉揉頭,低頭吃飯。

飯後祁蔓收拾好餐具去扔垃圾,陸喬原想幫忙,婁雅說:“我陪祁總去吧?”

陸喬看出她有話要說,也就把手上的袋子交給她,婁雅陪祁蔓走出長廊,到的盡頭時有個大垃圾箱,兩人按分類放好后祁蔓轉頭:“有話想和我說?”

婁雅點頭,問:“黎總的腿,還能站起來嗎?”

和在病房輕鬆姿態的祁蔓不同,現在的她斂去笑容,慢步走到窗口邊,四月天,外面生機勃勃,綠意盎然,草木都生出嫩芽,遠看,一片綠油油的,窗外樓下有個花圃,不少孩子在裏面嬉戲,歡聲笑語傳進來,祁蔓實話實說:“楚宇說很難,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她要做輪椅。”

這對於黎言之,無疑是災難,她那麼優秀,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現在卻只能坐輪椅上,很可能再也起不來,祁蔓眼角微紅,婁雅說:“別太難過,黎總會好起來的。”

祁蔓點頭:“她可能沒法回榮天了。”

且不說她的身體,就是榮天帶給黎言之的,也是無盡傷害,這個她早在去年就想離開的公司,現在肯定不會回去,婁雅希望破滅,她輕笑:“你看出來了。”

“婁雅,我以前特別嫉妒你。”祁蔓溫和的笑,婁雅一怔:“嫉妒我?”

“是啊。”祁蔓說:“我嫉妒你和言之永遠那麼有默契,你是她最得力的助手,是她最好的工作夥伴,婁雅,我知道你還在等言之回榮天,但是她不會回去了。”

“你很優秀,待在言星,無疑大材小用,所以你做什麼決定,我都能理解,而且這段時間,我也謝謝你。”

婁雅聽完失笑:“你怎麼說的我好像要跳槽一樣。”

她撥了撥秀髮:“工作嘛,最重要的是開心,言星雖然不比榮天,但這更有挑戰,我相信我們可以做的更好。”

祁蔓看向婁雅,見她伸出手,婁雅說:“祁總。”

那隻手纖細修長,卻蘊藏力量,祁蔓猶豫兩秒,握住她,抬頭笑:“好。”

兩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從現在起,榮天和她們就是徹底的割裂,是再也回不去的榮譽和曾經。

回病房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快到病房門口時婁雅說:“對了祁總,我聽說國外有一種恢復記憶的方法,就是……”

“婁雅。”祁蔓笑着打斷她,說道:“你覺得言之是真的失憶嗎?”

婁雅啞口,她站在門外,透過病房的玻璃看進去,丁素在和陸喬拌嘴,黎言之仰頭看,唇角噙着一抹笑,她轉頭看祁蔓,搖頭失笑。

枉她認為自己是最了解老闆的秘書,其實遠遠不及祁蔓。

祁蔓說:“她只是累了,想靠着我休息。”

婁雅點頭,站門口說:“那我先回去了。”

祁蔓輕攏眉:“不進去了?”

婁雅說:“不進去了,我這秘書現在能做的,也就幫老闆和老闆娘多工作,好讓你們多休息。”

祁蔓眉目舒展,目送婁雅離開。

回病房后,陸喬很識趣,見她進來問:“婁秘書呢?”

“先回去了。”祁蔓剛說完陸喬蹭一下站起來:“哎,我們蹭車來的,那我們也先回去吧!”

丁素還想說話被陸喬拽走了。

看她們踉踉蹌蹌一路嘀咕的離開,祁蔓淡笑走到窗前,她推開窗戶,外面鳥語花香,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祁蔓轉頭:“聽到了嗎?”

黎言之點頭:“聽到了。”

祁蔓滿足走回病床前,她低頭看黎言之,五官白凈消瘦,碎發很長,劉海到耳垂,眉目溫柔,身體羸弱,儼然就是故事裏的病美人,祁蔓沒忍住還是俯下身抱她,頭埋她懷中,黎言之下巴被祁蔓的秀髮撓着,她聲音有笑意:“蔓蔓,癢。”

“哪裏?”祁蔓仰頭,吻黎言之的下巴:“這裏嗎?”

突如而來的柔軟,黎言之神色一懵,祁蔓見狀心情很好,她起身,黎言之說:“她們都回去了?”

祁蔓垂眼:“都回去了,你還記得她們嗎?”

黎言之抿唇。

祁蔓湊到她唇邊親親:“沒事,記得我就行。”

她說完對黎言之說:“那你肯定也忘了以前發生的事情。”

黎言之聲音如水,溫潤道:“以前的什麼事。”

“以前你對我一見鍾情。”祁蔓掰手指頭:“十年前,你對我一見鍾情,然後瘋狂的追求我,說這輩子就要和我在一起,你還記得嗎?”

黎言之笑:“不記得了。”

“沒事,我幫你記着呢。”祁蔓說:“後來我們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我們身邊的朋友和家人都特別支持我們,你是大名人,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我們呢,最近我們太高調,然後被你的——”祁蔓忍幾秒:“被你的工作對手暗算,你才受傷的。”

黎言之看向祁蔓,重複:“工作對手?”

“就是一瘋子。”祁蔓眼角微紅,她輕眨眼,移開目光,黎言之喊:“蔓蔓,對不起,這些事我都不記得了。”

“沒關係。”祁蔓的話被黎言之打斷:“有關係。”

祁蔓抬眼,對上黎言之清亮的眸子,她聽到黎言之說:“我不想以後一點回憶都沒有,所以我們重新來一次吧?”

“重新來一次?”祁蔓失言,黎言之拉過她的手,十指相扣,窗外鳥兒鳴叫悅耳,黎言之說:“嗯,我們重新來。”

祁蔓整顆心如泡在溫水裏,舒服溫暖,她眼角猩紅,眼底水光瀲灧,她問:“從哪裏開始?”

黎言之不假思索的回她:“我們就從,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開始。”

窗外風景正好,陽光和煦,房間裏兩人四目相對,祁蔓沒回話只是笑,黎言之輕聲問:“好不好?”

“蔓蔓,好不好?”

“不好,你還沒瘋狂的追求我呢。”

“那就從瘋狂的追求你開始。”

“可是這樣我們就不能親……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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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取今晚就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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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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