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李嬸陰魂不散惹大禍，小亦武來投胎再做母子
王琦全然不知道自家卧室曾上演了一出十八禁的火辣大戲，一大早便扶着媽媽的手去醫院檢查，她現在有八個月了，肚子大得如同隨時要分娩一樣，民間有七活八不活的說法，所以她也不敢大意，走的格外小心，一步一步挪動得跟企鵝一樣，王媽媽一手拎着一個大包，一手扶着她，笑道：“還是現在小孩兒精貴，我那時生你前兩天還在地里掙命呢，肚子實在太墜了，就用布條一捆，哪裏還要這檢查，那檢查的。”王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滿意的笑道：“這叫優生優育，多檢查寶寶才健康。”“我沒啥檢查，你和你哥不也滿活跳的嗎，沒見缺胳膊少腿的。你看看，這麼大個肚子還要折騰，也不叫卓小子過來，自家男人，你倒不捨得用了。”王媽媽不滿的嘀咕道，這丫頭，一點兒也不懂得夫妻之間的門道，不讓丈夫看看自己懷孕時候的辛苦，他哪裏能體諒你呀。不過王琦一向主意大，也不聽她的，真讓她一把年紀了還操心，兩人正逗着嘴，忽然旁邊竄過來一個人，赫然是幾個月未見的李嬸，雖然只有一段時間沒見，那李嬸明顯憔悴了很多，她非常激動的一把將王媽媽擠到一邊，拉住王琦的手，有些諂媚的笑了：“太太，真是緣分呀，我昨個去敲門，怎麼你不在家呢。”
“這兒去醫院方便！”王琦摸着自己的肚子，笑道，“我這大肚子，可煩兩頭跑了。”
“太太，怕是沒我在不方便吧。”李嬸自然認識陪着王琦的是她媽媽，“你看，把你家老太太都累着了，現在好保姆可不好找呀，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分上，我還是回來做吧。”
王琦頓時氣笑了：“李嬸，我們家已經請保姆了，沒必要再找一個，你還是去別家問問吧。”
“那就讓她走好了。”李嬸有些不屑的說，“我在你家做這麼久，最是了解你們的脾氣，自然比她強。太太，你住哪兒，我明天就過來。中午就能嘗到我的手藝了。”
“真不用了。”王琦都有些笑不出來了，“李嬸，這個保姆我們也用順了，她也能伺候我月子。再說，人家也沒犯啥錯，沒緣沒故的讓人家走，別人可要戳我脊梁骨了。現在可不是舊社會，想讓人家怎麼樣就怎麼樣。”
“喲，太太，你可不能這麼過河拆橋，不講情面呀！”李嬸這才有些急了，“我可是伺候過你家老太太的呀，怎麼可以趕我走呢。說出去，別人不也要戳你脊梁骨嗎。”
“李嬸，你這話就不對了！”王媽媽有些忍不住了，“這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我家閨女家裏若是缺，自然要請你，現在不缺保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有什麼過河拆橋的呀，我還沒說你過河拆橋呢，我閨女挺着個大肚子，你就跑了，若不是我過來伺候幾天，她吃飯都成問題，現在好容易請了個可心的，你一回來就要人家走，你伺候過老太太，就變成老太太了？”
“我說你們這鄉下人怎麼這麼忘恩負義呢，原來是根子懷了，有其母必有其女！”李嬸頓時不高興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嚎哭了起來，“大家看看哪，哪裏有這樣的主家呀，我伺候這麼多年，盡心儘力的，他們說不要我就不要我呀，這黑心的呀，生兒子也沒屁眼呀。”
“你，，”王琦頓時大怒，“你太不講理了，當時你要走，我也挽留了，你非要走，現在你想回就回，這個家是你當還是我當呀。”
“我不活了。”李嬸這次回家沒有遇上可心的兒媳婦，兒子也因為母親逼他娶一個鄉下丫頭同她大吵一架跑得沒音了，她回到上海又沒找到合適的主顧，便把這些怨氣都發泄在王琦身上，哭號得非常賣力。
只是她低估了上海人的見識，周圍倒是站了幾個閑人，但是一打聽完前因後果，倒對李嬸有些看不慣了。
“什麼伺候幾年呀，又不是沒給工資！”
“是的呀，當時自己要走，想在想回就回，哪裏有那麼好的事呀。”
“人家幹嘛非要雇你呀，也不看看自己邋遢樣。”
見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起自己來了，李嬸心頭火更盛了，一發狠，便向王琦撲去，王媽媽到底有些年紀了，一時沒防住，便讓李嬸一下撞到了王琦的肚子上，王琦頓時覺得肚子劇痛無比，眼前一陣發黑，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往地上攤去。
李嬸被這聲慘叫嚇回了魂，一見王琦模樣便知不好了，忙爬起來就跑，周圍的閑人也是怕事的，也都一鬨而散了。王媽媽抱着女兒，恨得牙直癢，但現在王琦下體已經有血滲了出來，自然只能忍住去抓李嬸的衝動，呼救起來。
她把王琦放平，自己跑到街邊一個勁的揮手：“停車，停車，來人呀，救救我女兒。”
有的車子直接開了過去，有的車子停下來看了看情況，也嚇得跑了，王琦現在肚子裏像孫悟空在裏面翻跟頭，疼得直抽抽，只覺得下面有什麼在往外流，她嚇得直想哭，但是想想肚子裏的孩子，只得咬着牙儘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媽媽，別喊了，沒有車子會停的，快回家叫人，打電話，，，，”
王媽媽一聽正要回頭，卻聽一聲剎車，一輛紅旗在旁邊停了下來，車窗一搖，一個人探出了頭：“王小姐，你怎麼了。”
王琦一看，居然是之前同自己做過生意的宋韜，她也顧不上害羞了，叫到：“我要生了，麻煩送我去醫院。”
宋韜也不含糊，忙下車開了後座的門，幫着王媽媽把王琦扶上車。然後一踩油門，車飛了出去。
宋韜對上海不是很熟，好在王琦家離醫院不遠，王琦又非常鎮定的指揮，所以不到20分鐘，他們便到了醫院，那時的醫生還是比較負責的，一見這狀況，頓時圍上一堆人，把王琦搬上了擔架，直接送進了手術室，也沒管是不是先交費了。
直到手術室的紅燈亮了，王媽媽才回過了神，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宋韜，一個勁的道謝：“今天若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真是謝謝你呀！”
“不謝不謝！”宋韜忙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父親從小就教我的，這是中國人的美德。”
“只是，我們把你的後面搞髒了，要不我去把那墊子拆了，給你洗洗。”王媽媽想想車子後座那一攤子血就心虛。
“沒事，我會處理的！”宋韜忙道，“我和王小姐是朋友，這點兒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兩人正說著，一個護士跑了過來：“誰是王琦的家屬，手術費還沒交呢。”
“馬上馬上，”王媽媽連忙翻自己的口袋，結果發現裏面就一點兒小菜錢，他們出來只是想着去例行檢查一下，哪裏會帶很多錢呀。
宋韜見狀忙掏出錢包笑道：“我先幫忙墊上吧！”不待王媽媽開口，他便隨着護士出去了，王媽媽擦了擦眼睛看向手術室：“真是個好人呀，我女娃怎麼就沒遇到這麼好的人呢。”
王琦全然不知王媽媽的感動，她在病床上正經歷着一個抉擇，主治醫生有些年紀了，經驗豐富，她一看王琦的情況便說：“這是要早產了，好在差的月份不大，不過你是兩個，胎位也有些大，順產估計要吃些苦頭，要不剖腹吧。”
“我不剖！”王琦想了想，搖了搖頭，“我聽人說順產對孩子好。”
“隨你把。”那醫生沒說什麼，便開始忙活起來，順產自然比剖腹受罪，王琦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在肚子裏涌動，她害怕自己把舌頭咬到了，忙請護士在她嘴裏塞了一塊紗布，死死的咬住了紗布，肚子的翻江倒海的疼痛讓她有一絲的恍惚，彷彿又看到了卓亦武的臉，看到卓亦武痴肥的大個子慢慢的變小了，最後幻化成了一個小嬰兒，咯咯的笑着邊叫媽媽，邊向她爬了過來，“亦武，你原諒我這個不稱職的媽媽了嗎。”王琦想張開雙臂抱住小亦武，“你這次還願意當我的兒子嗎，我不會再如前世一般了，我會學着做一個稱職的媽媽，我會讓你快快樂樂的長大，我的孩子，我們再做母子好嗎。”那個小嬰兒好像聽懂了她的話，抬着頭看向她的眼睛，眼裏似有指責，有疑惑，更多的是眷戀，忽然，他笑得更開心了，加快速度向她爬來。
＂這位女士，還是剖腹吧，你這胎兒大，非常受罪的。＂醫生看着王琦咬破了的紗布，關切的說，“不，不，我的亦武，我的孩子，我可以的。”王琦深吸了一口氣，從牙縫擠出了幾個字，醫生點了點頭，又開始接生起來，朦朧間，王琦看到小小的亦武爬到了她的身下，忽然仰起頭看着她一笑，然後就鑽了進去，隨後就聽到一聲孩子響亮的啼哭，王琦心裏一松，等支撐着聽見第二聲啼哭，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