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最後見一次呂雉（6/7每日）

諸侯王的問題在任何時候，都是李道然和劉邦這樣的人的一塊心病，可能身處於這種權力漩渦中心的時候，就算是李道然，有的時候也很難克制自己。

那種狂野的力量，會助長人殺伐的慾望，摧毀一切站在面前的敵人在任何時候，都有一種不可抗拒的誘惑力。

但如蒯通所言。

王者之劍不在於鋒銳，而在於劍鞘。

越能藏得住，其鋒銳才會越鋒利。

現如今暫時給了諸侯王和長安方面一個交代，剩下的就是指定對應的方針和政策，以及制度上的一些改變調整。

李道然這裏也準備動身回楚國去了，當然，其實當劉邦和李道然，都不在這個長安城的時候，天下的中心，可以說已經不再這裏了。

後面他準備把都城回遷到洛陽，有一個好處就是，到時候把長安的漢軍都撤了，用不了多少時間，長安城就會變成一個擺設，一個普普通通的城市。

但在這個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辦完。

如果可以，李道然是絕對不願意見到這個女人的。

但在臨走前，他總覺得，還是見一面的好。

畢竟也算是打過交道，交過手了，恩恩怨怨總是需要有一個了解。

就是李道然準備扔在長安的這個女人，呂雉。

對於呂雉，李道然是絕對沒有什麼好感的，可是現在不一樣。

他似乎就連仇恨，也沒有了。

未央宮。

李道然個人對於宮殿是實在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如今空蕩蕩的大殿中，當他看到形單影隻的婦人，不好說心裏如何。

呂雉看上去神情有點恍惚。

“誰？”

她如驚弓之鳥，這種機警與敏銳令她立刻就察覺到了危機的到來。

僅僅是這種反應，都是李道然比不上的。

李道然沒有說話向她走去，腳步聲越來越接近，呂雉回過頭來，然後看到了面前來人：“是你！”

她指着李道然，李道然面無表情。

“是我。”

李道然平淡回答，按說他沒虧待呂雉，皇后還是皇后，她依然是一人之下，多少萬人之上的皇后，只不過，她可能沒有了昔日的權柄。

可這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但這種正常的結果，在呂雉這裏，是她鬱鬱寡歡，不能高興的原因。

李道然不明白，他不懂。

其實平平凡凡也不錯，在李道然看來是這樣，至少如果有的選，他可以選擇後者。

“你是來殺本宮的？”

呂雉看到李道然表現的驚恐，李道然實際上沒有嚇她，是她自己嚇自己。

她認為，李道然今天是來殺她的，所以，她同樣可以殺了李道然。

“皇后多想了，沒有人要殺你。”

李道然冰冷道：“孤也不會允許有人冒犯皇后。”

他這算客氣，仁至義盡了。

“你！你分明就是想要本宮活着！然後折磨本宮！羞辱本宮！”

李道然聞言也是被氣笑了，這個女人不講道理，尤其是不把人往好處想。

可能這真的是劉邦自己造的孽，他當初要是對自己的妻子好一點，也許不至於有今天這麼一出。

“皇后何出此言，你今天所穿所用，一切都和平日無恙，怎麼算是折磨，怎麼算是羞辱？”

李道然不想與她理論什麼，但是他想要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

“可是你奪走了本宮的一切！”

李道然奪走了她的什麼？

李道然自己都不知道，他覺得莫名其妙。

“皇后不覺得，是因為那一切，都不屬於皇后嗎？”

李道然依然尊重呂雉，可是呂雉，從來不認同，站在她面前的是楚王，而不是“你”。

沒有人敢這麼和李道然說話，就是劉邦都同樣如此。

可這樣的女人，就是可以不知天高地厚，而沒有任何原則。

她對別人沒有原則，對自己，同樣可以沒有原則。

李道然不計較，可能是她覺得，自己已經很慘。

“可是……可是本宮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

誰，不是一個人？

李道然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是呂雉一直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着自己不是一個人，她就活在她的幻想當中，如今她可能沒有以後做那種夢的機會，但她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原來皇后是覺得寂寞了嗎？”

這話說得有意思，李道然也並非是開玩笑：“如果皇後有意，孤可以讓皇后和陛下團聚，皇后可願？”

此言一出，得到的反應，令人吃驚。

“不！本宮不願意見到他！不願意見到那個混蛋！”

為什麼？

因為劉邦不愛她，他寵愛的是戚夫人，而不知這個已經沒有什麼姿色的女人，所以呂雉只有追求權力，這個她愛的東西。

“是你！”

呂雉這個時候反應過來：“是你救了那個賤人和畜生！”

李道然聞言驚訝：“那是陛下的姬妾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