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梅花亭內梅花酒,兒郎心來兒郎情

第4章:梅花亭內梅花酒,兒郎心來兒郎情

夜晚上空,沈婧璃駕雲而行。狐怡然見她一臉凝重,心想:公主如此聰慧,難道是她發現了什麼?當下試探道:“公主也不必太過在意。自古強者為尊,他們生得弱,這是命,沒法改變。”

“我不是在意這些,而是在想該送你什麼寶物呢?”沈婧璃一臉玩味地盯着狐怡然。

狐怡然笑了笑,指着沈婧璃的七彩琉璃廣袖衫說:“這件廣袖衫倒極為精緻,不如送我如何?”

“想得美,這可是我師尊送我的唯一一件禮物。”

狐怡然哼了一聲說:“就知道你不會送我。”

“你可以選件其他的。”

“拜託我的公主大人,我好歹也是狐仙族聖女。你願意送的,我還真不一定看上。”

沈婧璃扯了扯她的臉頰,笑道:“是啊!你也是位小公主。在天庭,你的地位不比我差。”

“公主說笑了。你我生在同一天,承天帝也是因為對您的寵愛,才破格收我為義女的。”

沈婧璃聽着這話,腦中突然冒出個怪誕的想法。湊到狐怡然耳邊,神神秘秘道:“我聽說九尾狐帝與我父親有舊情,沒準你還真是我妹妹也說不定呢!”

“公主莫要胡說!”狐怡然有些生氣道。

“胡說?你的名字是我父親取得,而且我至今也沒聽說過你父親是誰。最重要的一條,九尾狐帝為何選擇在你出生后歸順天庭?”

狐怡然突然抱住沈婧璃,淚水嘩嘩落下,抽泣道:“我一直不知道父親是誰?今日聽姐姐一說才恍然大悟。”

沈婧璃心裏大叫不好,怎麼挖坑把自己帶進去了。推開狐怡然,鄭重道:“我瞎說的,你千萬別當真。況且,時間也對不上啊!”

狐怡然晃着腦袋,解釋道:“對得上!我們九尾狐族生孩子需要一個很長的過程。按時間算,可能是在承天帝闖九龍天澤之前。”

沈婧璃一聽,沒好氣道:“你是想告訴我,九尾狐帝懷了你一千年嗎?”

“帝君之間的事,誰說的清呢!”狐怡然停止哭泣,轉瞬間便恢復常態。

“行了,不開玩笑了。我知道你羨慕我身上的寶物,我換一身總行了吧?”說著,打了個響指,換了一套白羽裙。起身轉了一圈,詢問道,“好看嗎?”

狐怡然點點頭,滿意道:“舒服多了。”

“舒服了?那你也換吧!咱們行事也方便些。”

狐怡然本來心裏不樂意,可轉念一想,換了一套長衫,並扮成男子模樣。沈婧璃見狀,捧腹大笑,並揚言如果她是男子,一定會嫁給她。

狐怡然則以男子風度開始調戲沈婧璃。兩人有說有笑,煩惱的事也盡拋腦後。可惜的是,歡樂沒持續多久,在飛過一片梅林時傳來一聲阻攔。

“仙友請留步!”

沈婧璃被叫停,順着梅林望去,是一長須老翁。駕雲而下,行至身前,詢問道:“你是何人?為何阻我?”

“仙友別誤會,老朽常年在此修行,今見仙友駕雲而過,特邀賞梅亭一聚。”老翁誠懇道。

沈婧璃透過天元珠一看,得知此人乃是人仙境。想起牧童之言,心想他或許就是那位淮姓仙人。本想交談幾句,可想到他身為人仙卻任由惡修害民,頓時失了興趣。

當下責問道:“爾修行數百載,已入人仙境,卻任由惡修害民,是何道理?”

老翁聽之一愣,問道:“仙友何出此言?老朽常年隱居,可從未下山害民。”

沈婧璃冷哼一聲,質問道:“據此約四十里處,有一惡修霸佔漁村,殘害村民。以你的修為,來回不過半日,為何放任不管?”

老翁聽完有些生氣,袖子一甩回道:“哼!老朽是野修,不歸皇室管。惡修作惡自有城主庇護,與老朽何干?”

“好一個野修,我看你倒像個野鬼。”沈婧璃說著周圍梅花飄起,聚集於掌中。

老翁見狀,自知不敵,轉身就逃。沈婧璃一掌打出,梅花如同利刃般飛向老翁。正值此時,一看起來約二十齣頭的青年擋在老翁身前,梅花飛至青年一尺處停下。

仔細一看,那一尺處竟有一層水罩擋下梅花瓣。青年撤了水罩,問道:“仙友為何傷人?”

狐怡然暗中查探后,傳音沈婧璃,“公主,這小子天賦不錯啊!”

然而,沈婧璃對此更惱怒了,斥責道:“枉費上天給你好天賦。”

青年也在老翁的傳音下知曉原委,解釋道:“仙友誤會了。並非我們不願相助村民,而是家父與郡守有約,不能干涉俗務。”

“你父何在?叫出來見我。”

青年搖了搖頭,回道:“家父抵禦妖族入侵,許久未歸了。”

沈婧璃一聽,質問道:“你父尚且知道抵禦妖族,你身為人子,卻龜縮山中,是何道理?”

青年眉頭一皺,反問道:“仙友難道不知每逢戰時,山野修士不得私自下山的規定嗎?”

“哼!愚蠢之策。”沈婧璃冷嘲道。

“那仙友認為前方死戰,後方內亂就不愚蠢了嗎?”

沈婧璃被懟得無言以對,心想,自己確實太想當然了。不過,城主失責的事必須問個清楚。剛要走被青年攔下,邀請她品嘗新釀的梅花酒。沈婧璃想探知更多祖星之事,便隨他而去。

天還未亮,不過月色皎潔,又有梅香飄來,再品一盞梅花酒,確實相當愜意。

賞梅亭內青年自報家門,其父名淮永安,為他取名東望,其意為不忘妖族東侵。至於長須老翁,名淮永和,是他親叔叔。

沈婧璃聽他說完,倒對淮永安頗有興趣。一問之下,之前牧童所唱亦是他父親的傑作。

詞中看似寫的是三月梅花映山,行人醉酒忘歸,實則是淮永安勸誡後人,妖族沉寂如眼前梅花,終會落去。一旦時機成熟,它們又會捲土重來。故而,當及時醒悟,做好迎敵準備。

雙方品酒詳談,淮東望對人族的前景不是很看好。沈婧璃問其故,淮東望回道:“自元天帝征仙途,帶走所有星君與將仙,祖星人族力量大減,甚至出現青黃不接的窘況。”(註:元天帝以後,將天尊改稱為星君)

狐怡然聽完,傳音詢問沈婧璃什麼是將仙。沈婧璃解釋道:“這是很早以前的稱呼。仙君九境,人、素、靈三仙統稱地仙;常、真、玄三仙統稱上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羅金仙統稱將仙。”

淮東望飲了一盞酒,接着道:“聽聞巫山戰事,五位玄仙竟被三個六階妖王壓制。這還是妖族在試探,若大舉入侵,人族危矣。”

沈婧璃對此也是失望,雖然同階妖族實力高於人族,但也沒到三打五的程度,而且修為越高,這種差距會越小,甚至到了帝元境會反超。

一番思索后,問道:“元天帝離開前不是設立青龍、朱雀等五殿鎮守嗎?怎麼會讓妖族如此猖狂?”

淮東望又飲了一盞酒,嘆道:“唉!若非有此五殿,人族亡矣!只是妖族勢大,而我人族修士卻只想着天庭招募,哪會在乎人族的榮辱。”

“公主,天庭招募是什麼?”狐怡然突然發問道。

淮東望正準備倒酒,聽聞狐怡然之言,疑惑道:“兩位不是從仙界下來的嗎?怎會不知招募之事?”

沈婧璃暗中傳音道:“祖星設立天門,也因此封了其進階之路。故而,每隔一段時間,仙界會派特使招募,妖族亦是如此。”

狐怡然傳音問道:“為何我從未聽說過?”

“那是因為各族發展迅速,也就不在乎祖星這點力量了,所以招募之期不斷延長。據我所知,上一次招募應該是一千年前。我還聽說,妖族招募時發生內亂,折損了一位妖皇。”

“妖皇能折損在這裏?”狐怡然有些難以置信。

“這裏的修行環境受到抑制,修士進階很難,可一旦晉階其實力普遍高於仙界。聽聞那位妖皇天資卓越,不將這裏的妖王放在眼裏,才吃了大虧。”沈婧璃解釋道。

淮東望看着二人久久未語,猜到她們正在傳音,心中雖有疑惑,但也未打斷,只是默默飲酒。

沈婧璃端起酒盞,敬向淮東望,詢問其解決之道。

淮東望起身,訴說道:“人妖兩族的戰爭是長期的。妖族勢大,不可爭一時之長短。故而,當避其鋒芒,積累力量。當雙方實力達成一個平衡,自可和平共處。”

沈婧璃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心裏暗暗記下。有意思的是,兩人一番品酒談論,卻成了改變祖星修行格局的導火索。然而,舊格局被打破,新格局的到來對於祖星人族而言,既是機會,同樣也是災難。

當然,這都是后話。如今,天色漸亮,沈婧璃也告別淮東望,勉勵他勤加修鍊,他日必成大器。

淮東望有些不舍,詢問其去向,並表示願意相助。

沈婧璃搖了搖頭,勸道:“你我兩路人,要想再見,來天庭找我吧!至於我的去向…”笑了笑說,“向城主討杯茶喝。”

淮東望躬身一拜,目送二人遠去。回到賞梅亭后,看着桌上剩餘的酒,頗為懊悔道:“原來她不喜歡喝酒。”突然,他意識到沈婧璃的討杯茶喝是去問責。剛要跟上去援助,被淮永和攔下。

“東兒,你還是靜心修行吧!她的事,你恐怕管不了。”淮永和說完拿出一塊玉牌,上面錄下了沈婧璃與狐怡然的傳音。

淮東望聽到那聲公主,心裏咯噔一下,彷彿什麼東西碎了。

淮永和撫摸着他的腦袋,安慰道:“或許,還有機會。”

淮東望搖了搖頭,走向修行石室。一邊走,一邊重複道:“修行之路漫漫,我怎能心生旁騖,不該啊!”

淮永和看着侄兒的樣子,一把捏碎玉牌,悄然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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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天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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