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牧童梅林丟黃牛,漁娃山路劫天仙
春遊不知去處,煙雨三月賞梅。梅州,神舟大陸十七州之一,自然是賞梅的最佳去處。曾經有位詩人遊歷梅州時發出感慨:世間梅花十品,梅山獨攬一甲。
沈婧璃趴在白雲上,狐怡然靠在她身旁,顯得極為無聊。下方山頭栽滿梅花,層疊相應,望之欣喜。不一會,梅林中出現一位牧童,騎着大黃牛,折了一枝梅花,晃着腦袋唱着山歌。
“三月春風休沐,回卷梅香千戶。山隱草廬家,煮酒盡忘歸路。醒悟,醒悟,應到巫山射鹿。”
狐怡然聽得無趣,起身活動身子,卻看到沈婧璃頭上的鎏金鳳尾釵,一時起了心思。沈婧璃則沉醉於歌謠中,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正當她要得手時,天元珠忽然散發光芒。
沈婧璃驚醒,冷冷道:“你若不想死,就別動這個心思。”
狐怡然趕忙縮回手,抓着沈婧璃的胳膊,撒嬌道:“公主…你有那麼多寶貝,這個就送我嘛!”
沈婧璃抬頭看着她,露出狡黠的笑容:“我送你,你敢戴嗎?”
狐怡然咽了一口口水,后怕道:“莫非這也是帝君送的?”
沈婧璃付之一笑。
“早就聽說你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啊!”狐怡然有些羨慕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天庭第一位公主。”沈婧璃自信又得意道。
“那還不是排在我後面。”狐怡然小聲嘀咕道。
“哼!我現在還小,等在大一些,誰前誰后還不一定呢!更何況,他天網的排名也不見得多準確。”
“公主,天網排名是公平公正的,至今還沒聽說有排錯的。”狐怡然表面安慰,內心卻樂開了花。
“是嗎?我覺得這裏的梅花更勝天庭的玉蝶梅與龍游梅,為何沒上榜啊?怕是他天網還沒來過這裏吧?”
“公主說笑了,天網梅花榜榜首為妖庭中的落千尋,也正因如此,妖庭又被稱為梅落千尋。您想一下,連妖庭都不例外,更別說這裏了。”
“你懂什麼,這裏叫祖星,乃是元天帝與戰神帝天的故居。若非我偷…借了九龍天帝令,都過不了極悲與極樂兩位星君那關。”
狐怡然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有關元天帝與帝天的信息,多麼了不起的人物啊!竟然是出生在這裏的。當下展開神識探查,真的被她察覺山上有仙君修行。雖不能準確探查其修為,但憑感覺也不低了。
沈婧璃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不過,她此刻關心的是梅林內的牧童。只見她一雙清澈的宛如一池春水的眼睛,如今卻轉得飛快。狐怡然看在眼裏,心想:不會又要捉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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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內,牧童騎着大黃牛,正悠哉趕路,不承想腳下被什麼一扯,摔了下去。奇怪的是,明明摔了,卻沒感覺到痛,再抬頭時,發現身前站着一女子。牧童悄悄瞟了一眼,臉色羞紅,趕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沈婧璃扶起他,笑問道:“沒摔傷吧?”
狐怡然心裏嘀咕,還不是你乾的。
牧童剛抬頭,就看到沈婧璃的笑容,整個人痴迷了。沈婧璃咳了一聲,牧童醒悟,痴痴道:“姐姐,您的衣服好好看哦。俺聽狗娃哥說,只有城裏鳴鶴樓的姐姐們才穿這麼好看的衣服。”
沈婧璃得意地瞟了一眼狐怡然,接着看向牧童,問道:“你方才唱的是什麼歌?”
牧童有些激動道:“俺聽山裏的淮爺爺唱的,聽說他還是仙嘞。”
“哼!嗜酒老翁,亦敢稱仙乎?”白狐一副不屑的口吻。
牧童聞言嚇得一哆嗦,趕忙阻止道:“可不敢胡說嘞,淮爺爺本事可大咯,一拳就……”
話說到一半卻看到狐怡然的眼睛,那一瞬間,他只感覺腦袋一片空白,接着全身激起一股不屬於他這年齡應有的燥熱。
沈婧璃見狀,右手一揮,牧童暈倒。接着,看向狐怡然,不悅道:“你天生媚體,他年齡尚小又沒有修行根基,如此之舉,豈不毀了他?”
狐怡然轉過頭去,嘀咕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沈婧璃嘆了一口氣,拿出一顆仙桃送進牧童體內。
狐怡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以置信道:“公主,這可是增壽三百年的仙桃,你就這麼給了一個凡人?”
沈婧璃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還不是你惹得禍?”
狐怡然指着昏迷的牧童,不屑道:“誤傷一個凡人也叫惹禍?”
沈婧璃不願與她爭辯,在確認牧童無礙后,正準備離去,卻迎面撞到那頭大黃牛上。狐怡然抓着牛角,輕笑道:“這或許是你做牛的巔峰了。”
沈婧璃聞言也笑了起來,指着大黃牛嗔怒道:“就連你們的牛祖宗也不敢碰我一下,你倒是膽子很大呀!”
狐怡然求情道:“公主,何必跟一頭牛計較,算了吧!”
沈婧璃手裏把玩着天元珠,眼珠一轉,似乎想到一個好主意。
兩人離去約一炷香后,梅林中出現一位長須老翁,一邊采梅,一邊唱歌,內容正是牧童之前所唱。突然,老翁聽到有孩童哭泣的聲音,疾步向前,認出牧童,詢問道:“牛娃兒,你為何哭泣?”
牛娃兒轉身看去,是教他唱歌的淮爺爺,當下講述自己丟牛的經過。淮老翁聽后,捋了捋長須,笑道:“給爺爺說實話,是不是你睡過了頭,才丟了黃牛?”
“俺沒有啊!”
“那倒奇怪了,照你所說,那兩位女子衣着華麗,應該不會偷牛啊!”
牛娃兒見淮爺爺不相信自己,想解釋卻又不知如何解釋。一着急,竟然吐出一口鮮血,緊接着便直挺挺倒了下去。這下可把淮老翁嚇到了,一把抓住牛娃兒胳膊,卻發現了異常。進一步探查后,震驚道:“好強大的一股力量。”
當下運起靈氣,為牛娃兒平復這股力量。牛娃兒醒后,淮老翁詢問道:“你今天除了那兩位女子,還遇到什麼奇怪的人或事嗎?”
牛娃兒搖了搖頭,淮老翁思索道:“難道是她們?不應該啊!那頭黃牛隻是普通的家畜,不值得送這樣一份機緣吧?”
牛娃兒可聽不明白他說什麼,一想到自己把牛丟了,眼淚就忍不住的往下流。淮老翁看着牛娃兒,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過人之處,可既然他今日有如此機緣,不妨再來個錦上添花。
淮老翁拿出一錠金元寶,放到牛娃兒懷裏,叮囑道:“你現在就趕回家去,見到你父母后,將元寶給他們,明白嗎?”
牛娃兒晃着腦袋,似乎不願意回家。淮老翁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有這錠元寶在,別說一頭牛,就是一百頭也足夠了。”
牛娃兒聽后,轉悲為喜,謝過淮老翁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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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沈婧璃“偷了”牧童的大黃牛,與狐怡然坐在牛背上趕路。狐怡然捂着臉,似乎很怕被人瞧見。走了一會,勸誡道:“公主,你好歹也是帝女,騎個黃牛合適嗎?”
“你懂什麼,傳聞當年洪荒之神太清就曾騎着青牛,踏出諸天神域,進入天外天。如今,我騎着黃牛,正是體會他當年的心境。”
“那你體會到太清當年的心境了嗎?”
沈婧璃摸着下巴,思索道:“額…那倒沒有。”
“有才怪了!傳聞太清座下青牛,乃是大荒界金角青牛族的至尊妖皇,僅一步就是妖帝了。大荒界你知道嗎?就是連帝君都不敢輕易入內的禁區。”拍了一下黃牛,接着道,“再瞧瞧這頭牛,獃頭獃腦,一點靈智都沒有。”
有趣的是,狐怡然剛說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被黃牛的尾巴抽了一下。狐怡然先是一愣,接着看向大黃牛,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看錯了?你已經生出了靈智?”
沈婧璃看着她震驚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了,大笑起來。狐怡然聽着這得意的笑聲,哪還不明白是沈婧璃搞的鬼。心裏生氣可又不敢向其發泄,一想到這大黃牛令自己出醜,暗中發出一掌。她就不信,沈婧璃會一直騎着它。
走了一會,狐怡然問道:“公主,咱們這是去哪裏?”
“去鳴鶴樓,我倒想瞧瞧,她們的衣服有多好看。”
然而,在她們前方的山路上,三個少年手持魚叉,埋伏在山路一側。領頭者是一禿子少年,赤裸着上身,神情凝重,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在其左手邊,同樣趴着一少年,長得又高又瘦且水性極好,如同海里的魚兒一般,便有了魚娃子的外號。魚娃子似乎有些害怕,身子不時顫抖,額頭的汗水足可洗臉了。
禿子少年強裝鎮定道:“魚娃子,你能別抖了嗎?”
“蠻兒哥,要不算了吧!咱們再去海里試一試,萬一尋到珍珠,就能交差了。”魚娃子勸道。
“屁話!淺海的珍珠早就禿毛了,現在只有深海才有。可深海里有海獸,下去就是完球。更何況,就算尋到了,還不是被人搶走。別人可以搶咱們的,咱們就不能搶別人的?”林蠻兒說完,看向右手邊的少年。
少年身材魁梧,雖年僅十四,可其體格卻遠勝壯年大漢。他同樣赤裸着上身,胸前紋有一個很古老的圖案,宛如一對交叉的雙錘。錘面彷彿是一隻咆哮的老虎,因那紋身自小便有,故稱虎子。
虎子憨頭憨腦,瞅着林蠻兒說:“蠻兒哥,俺聽你的。”
三人又等了許久,眼看天色漸黑,魚娃子勸道:“蠻兒哥,都等了這麼久了,應該沒人進城了,要不咱們回去吧!”
“回去?回得去嗎?有那個惡修在,再不上交珍珠,要死人的。”林蠻兒說著一拳砸在地上。
魚娃子與虎子聽后,同樣憤恨不已。自從那個名叫李達的惡修來到他們村,就逼迫他們下海撈珍珠。若逾期不交,就殺人以示懲戒。
時間一分一秒過,總算被他們等到了,只不過是兩位女子。魚娃子看着林蠻兒,問道:“蠻兒哥,動手嗎?”
林蠻兒握了握拳頭,發狠道:“不管了,活命要緊,反正咱們只要財物。”
虎子聽完,提着魚叉就要下去。林蠻兒一把抓住他,罵道:“憨貨,劫道要遮臉。”
虎子點了點頭,將腰間的衣服系在頭上。林蠻兒揉了揉眉心,指着虎子胸口的紋身說:“這個也遮了。”
虎子從地上抓起一把土往胸口抹了抹,又看向林蠻兒。林蠻兒擺擺手,不耐煩道:“行了,就這樣吧!”
三人各持魚叉堵在山路上。沈婧璃看着他們,杵着下巴,眨了眨眼,問道:“你們想做什麼?”
林蠻兒魚叉跺地,鼓足勇氣喊道:“小爺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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