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指南
瘦高個估計是給胖子胡斐捅急了，衝著胖子急赤白臉地叫道。
“還能這麼干！”欒初一句話點醒夢中人，王堯瞪大了眼睛，就如同被醍醐灌頂了一樣，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放心大少，我們的節點禮是絕對不會少的，只是你也知道，如今人界飛升不易，哥們現在囊中羞澀……”胖子一邊哄着王堯，一邊肚子裏暗罵欒初太傻，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
如今王堯才進天庭，作為他們倆，只要和這位新晉月老搞好關係就可以了，哪裏能教他使壞？這特么教壞了孩子，倒霉的不還是我們自己？難怪三百年找不到老婆，活該！
“我如今級別太低，而且二位應該名列仙班，我這仙界的界面可是被屏蔽了，就是想幫兩位，我也是有心無力啊。”王堯將那破爛ipad掏了出來，給兩位看了看。
“不錯，前一陣確實聽說天庭推出了一項什麼完蛋計劃，找了奚福去談心，把仙界界面就給關閉了。不過沒關係，大少要牽線仙人，還得努力升級，反正欒初已經等了三百年，也不差這幾年等待功夫。”
“而且我估計對月老重新開放仙界界面，恐怕不等那完蛋計劃完成是不可能的，估計也得好幾年吧，反正我們等得起，大少不用着急，只管努力賺取功德，升級就好。”胡斐說道。
“奚福好像因為這個，和太白金星還大吵了一架，太上老君去都沒勸開，之後，奚福的心思就不安定了，早早打了辭職報告，若不是呂仙堅持要他自己找到繼任人選，他早幾年就不幹了。”
欒初在一邊又說了一通奚福的八卦，王堯點了點頭。
這奚大嘴巴的坑是早就挖好了的，專門等着他往裏跳，不是勞資太愚蠢，實在是這老賊太特么姦猾，簡直防不勝防，躲過了這個坑，一定還有更大的坑在後面等着他。
“不過大少接任月老，我們兄弟還是很振奮的，奚福老爺子在月老這位置上乾的時間太長，就像咱們呂仙說的，工作缺乏積極性，喜歡拿架子，擺老資格，只有遇見大少，欒初還能說得上話……”
“若還是那奚福，欒初再等個300百年，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怎麼？你們仙界也挺重視婚配這事？”王堯驚訝地問道，在他心裏，仙人嘛，不食五穀，吸風飲露，早就應該不在乎什麼婚喪嫁娶了，可聽胡斐的意思，好像仙人還挺在意這個的。
“那……那當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看西方極樂世界那幫禿驢，現在還剩多少人了？自己不生產，一次輪迴跑幾個，一次輪迴跑幾個。如今又是末法時代，得道的人越來越少……”胡斐連連點頭。
“聽說佛祖坐下，如今倒茶的小廝連四班三倒的人都湊不齊了。”
欒初又在一邊說道。
“這等沒有親眼看見的事情，不要亂說……”胡斐又想去捅欒初，卻被他敏捷地避開了。
“我才沒有亂說，我認識一個菩提老祖的徒孫，叫做方有倫的，他說他是聽他師父說的，說是有一次菩提老祖、鴻鈞道祖、元始天尊去找佛祖打撲克，結果半夜沒有小和尚接班。”
“四人干嘮了大半宿，一口茶也沒喝上。”
欒初振振有詞地說道。
“這種道聽途說的東西，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拿出來說！”胡斐滿臉痛惜地看着欒初。“菩提老祖他們怎麼可能打撲克？一定是在研究六界未來發展的重大問題，你就是給你這張嘴害得……”
“不信謠、不傳謠，呂仙報告裏才說的，你就忘了？”
“他們四位都在上老仙大學，經常打撲克，過年還進行摜蛋大賽，怎麼就不能說了？根本就不是謠言嘛？”欒初還在那裏嘴硬。
“就算是真的，影不影響領導形象？你特么還胡說？”胡斐急的一張胖臉漲的通紅。
“沒事沒事，我也不會到處亂傳，那個……仙界的光棍多不多？”
王堯見兩位說著說著就要吵起來了，急忙打圓場，扯開了話頭。
“大少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壞就壞在一張嘴上了，我當年飛升到仙界，工作就是在他手上安排的，你想想，混了這麼多年，混出個啥？連媳婦都找不到，就是因為嘴上沒個把門的。”胡斐兀自喋喋不休。
“那是因為勞資正直，不習慣見風使舵！”欒初白了一眼胡斐，轉頭看向王堯。“仙界光棍多呀，你想想，那女人的女字前面加了個仙字，該有多值錢，就特么老了，也是老仙女啊！……”
“你拉倒吧？你看見哪個仙女老了？只要稍微用點功，級別上去了，比什麼護膚品都管用，一個個越活越年輕，咱們這等沒權沒錢沒勢的三沒仙男在天庭最是艱苦，……”胡斐插嘴說道。
“要知道人界凡人女子結婚，有一大半的理由都是擔心年齡太大，變成老姑娘……”
“姓胡的，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公道了，你們家若蘭當初嫁你的時候，年紀可還不到16歲吧？”欒初又來打胡斐的茬。
“那是，我們家若蘭和我那是真愛，一般人比得了嗎？”胡斐一聽這話，胖臉上頓時笑成了一朵花。
王堯聽到現在，基本上也算明白了仙界是個什麼情況，一句話，單身現象嚴重，仙女眼界太高，仙男干著急沒轍，看來以後在仙界牽線，紅線的幹活恐怕不少，而且還得多準備一些林雅芝的純陰之氣。
說著話，王堯就準備收起ipad，和兩位道別，這都凌晨了，自己還是睡個回籠覺先，然後得想辦法替甄懷和黃鸝找個外遇什麼的，要不這心裏總不是很得勁。
“這……這……大少，你這辦公設備也該換一換啦……”卻不料胖子胡斐瞅着王堯的ipad，一臉震驚地叫道。
“是啊，是啊，你這還能上群不？好像奚福就有好長一陣子，日報、周報都不報的，你才參加工作，可千萬小心，不能學奚福老油條。”一邊的瘦高個欒初也緊張地提醒。
“群，什麼群？”王堯給他問的莫名其妙，抬起手，翻來覆去看着自己的ipad，根本不明白這玩意除了看小電影，還有什麼其他用處。
“額……是這樣……”胡斐伸出一根胖乎乎的手指頭，在ipad下方一個按鈕上一按，頓時，六界畫面退去，ipad屏幕上出現了三個窗口，一個是剛剛退去的六界，還有一個則是個天梯的圖標。
圖標上一個小人正在不停地爬着梯子。
“登天群，呂仙專門建的咱們辦事處的群……”胡斐解釋道。
“工作群，不要發和工作無關的內容，呂仙查的可緊，他沒事就在群里隱身，上個月交通科幾個喜歡水群的，被罰的可慘。”欒初在一邊心有餘悸地說。
這特么不就是×信嗎？這邊居然叫登天群？
王堯在小人爬天梯的圖標上一按，刷拉一個界面打開，和×信一模一樣，也不知特么誰抄誰的，天庭不講法，想來打維權官司恐怕是沒指望了。
“農業科韋科：再這樣下去，勞資不幹了！風伯、雨師公報私仇，和李靖吵了嘴，特么的就要水淹陳塘關，整個人界南邊旱，北邊澇，勞資農業科就倆人，還要扣功德，特么的沒這麼窩火的。”
“農業科周股：陳塘關沒事啦！托塔天王派了哪吒下來，自己跑到祁山這兒來啦，三位正在這裏鬥法，小仙法力微博，實在扛不住啦，韋科快來救命！快來救命！山上發大水，那就是泥石流啊！”
“組織幹部科柯科：神仙打架這事，不應該文教科管嗎？王股、朱股呢？”
“交通科楊股：王股，朱股從上個星期就開始吵架，吵到現在還沒歇呢，我正在這兒看着，生怕兩位一不留神把高速公路打壞了。”
“文教科朱股：有辱斯文啊，氣死我了，大家給評評理，你王股說岳大鵬、文伶仃都不能算英雄，老夫考慮現在人界是一家，也就忍了算了。”
“你現在居然又說汪小鳥是英雄，這小子臨難失節，叛國求榮，算是特么哪門子的英雄啊？”
“文教科王股：你這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歷史事實有那麼重要嗎？歷史是為現實服務的，汪小鳥老家除了這麼個人物，再找不出其他人來，又要發展名人經濟……。
“咱們不過是幫上一把，又不要你我掏半分錢，不過是個說法而已，又能增加功德，你這死腦筋和我爭什麼爭？汪小鳥和你差了幾百年，又沒刨你祖墳，斷你文脈，至於嗎你？”
這一條剛剛刷出來，就聽“噗”地一聲，一抹鮮紅猛地濺在ipad屏幕上，淋淋漓漓的，像極了一灘鮮血，王堯正看得起勁，給這一下嚇得不輕。
“沒關係，沒關係，吐血的表情包、表情包！朱股最喜歡用。”胡斐在一邊看見王堯神情不對，急忙解釋。
好真實的表情包，若不是胡斐及時解釋，王堯真要以為是誰一口血吐在自己的ipad上。
“組織幹部科柯科：這等認識上的問題，不是應該太白金星管嗎？兩位吵什麼吵？直接去太白金星那裏問一下不就行了？”
“交通科楊股：上上個星期就找過太白金星了，就是因為太白金星說他也弄不明白，兩人才吵到現在……喂喂喂！大家都是斯文人，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這裏山下就是高速路，最近雨大，塌方了又得扣我們功德。”
“商業科趙科：普天同慶，商業科再次成功進入一個聊天群，帶貨事業蒸蒸日上，功德值滾滾來！”
“工業科陳科：強烈建議和趙科調換工作崗位，讓趙科也來充充電，跟上新時代的步伐。”
“商業科趙科：陳科天天學習，功德值靠學分掙，這麼輕鬆，我就是願意換，還怕你不願意呢。”
“工業科陳科：你特么來學個一百年試試？我們科的張股，在人界那可是狀元出身，特么的上回學完了DOS語言，還在那裏高興呢，覺着學完了電腦，就可以正式上崗了。”
“沒想到，人界特么又出了手機app？張股都哭了，為了跟上形勢，我們的狀元學洋語、學物理、學化學、學電腦……，整整學了200年啊！這人界發展太快，我們跟不上啊！人界那是學一行干一行。”
“我們這偏要一個人，每一行都能幹，這特么不是為難人嗎？”
“組織幹部科柯科：別忘了你是仙人！而且呂仙不是讓你們不要着急工作，先專心學習嗎？時代在發展，仙人也要與時俱進，懂不懂？你們要把無限的生命用到有限的學習當中去！”
“工業科陳科：柯科，要考試的啊！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還有期中期末考，考不好就扣功德值，還沒有寒暑假，天天如此，年年如此，咱們辦事處恐怕再沒一個部門，比我們還慘啦！”
“工業科王股：陳科，你又在水群，昨天的電機學測驗，你掛科啦！趕緊回來補習吧！”
“噗”又是一個吐血的表情包，這回王堯有了經驗，不動聲色地往下看去……
“醫衛科孫科：不好啦！華股又叫患者給捅啦，安保科的，趕緊去看看吧！”
“安保科張科：華股這個月已經給捅八回了吧？這……雖然患者捅醫生是不對的，可華股總是被人捅，也應該找一找自身的原因吧？每一次都是安保科擦屁股，很麻煩的！”
“醫衛科孫科：誰說不是呢，我早就和華股說過，讓他替人坐診時，態度一定要好，能替患者省錢，盡量省，可他就是不聽。”
“醫衛科華股：你說得倒輕巧，讓你一天和幾百個凡人病患磨嘴皮子看看，就你那暴脾氣，比我死得更快！”
“醫衛科孫科：所以我選花都傳統醫療坐診啊，病人少，還不是你說洋醫現在吃香，想去學習嗎？而且，我覺得關鍵還是你亂花病人的錢。”
“上回我就發現了，一個生痔瘡的，你愣是叫人去做腦CT。換了是我，我也得捅你。”
“醫衛科華股：你懂個屁！醫院有設備，病人查一查有沒有腦部問題，多好？錢重要還是命重要？上回小曹見了我，還在後悔沒聽我的，那時沒有腦CT，只能直接開顱，也怪不得小曹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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