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六門死
我叫陳晨,外號陳九指,因為早年在一家電子遊藝賭博廳里的打魚機上作弊,被老闆抓了個現行,被剁去了一根小拇指,故此得朋友調侃。
說不上是什麼時候迷上了電子賭博機,我的整個青春都與那該死的東西形影不離,一點兒也不吹的說,只要是市面上你見過的賭博機,我全都能不費吹灰之力的給打出爆機。
故事就從我十五歲那年說起。記得那是一個冬天,學校旁邊小區的緊裏頭,有家不起眼的遊戲廳,我經常逃課去那玩,那時候KOF97,98簡直是風靡到不行。
有天下午,我兜里就剩下一個遊戲幣了,準備再打一把KOF97通全關,正在這時,跟我一個班的鐵哥們陸小胖,氣喘吁吁地跑到遊戲廳給我通風報信兒:“陳晨,班主任可說了,下節課你要是再不出現,就要找你家長啦!”
我一聽,慌了,家裏管我特嚴,趕緊跟着陸小胖就準備拔腿往學校跑。
可當我倆跑到門口的時候,看見了一台賭博機,閃爍着光亮,老覺得手裏握着的一個幣子扔了可惜,因為怕班主任對我搜身,所幸就對陸胖子說:“等下,我押一把。”
這是我第一次碰賭博機,一個幣子投進去就是10分,可以壓八門任選,除了大獎和蘋果之外,還有大三元(大7,雙星,西瓜)小三元(鈴鐺,橘子,芒果)。
我毫不猶豫的每門壓了一分,額外在大獎上壓了三分,抱着無所謂的態度,按下了啟動鍵,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賭博機突然爆閃,紅黃綠三色彩燈閃爍交錯,伴隨着動感的DJ,機械般的女音響起:“恭喜您中獎九蓮寶燈。”
這動靜一出,幾乎是遊戲廳里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陸小胖則是好奇地問我:“九蓮寶燈是什麼意思?”
當時我也不知道,所以搖了搖頭,雙眼直勾勾地盯着賭博機的燈板,只見所有的燈板挨着個的亮起,中獎的分數直線往上攀升,那一刻我興奮到了極點。
“我去,發財了!”我激動地指着屏幕上6250分,嚷嚷出聲,遊戲廳的幣子是一塊錢五個,625個遊戲幣那就是軟妹幣125塊錢,要知道那個年代,我在學校吃飯的伙食費,一個月也才剛100塊錢。
我興奮地按下退幣毽,然後朝老闆要了個幣盒,把退出來的幣子一摞摞擺好,再拿回到老闆面前,果斷的要求退錢。
老闆很痛快的給了我錢,接着我便梗着小脖,手裏掐着一張百元大鈔,在一眾社會小青年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蹦着離開了遊戲廳。
自打那以後,我幾乎是天天都去,我傻乎乎的以為自己找到了賺錢的路子,就想着每天賺個一百多塊錢,一個月下來比我爸媽倆人加起來的工資還要高,還上毛線的學。
然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高中三年下來,我粗略的算了下,大概輸給那台賭博機能有將近一萬塊錢。
開始的時候是五塊十塊的輸,再後來一百兩百的輸,越輸我就越不服,越不服我就越是控制不住的要干!
現在想想可真是苦了我爸我媽,打着各種補習班的幌子跟家裏要錢,伙食費和班車通勤費也都被我給輸了進去。
都把心思用在了賭博機上,理所當然的高考落榜,我爸我媽對我失望到了極致,給我找學徒的工作我也不幹,依舊是往遊戲廳里鑽,見了賭博機就挪不動步,到後來也就懶得管我了。
成了小地痞子的我,成天堵在原來學校的門口,管學生要錢,要來錢了再給遊戲廳老闆送去。
那是夏天的一個晚上,聽一玩賭博機認識的朋友說站前新開了一家,機器是廣州那邊過來的森林舞會,頓時來了興緻,揣着兜里的三百塊錢屁顛屁顛的我就去了。
不得不說森林舞會是個非常牛逼的賭博機,十個人人可以坐在一台機器面前玩,同時交流心得,一般也就是這把出什麼動物,或者這個面是放分面還是下分面。
反正別管是會不會打分的,都能白話出一套道理來,而上面的獅子,熊貓,猴子,兔子也是雕刻的活靈活現,算得上是電子賭博機的一種全新改革,由平面換成了立體,更加的有代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