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活該
林老太卻不以為然。給了阿九不就是給了林家嘛,不然她一個女娃子出嫁了,還能把田產房產都帶去夫家不成?
林強哪裏敢再讓她開口惹眾怒,連忙出來打圓場,率先認錯,“是是,我娘糊塗這一次,里正你就原諒她吧。”
朱有貴重重的冷哼一聲。
林強又轉向林軒久,“你阿奶也是為了去找你,沒有惡意。你看鬧成這樣,你阿奶也認錯了,就算了吧。你也要為你阿娘弟弟想想啊,你可以嫁出去,可他們都是林家人。”
嗯?威脅她?!
林軒久眼底迸射寒芒,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了!
她適時地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可是,師父都去了,辦後事把最後的銀錢也全都花光了。阿奶再來,也翻不到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啊,真的沒有了!”
朱有貴聽着不對味,漸漸愕然的張大嘴,本來已經有些平息的怒意再度翻湧而上,表情猙獰起來,不敢置信的問,“你說什麼?”
“阿九你給我閉嘴!”
林強也慌了,他是在讓阿九揭過此事,可不是讓她把事情越鬧越大的!
他是真的怕了,怕阿九把以前的事捅出來。以前他們都當阿九是傻子,完全沒避着她,現在回想,竟不知有多少事都讓傻子瞧在眼裏了。
林軒久怎麼會被他一句話嚇到,躲在朱有貴身後,絲毫不慌,擠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吐出了讓林強色變的話語。
“阿奶經常背着人找上師父家,討要銀錢。若師父不給,就威脅說要把我要回去。”
就這樣,牽着蘿蔔帶出泥,一點點把林老太跟大房一家乾的惡事都公之於眾。
盜竊可以被原諒,那脅迫欺壓神醫的罪名呢?
她就是讓鄉里鄉親好好看看,這是怎麼一家子噁心的人,她讓他們在村裡再無立足之地。
朱有貴簡直氣瘋了,他感覺自己這個裏正當的真夠失職的!這事他竟然絲毫不知。
“你、你們豬狗不如!”
黎神醫多收人愛戴啊,醫術好,人品好,又收費低廉親民,哪家沒個頭疼腦熱的,還不全靠黎神醫妙手回春。
說大點,他是這十里八鄉的大恩人。
這林老太怎麼就下得手去折騰人。拿自己親孫女去威脅一個外人,還要不要臉了?
“不是的,沒有的事!”林強連忙辯解。
可是誰信?
若阿九是在胡說,他慌什麼?
又有人順着這個角度去思考,恍然大悟,“林老婆子偷摸去神醫家,該不會是去偷房契地契的吧?”
“黎神醫診金低廉,沒存下什麼值錢的,房子跟土地是他一輩子僅有的積蓄,是留着給阿九傍身的。里正,你可看着萬不能讓這老虔婆謀了去呀!”
朱有貴也立馬安頓林軒久,“房契地契你可千萬收好!”
黎景臨終前親口囑咐他,要把房子田地都留給阿九,朱有貴已經失職的讓黎神醫受了委屈,怎麼也得守好他的家產。
林軒久算準了她跟大房一家遲早有這麼一場大鬧,這些天她到處跑着忙着,可把準備工作做得充分。
只見她當著眾人的面,掏出了房契地契,對朱有貴說,“里正,我一個女孩子家,爹娘都指望不上,哪裏是能護住東西的人。還請您幫個忙,幫我把這些家財收一下,今後……今後就交給我弟弟吧。”
幾次接觸下來,朱有貴這個裏正還算可信,而且還當著這麼多村民的面,她不怕朱有貴私吞。
“阿九丫頭,你放心!這地契交給叔,有叔在,我看哪個有膽子從我手裏偷東西!”
朱有貴當即做下保證,還請村民最見證。
林強臉色青黑,他真沒想到阿九如此難纏,早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他打死不會讓林老太這時候去觸霉頭。
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他們。
直到此時,他依舊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會覺得阿九可惡可恨!他現在竟然也同意林老太的觀點,怎麼不趁早把這傻子弄死了呢?
誰知可惡可恨的林軒久還不算完,她擰着眉頭,為難道,“可是我師父的田產,雖然地契在手,可田卻……”
一直給林家霸佔着呢。
黎景雖然買了田,可那是為了給阿九傍身,他一個郎中,哪裏會種田,於是林家便理所當然的佔了,一種好幾年,一文錢租子都沒給過。
“林強!”
朱有貴發話,“限你們三天之內,把地里的秧苗都移走。”
林強眼前一黑,氣的踉蹌,怨毒的剜了一眼林軒久,恨意在胸口蔓延。眼下就要秋收了,卻讓他們三天內把秧苗移走,這是讓他們白忙活一年啊!
他再裝不下去了,嘶聲力竭的怒吼,“林阿九,凡事別做得太絕!別忘了你也姓林。”
他不敢跟朱有貴對着干,只能吼林軒久。
“我的家人,一個在縣裏做苦工,幾年了都不見回家;一個被你們推下山道,好難得撿回命,躺在炕上起不來身;還有一個,才八歲,被趕出去幹活,一個月就賺十個銅板,都要全部上交,不然不讓進家門。”
林軒久用一種平靜到近乎冷酷的語調說著。
眼底的寒意竟讓林強感到好似被冷水兜頭澆下,透心涼。那雙眼睛太過冰冷,他竟然不敢跟與之對視。
林軒久嗤笑一聲,收起了眼底的寒芒,換上了一副笑盈盈的樣子,還開起了玩笑。
“大伯別這麼看着我,讓我好害怕啊。”
朱有貴接了她的話,十分不客氣的指着林強鼻子,“林強,我告訴你,殺人償命。今天我就把話撂這裏了,阿九但凡掉根頭髮絲兒,我都會把你告上縣衙!”
林強牙齒咬的咯吱響,氣的眼前發黑,可卻無可奈何,只能壓着滿腔恨意,低頭。
不但他低頭,還得拉着他老娘一起低頭。
有鄉里鄉親的見證,他們不但不能再動林軒久一根手指,他們反而還要好好保護她,不能讓她有一丁點兒的傷害。..
還有比這更憋屈的事么?
林軒久讀懂了林強的眼神,輕蔑的笑了笑。
這就受不了了?
還早的很呢,她的報復才開始!
林家大房連同林老太這些年做的缺德事還少了?
原主一條命啊,活生生花季少女,就這麼沒了,這點報復算的了什麼。
林軒久突然開口,好似不經意的說,“阿奶再不用解藥,等毒入血肉,就需要挖開皮肉才能解毒了。”
給她這麼提醒,眾人順着她視線瞧去。
只見林老太發瘋般的抓撓,手、臉、脖子,只要露出衣服外的部位,都被她撓的通紅。
林老太現在剩下一個感覺,那就是癢。
奇癢無比!
癢的鑽心難受。
林老太尖叫一聲,不管不顧的拆了紙包,胡亂往奇癢的部位撒。
對她的慘狀,村民沒人同情,發出看熱鬧的嘖嘖聲。
就連朱有貴都覺得解氣。
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