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尹子麟你真的是個冷酷到底的男人,鐵石心腸
佘雨曼透着單向玻璃,已經看到了萎縮着的王達,淡聲問道,“雪曼呢?”
她和子麟一到刑警隊就被女警引到這邊,並沒有看見佘雪曼。
胡天的臉上顯出難言之色,回道,“二姐她屬於重點嫌疑人,有其他人去調查她。現在主要審王達。”
佘雨曼點了下頭,算是知道了,又問道,“怎麼抓到他的?”
胡天看了看褚朝喜,見對方沒有阻止的意思,便朝佘雨曼走近一步道,“他在外面喝醉了,跟幾個混混吹牛,說十幾歲的時候殺了人,然後在其他人的簇擁下,說了過程。混混就報了警,他就被抓了。”
軟弱的人總是想用語言彰顯自己曾經也是做過震天動地事情的,王達就是這樣的人。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吹牛逼,能讓自己做班房,那他之前一定緊緊閉上惹事的嘴巴。
在胡天跟佘雨曼說的時候,褚朝喜已經將尹子麟引到另一邊站着,壓低聲音道,“尹夫人的妹妹,至今都沒有說任何話,但她說要單獨見你。”
尹子麟的眉眼動了動,譏諷道,“我不記得我跟她之間有需要單獨見面單必要。”
褚朝喜低咳一聲,朝佘雨曼看了一眼,將聲音又壓低了些,道,“以我個人的估計,她是想求你辦事。”
“什麼事?”
褚朝喜搖頭,“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
尹子麟看向佘雨曼,勾起嘴角,淡淡道,“那就見見。”
“好。”褚朝喜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等等,我去跟同事打聲招呼,讓他們帶你過去。”
尹子麟頷首,然後在褚朝喜離開的時候,他走到佘雨曼面前道,“我跟褚所長去辦點事,你等我回來。”
佘雨曼的情緒已經在來的路上漸漸平息了下來,現在腦子裏面都是理智,聞言點點頭。
尹子麟又對胡天道,“有事情,記得通知我。”
胡天點頭:“會的,大姐夫。”
沒一會兒,褚朝喜回來就帶着尹子麟去了後面的特殊拘留室內。
這裏面有床和特別墊了墊子的椅子,已經妊娠近7個月的佘雪曼坐在椅子上,沒有戴鐐銬,除了不能擅自出這個門,其他的任何事情都能做。
在尹子麟推門進來時,佘雪曼的臉上甚至出現了笑意,只是稍縱即逝,沒有人覺察。
和尹子麟、褚朝喜一起進來的,還有接任褚朝喜的海城刑警大隊隊長的孟龍。
孟龍帶上門,對佘雪曼道,“尹夫人,尹先生到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尹夫人……”佘雪曼喃喃重複這個稱呼,揚起美艷的臉看着尹子麟,低低緩緩的道,“不知道的人,可能會意味我是尹總的妻子。哦,不對,我的丈夫本來就是尹總,還是尹董。”
像是在調侃,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除了尹子麟外的褚朝喜和孟龍不懂她這是什麼招數,面面相覷幾秒后,孟龍道,“說重點。”
佘雪曼看都沒看他,對着尹子麟道,“我想和我家的小叔子說一些有關私隱的事情。你們需要迴避。”
孟龍心裏對這麼一個“蛇蠍美人”沒什麼好感,聞言立馬蹙眉,道,“你現在是重點嫌疑犯,沒有私隱。”
佘雪曼勾唇,依舊盯着尹子麟道,“不是我的私隱,而是我家小叔子的私隱……”
她有意頓了頓,拖長了音,繼續道,“血統和傳承的問題,不知道小叔子樂意不樂意聽。”
尹子麟聲色未動,但在她落音之際,對褚朝喜和孟龍道,“我和她單獨聊聊。”
孟龍張口就要說這不附和規定,但話到嘴邊,他人就被褚朝喜拉着出去了。
當門合上時,拘留室內就只剩下了尹子麟和佘雪曼二人,靜靜的,能聽見呼吸的聲音。
尹子麟也沒說廢話,淡漠着聲音直接道,“你讓人掉包了尹胤?”
佘雪曼說的血統和傳承,很明顯指的是他的兒子。
他的話一出,佘雪曼怔愣住了,緩了近半分鐘才出聲道,“你知道了?”
尹子麟雙手插在褲兜內,人站在門口,周身都是淡漠疏離的意味,反問道,“你指的是什麼?”
佘雪曼心裏一咯噔——
這個男人聰明絕頂,她不能自己暴露。
“尹總不是說我的侄子,哦,不,按照我的親姐的輩份來,應該說是我的外甥,被掉包了?”她的嘴角擠出笑意,輕聲道,“想不到從小到大運氣那麼好的我姐,也會遇到這種事情。真不幸。看來,老天爺有的時候還是很公平的,比如,她得到了你,卻見不到自己的兒子。”
這時,尹子麟的神色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動,眯着眼睛道,“她不幸,你會生不如死。”
佘雪曼臉上的笑意僵住,激動道,“為什麼,從一開始你就表現的那麼討厭我,我那點比當時還在搬磚的她差?”
“不想死的太慘,就乖乖把經過說出來。”尹子麟才不會有陳有為那種跟她談論心路歷程的好脾氣,掃了一眼她凸起的肚子,冷聲道,“不然,你現在在警察那兒的護身符一定會消失。”
佘雪曼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了一大半,下意識地捂住了肚子,要着唇,好幾分鐘都沒有發出聲音。
牆角上方,有攝像頭閃着紅燈,表明正在錄像。
隔壁的監控屏幕前,站着褚朝喜和孟龍,二人聽見尹子麟那明顯帶着威脅成分的話語,對視了幾秒后,孟龍失笑道,“聽這意思是郎無情妾有意?”
褚朝喜沒接話,腦子裏面想的是“尹胤如果被掉包了,那真的尹胤在什麼地方”。
拘留室內,佘雪曼終於再次出聲:“尹總是生意人,應該知道想要得到什麼,就應付出什麼。我告訴你尹胤被掉包的經過,你負責把我弄出去。我要的是無罪釋放。”
後面半句她的強調的。
如果說在尹子麟進來之際,她還有心試探尹子麟會不會因為自己與佘雨曼的姐妹關係而對她有好臉色,那此刻,她心裏就只剩下利弊……更確切的說是她在思考,怎麼做對自己有利。
但她並沒有正確估量到尹子麟的冷酷。
尹子麟眯着眼睛,聲音比之前更加的冷,“你現在沒有談條件的資格。說,你還有可能抱住你肚子的還在;不說,你連這個房間也踏不出去。”
即便已經強自冷靜,佘雪曼的心頭也止不住的瑟縮了起來。
她冷嘲道:“尹子麟你真的是個冷酷到底的男人,鐵石心腸。”
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不想說了,我如果能弄死我,就弄死我。”
尹子麟的薄唇勾起,“佘雪曼,你這招對我沒用。”
“是嗎?”佘雪曼露齒一笑,“那我抱着我的秘密走,你養着假的尹胤,讓他繼承你財產,這麼說來,柔軟的我不算虧。”
尹子麟的雙手從褲兜內抽出來,轉動着無名指上的白金婚戒,低緩着聲音道,“你說尹子麒如果知道是你給鄭顏彬**神錯亂的藥物,他還會這麼幫着你找律師、東北西走嗎?
“沒有了他的庇護,你大概會比你想像的死法殘一百倍。
也許,以他那念親情的個性,肯能會保留的你肚子裏的孩子,從你肚子裏面生挖……”
佘雪曼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殆盡,好看的嘴角連連顫抖,腦中再沒有絲毫的理智,控制不住的尖叫:“尹子麟,不許說,不許說,他不會那麼對我,他愛我……”
最後,嘴裏不停的念叨“他愛我”幾個字。
“你對陳有為也說過愛他,但最後你還是殺了他……”
這話將佘雪曼的心靈逼近死角,瞪大了眼睛,反駁道,“我從沒有說愛過他,是他不放手,是他自己找死……”
監控室內,孟龍和褚朝喜同時倒吸了一口氣。
同時,拘留室內,佘雪曼突然大笑着站起來,指着尹子麟道,“哈哈哈哈,你的兒子,那個早產兒,出生后一個小時內,我就讓人換走了,沒有任何人發現,聽說他生下來很不好看,有沒有保溫箱,隔不了多久就會死。那天我的確聽說那個醫院死了個新生兒,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的。
哈哈哈,每次看見你和我姐寵假兒子,我就好開心,你知道嗎,從看見你和我姐在海城大學跳舞,從你們結婚,我就想着怎麼讓你們過的不舒坦……子麒的媽太蠢了,居然把尹盛年毒死了,是個大失誤……”
尹子麟眯了下眼睛,轉身就拉開門出去了,將佘雪曼的笑聲隔絕在聽覺範圍外。
與此同時,孟龍帶着一個年輕警察衝進了拘留室,相比是聽見剛剛的對話,要對佘雪曼做重新審訊。
而褚朝喜就站在隔壁房間外,盯着尹子麟,神色沉重,在褲兜內摸了摸,找出之前和胡天來這兒聽講時接的以前同時派的煙,然後放進嘴裏,再拿出打火機點上,深深吸了一口,下一秒就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他為了褚楚的健康,在領養了褚楚的下一個星期就開始戒煙,除了偶爾推脫不掉在同事面前吸幾口,其他時間根本不會碰煙。
現在又因為動作太急,所以嗆住了。
重重咳嗽了近半分鐘后,他將煙頭按滅在垃圾桶上,對尹子麟道,“你跟我過來。”
說罷,也不等尹子麟回應,就走出了刑警大隊的審訊室範圍,到了院子裏。
尹子麟在原地停了片刻后才抬腳朝外面走去。
褚朝喜在他走近的瞬間,就發問:“尹胤和褚楚同日出生的?”
尹子麟雙手插在褲兜內,看着他,點頭。
褚朝喜那粗礦的臉有了難色,接下來的話再也無法問出,倒是尹子麟出聲道,“褚楚是我和雨曼的孩子,我在昨天才確認。而尹胤是江城盛家的孩子,至於原來的那個棄嬰,大概是死了。”
他的這個說法和之前褚朝喜在監控室內的猜測一致。
褚朝喜煩躁地踢開了腳邊的石子,暗聲道,“所以你的想法是?”
尹子麟早在拘留室內提到“掉包”一事時就想到了措詞,這兒直接道,“我和雨曼,都認為你和褚夫人是褚楚的父母,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褚朝喜的眸中出現些許亮色,問道,“你不打算認楚楚了?”
問完,他又覺得很不恰當——
找到了親生兒子,怎麼會有不認的道理,除非像之前丟掉孩子的不負責任的爛父母,但很顯然尹子麟和佘雨曼不是那樣的父母。
尹子麟勾起嘴角,反問道,“褚所長,難道不覺得褚楚再多了我和雨曼這樣的父母是錦上添花嗎?”
褚朝喜明白了,他這是說還是要認了,之後便聽尹子麟又道,“褚所長和褚夫人,以及我和雨曼,同時做褚楚的父母,並不矛盾。比起急切地認回褚楚,他的開心最重要,現在他跟着你和褚夫人最開心,我和雨曼不會貿然打擾他的很高興。”
褚朝喜暗暗舒了一口氣,但隨即心頭再次染上憂愁:他和連安,以及連傲一樣,對褚楚都無法放手,都想着褚楚能陪伴他們到老,實在想像不到沒有褚楚的日子,他們將來的日子會有多枯燥。但尹家……
尹子麟似乎看透了他的憂慮,淡淡道,“褚所長,褚楚的健康快樂,比什麼都來的重要。”
這樣的話,是他頭次說,也極可能是最後一次說。
如果放在十天前,他是肯定想不到自己這樣的人,也會說出這麼感性婆媽的話來,還是對着他老婆以外的人。
褚朝喜深深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
身後傳來腳步聲,隨後就聽見胡天朗聲道,“褚所,大姐夫,那個王達已經又把犯案經過說了一遍,完事了。”
他的身後,跟着佘雨曼,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尹子麟的眼眸深諳,抬腳迎上女人,單手摟着她的腰,另一手將她散在肩上的頭髮撥到腦後,問道,“在想什麼,嗯?”
佘雨曼的眼皮劇烈地顫抖了幾下,沒看男人的眼睛,只低低的道,“我想去看看吳叔叔和程姨,跟他們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