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推她出去出風頭
太后壽宴擺在皇宮御花園內,逐漸接近了秋季,秋季的花蕊含苞待放,夏日艷麗的花卉依舊盛開着。
賞花賞人賞美食。
倪月杉跟在倪高飛的身後,而倪月杉的身後跟着的是倪月霜!
倪月杉倒是對宮宴沒有什麼興趣,但倪月霜恨不得這輩子都住進來了。
“身為婢女理應有個婢女的樣子,做到眼觀鼻鼻觀心,你東張西望,你想害我呢,還是想害整個倪家?”
倪月杉目不斜視的朝前走着,可是說出的話,卻是教訓倪月霜的。
倪月霜神色不悅,但知曉她現在不過是個婢女打扮,最終沒有發作。
每個到場的人按座就位,男女隔開,坐的遠遠的,倪月杉身為相府嫡女,身份尊貴,座位僅僅次於皇家女眷,她戴着面紗,總是在一眾女眷當中格外醒目。
“這位可是相府的嫡大小姐?”一個宮女上前對倪月杉詢問。
倪月杉回應:“是。”
面前婢女宮人打扮,自然倪月杉也知曉,要搭理。
“那大小姐請隨奴婢來,皇貴妃想見一見你。”
雖然客氣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但倪月杉可沒有瞧見她眼中有半分恭敬之意。
倪月杉站了起來,皇貴妃?
經過這些天的了解,她清楚,皇貴妃之子是四皇子,女兒是長公主,身份僅僅次於皇后,深得皇上寵愛,比起皇后還要風光許多。
畢竟皇后的兒子早夭了,一直沒有再懷上,最後養了沒有母親的二皇子在身邊,這才得了一子,有了往後依託。
二皇子景玉宸,四皇子景承智,兩個人她都開罪不起,可偏偏因為一個鄒陽曜,她兩個人都得罪了。
倪月杉低垂着頭,倪月霜想要跟上,宮女叮囑了一句:“皇貴妃說了,只見倪大小姐!”
一個丫鬟就不要跟上了......
丫鬟都不讓帶,只怕真的是來者不善吧。
倪月杉微微勾起了唇角,想將她如何?
煎炸烹煮?
承乾宮內。
倪月杉被帶到一個大殿內,宮女進去通稟,倪月杉帶到。
倪月杉用眼角餘光去打量着四周,旁邊站着的有婢女,只不過每一個都垂首斂目,一切置身事外的感覺。
倪月杉所在外殿靜悄悄的,可在殿內卻又總是有歡聲笑語傳出。
倪月杉也不着急,畢竟太后宴席也快要開始了,這個皇貴妃拖不久。
珠簾被掀開,宮女對倪月杉冷淡的開口:“進來吧。”
倪月杉緩緩走了進去,在內殿,似乎坐着的只有一個長公主和皇貴妃。
“見過皇貴妃,見過長公主。”
倪月杉到來,兩個婦人才停止了聊天聲:“這位就是在你詩會上,詩詞驚艷所有人的相府嫡女?”
說話的是皇貴妃,聲音清脆好聽,只是倪月杉跪在地上並不能抬頭去看,也不曉得皇貴妃長什麼樣子。
“正是她,還不抬起頭來?”景玉娥聲音稍稍威嚴了一些,倪月杉只好緩緩抬起頭。
皇貴妃看見倪月杉戴着面紗,一副驚訝的表情:“為何遮遮掩掩?”
倪月杉不相信皇貴妃會不知曉她面容的事情,倪月杉只恭敬的回應:“回皇貴妃,民女自知相貌醜陋,所以不敢示人,害怕嚇壞了某個膽小的......”
“說什麼胡話呢,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管是什麼樣那都是父母的恩賜,這般遮遮掩掩,你這可是有嫌母之嫌。”
這是對母親的大不孝!
倪月杉心中鬱悶,但人家是皇貴妃,豈能忤逆?
“皇貴妃教訓的是,只是民女實在害怕有人會因此受到驚嚇!”
“若是大白天的也會被你這樣一副容貌嚇到,今後也沒有必要再出來見人了!”
所以不是被嚇到的人活該,而是她出來嚇到人活該,就應當縮在家宅,別出來......
戴面紗不行,嚇到人也不行,橫豎都是錯,現在這副容顏也是她的錯。
“是。”倪月杉鬱悶的摘掉了面紗,皇貴妃露出一副滿意的表情來。
之後她親和的開口說:“你詩才不錯,今日宴席上,你就當著太后的面,作詩一首,現在就開始想,想來,到了太後面前,時間也是充足的!”
太後面前,那個時候獻詩,只怕是萬眾矚目的時候吧?
她摘下面紗,相貌被旁人看去,必當遭所有人的鄙夷,作詩若是作的不好,再多一道鄙夷,然後她就出名了。
指不定會傳她,醜陋,還恬不知恥,不自量力,丟人現眼。
這個皇貴妃絕了啊!
比起長公主的手段,可是高明多了。
她若是拒絕,便可治罪於她,若是順從,必將被人唾棄,心裏遭鄙夷。
倪月杉跟着走出了承乾宮,景玉娥跟在皇貴妃的身邊有說有笑,彷彿倪月杉並不存在。
到了宴席入口,景玉娥才看向身後一直跟着的倪月杉:“倪大小姐,可記得剛剛皇貴妃的話?待會在太後面前作詩一首,讓太后開心開心,來,隨本公主一同與皇貴妃進去吧。”
倪月杉卻是執拗的站在原地,有些膽怯的說:“民女突然之間有些怯場,想去一趟如廁,可否給民女一些時間,民女去去就回?”
倪月杉這個時候怯場,無非就是想躲。
景玉娥拉上倪月杉的手,拍着她的手背,安慰:“不用怕,皇祖母向來仁厚,而且作詩一首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那日你在詩會不過一彈指的功夫,詩詞就作出來了,這次給你這麼長的時間了,相信你必定也能。”
然後她拉着倪月杉的手,讓倪月杉跟在她的身邊。
想退縮?那不能夠!
宴席上所有人基本都到齊了,皇貴妃前來,宮人揚聲通傳:“皇貴妃到——”
“長公主到——”
隨着拉長的聲音,在場的眾人起身行禮,自然倪月杉落入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倪月杉神色如常,並沒有任何退避。
既然走不了,相貌也是註定的,就不遮遮掩掩了,反正誰不知曉她是醜女?
“參見皇貴妃娘娘。”
“見過公主殿下。”
倪月霜看見跟隨在景玉娥和皇貴妃身邊的倪月杉時,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來,今日宮宴,正大光明來的是倪月杉,但說不定,從此抑鬱的也會是倪月杉啊!
“諸位趕緊起來吧,本宮哪裏擔得起諸位大禮,還是等皇上和太後來了,再行此大禮吧。”
“月杉啊,好好跟在本公主的身邊,切勿亂跑。”景玉娥目光饒有興緻的看着倪月杉,因為抓的用力了,倪月杉感覺到手掌有些疼。
她站在景玉娥的身後,皇貴妃坐在皇后次位的地方,不過剛剛站好,太監又通傳,太后、皇帝,皇后三人到場。
今日太后壽宴,果然非同凡響,所有尊貴的人都來了。
繁瑣的行禮結束后,所有人重新落座。
皇貴妃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說:“太后,今日你壽宴,臣妾雖然每年都換了個花樣來刺繡當作壽禮,但終究還是逃不了刺繡這活計。”
“今年不同,臣妾發現了一個奇才,她能彈指間作詩,並且詩才了得,在長公主府宴席上,有不少人已經見識過了。”
彈指間作詩,這個皇貴妃當真是抬舉她,都不怕吹牛過頭了。
她回憶詩詞還需要時間呢,哪裏是幾秒時間做的到的?
“噢?”果然這個噱頭,將剛落座的太后吸引了。
“是誰人竟有這等本事?”
各種奇珍異寶,太后都見過,在她眼裏也都不稀奇,但彈指作詩的人,還真沒有見過。
景玉娥此時站了起來:“皇祖母,這人是相府的嫡女,今日她說了,想用詩詞給皇祖母你助興!”
之後景玉娥看向了身後的倪月杉,那眼神別提那麼親和了。
倪月杉心裏腹誹,作秀大王!
那一道道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當真是讓人覺得壓力山大,如芒在背。
倪月杉規規矩矩的走上前:“民女見過太后,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倪高飛瞪直了眼睛,倪月杉什麼時候跑去長公主身後去了,這麼多人在場,出什麼風頭啊?
倪月霜依舊站在倪月杉座位的後面,她鄙夷的看着倪月杉,看看今日倪月杉如何成功逃過,畢竟她可不相信倪月杉有什麼詩才!
上次一定是倪月杉狡猾有準備抄襲呢!
座位上的文武百官也是齊齊的,武將中的鄒陽曜,在看見倪月杉的時候,抓着酒杯的手緩緩收緊,長公主府上,倪月杉傷了他,到現在還疼,大夫說,若是再狠一點,只怕真的要斷子絕孫了。
倪月杉膽敢來宮宴出風頭,今日不讓倪月杉褪層皮,誓不罷休!
景玉宸端起面前的酒杯,邪魅的雙眼斜睨向了倪月杉,這個女人,走到哪裏都是備受爭議的一個啊。
這次不知道,又要如何成為京城百姓中每個人的飯後笑柄,津津有味的討論一陣子。
“倒是個懂事的孩子,起來吧,別跪着了,抬起頭來,讓哀家好好看看。”
倪月杉頭低的很低,自然相貌未曾被太后看個清楚,但有關於她的傳言,只怕,太后也略有耳聞,也或許早就心生厭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