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事(四)
下午很熱,對我來說是這樣。有一句老話講,月子裏熱的孩子難養,小時候怕我熱着,反倒是給我添了這麼個毛病。
李佳琦今天的衣服穿的很有品味,雖然前不凸后不翹,但是少女的青澀感在白色的衣服搭配淺色牛仔褲,穿出了不一樣的意味。
或者說,她是一個很鬧騰的人,顯得有些俏皮感。兩個人騎着自行車來到天芽山風景區,已經把衣服濕透了。我淺淺一笑,捏捏她白嫩嫩的胳膊:“都晒黑了。”
“那也比你白。”小虎牙露出來煞是可愛。
我無奈搖頭,問道:“拉我來這兒幹嘛?”
“當然是看滴水觀音咯!”
我看着這新修的風景區,不由得皺了皺眉。這裏還沒有修完,不過地方志辦公室、文物研究委員會的辦公室都已經倒到這裏來了。
看着她在拜,我也有樣學樣,說實話,我對玄學命門是不信的。而且,在爺爺的書里有《周易》,有關於裏面的一部分,和“五運六氣”有所關聯,這些和中醫有一些關係。
在古代的時候,就會有法師術士斷言,某某年會有災情、某某年會有疫情,這些都在“五運六氣”中包含着。同樣,《達摩一掌經》也是如此,記得小時候去五台山的時候就有這種算命的和尚。
這本書的來歷也很可笑,說實話,這不是一部佛學,而是唐代的一行禪師所做,這個一行之前是在宮裏給皇帝觀天象的。而《達摩一掌經》完完全全是一本有關於玄學命門的書,可以根據人的出生年月,推斷人的貧富夭壽,頗有靈驗,與寺門外那些算命的江湖術士,正好是一個路數。
我只是微微一笑,說道:“觀音座下應該有一對童子童女,所以也稱之為求子觀音。觀音面南,求子廟正落其下,平時人們都是來這裏求子的。”
李佳琪的臉頓時就紅了,她有些恨恨然,其意味莫過於再說:“你怎麼不早說?”
我只是嘖嘖幾聲,就準備往其他地方去,夏天的雷陣雨說來就來,剛剛爬了半截山就無緣無故下起雨來。我說道:“前面有涼亭。”
兩個人搭着手進去,已經在半山腰上了,這整個石鼓寺,一共連十個人都找不出來。
看着她的衣服進入半透視狀態,我有些無奈,幫她把風口擋住,以免被吹着涼了。
“阿嚏——”
我摸了摸鼻子,知道這一定是感冒了,反正我這鼻炎和感冒癥狀連續不斷,有時候中午睡覺起來莫名其妙就感冒,已經習慣了。
“你感冒了。”
“我習慣了!”我直接說道,從衣兜里找出衛生紙擦了擦鼻涕,感覺好些了,但還是噴嚏不斷。
“回去吧!”我說道。
她怔了怔,然後哈哈一笑:“你還沒跟我逛完呢!”
“就這樣去見那些真真假假的神嗎?”我指了指她胸前露出的粉色的胸衣。
見她有翻臉的跡色,我趕緊一溜煙就跑了,走到路上,我還是噴嚏不斷,定了定神,路過街上的診所買了一板氨咖黃敏膠囊,吃了兩顆感覺好些了。
我問道:“要不要來一顆?”
“我又沒病,吃什麼葯。”
我看了她一眼,說道:“怕你感冒了,我一時找不到人玩兒。”
宋哥初三了,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你在寫什麼呢?”她看着我,問道。
“啊?隨便寫寫。”
我把手機給她,其實就是一個玩笑話:
某女夜遇劫匪,顫抖說“大哥,我是寫小說的,30多歲了工資還不到3000,沒有五險一金,沒有假期。”
劫匪痛哭流涕:“妹子,俺也是寫手,寫都市的,快40了無房無車,娶不到老婆才出來做匪的,你走吧,對了,邊上那條路千萬不要走,更兇險、全是寫玄幻的,都窮瘋了!”
劫匪話音剛落,從拐角處就鑽出來一個乞丐,那乞丐看着二人哭道:“二位!我也是寫手呀!寫靈異的,快六十了才能勉強混一口飽飯吃,你們趕緊掉頭走吧!前面還蹲着幾個寫武俠的呢,他們眼都餓綠了!”
……
她美目中帶着笑看着我,我聳聳肩:“好吧,是網上看到的,其實這也是一種社會現象。”
這些東西我都開始慢慢接觸,但有一點我還是引以為傲,那就是阿姨曾經跟我說過的:“以你的角度,會讓其他和你一樣的小朋友們找到自己的意義。”
我寫作,一不為錢財、二不為名利,所以我很清楚我為什麼要去寫些東西。這一點,對於很多所謂的寫手來說根本不重要,這也是文化圈的弊病。這也不能說是某某公司搞得行業壟斷,或許說監管機制存在很嚴重的缺陷更合適一些。
“你的睿智已經超過了你的年齡,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我點點頭,自從那件事之後,我的變化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做事比較隨性,毫不考慮後果,但還是不一樣了。
“你是要和我聊聊?還是……”
我苦笑道:“還是催眠吧!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才好,而且我有時候很選擇下意識逃避問題,反而什麼東西都問不出來。”
阿姨有些沉默,但還是說道:“你要知道,催眠就和吃藥一樣,次數多了會產生抗體。我還是那句話,你要對自己進行心裏暗示。”
我點點頭,輕微談了口氣,在躺椅上躺着,吃了幾片安眠藥。
恍恍惚惚,我感覺自己來到了海邊,浪潮的聲音充斥着我的內心。看着遠方,我有些痴迷,好像是一個人的時候,我才真正的可以觸摸到真實的自己。
這個世界像是一個巨大的軀殼,也像是我在偽裝自己搞出來的東西,用通俗的語言表達,那就是“人格分裂+妄想症”。
我突然感受到心底深處的壓抑,彷彿就像是被人猛然在胸口那裏重重的砸了一拳似的。
“呼……”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直接從躺椅上坐起來,發現身上蓋着一個毛毯,看了看時間,發現才過了一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