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拚死一搏
那對父子現在酒早就醒了，但被關在節度使府的地牢裏，也沒人管也沒人問，都一天半了連個來送飯都沒有，父子倆個都絕望了，按着他們倆對寇天青的了解，他是可以毫不猶豫就能下令把自己兩人給餓死的，看來他真是這麼想的呀.
就在父子倆絕望的商量着，快餓死時要先吃誰時，寇天青身邊的精騎來了，將着父子倆個捆起來就揪到大堂，兩父子早就被嚇得全身軟成泥一般樣，到了大堂都本等寇天青開口，就忙不迭的開始磕頭求饒.
寇天青其實只是想嚇唬他們一頓，好讓他倆跟自己去肅州時能老老實實的不要起亂子，他是個官身人，這對父子雖然可氣，但他們目前還真沒什麼顯著的反跡露出，相反的是，在沙州時還頗作了點利於穩定的政事，他到是知道這對父子暗地裏面裏勾外連的惡事，但目前這些是不能拿到枱面上來說的，只要一挑明，自己就得按律宰了他們，可宰了他們，誰又能去按伏下肅州的事啊?
只有先睜一眼閉一眼的不驚動他們，等自己手邊的事都處理完了，再對這兩個人下手.
嚇了這對父子一個屁滾尿流，寇天青才帶着幾個精騎，又押着曹家父子奔了肅州，沙州離肅州要快馬跑上一天，如果用馬車的話，那就要用上一天半的時間，寇天青可沒這麼多的時間浪費，直接將這父子倆往馬上一捆就算完事.
可就算寇天青緊趕慢趕也回來的晚了，西夏兵來時，肅州城裏的百姓並沒有選擇開城，而是緊閉了城門和西夏兵拚死打了一戰，但這些百姓又怎麼會是西夏士兵的對手？沒有任何經驗也沒受過訓練，這些百姓雖然人數佔優，仍然在血戰了一天一夜之後被攻破了城池。
城池雖破，但參與攻城的這2000西夏兵也死了數百之巨，狂怒的西夏人本來是打算屠城的，但幸好李元昊在他們臨出發前就有交代，讓他們一定不要莽撞殺戮在當地激起民變，到不是這個李元昊有什漠仁慈之心，他是怕引出不必要的麻煩來，肅州早晚都是自己的領土，城毀人亡之後誰還給自己的西夏完糧納稅呀。
有了李元昊的告誡，這些西夏兵才沒在城中大肆屠殺，然而他們也沒放過這些肅州百姓，一進到城中，這些西夏兵就勒令城內的人按着人頭，每人都要繳納20兩白銀的人頭稅，好抵消戰死西夏兵的損失。
每人20兩白銀，一個五口之家就是100兩，肅州城內的富商大戶勉強還交得出，但貧民小戶的就完全沒有辦法了，數萬百姓錢無所出，只能被西夏兵逼迫着典兒賣女，而這些被典賣的，則被西夏兵安排着全都起運回西夏的國土為奴。
就是在這個亂鬨哄凄慘慘的時刻，寇天青等人來到了肅州城外，一看到那些被繩子串成一串，押送着往東而去的青少年男女，寇天青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他也沒莽撞到要在西夏兵手裏搶下這些人，而是直接來到看守城門的西夏兵面前，告訴他說讓領兵的將領出來見自己。
西夏兵對於寇天青還是有些印像的，有很多士兵甚至都親眼看到了他和李元昊結拜為兄弟的事，再加上寇天青還說，跟在自己身邊的還有肅州太守父子，看門的西夏兵就更不敢耽隔了。
西夏這回領兵的將領姓黃名建勛，他與李元昊一樣也是個羌人，但大唐皇帝賜下李姓之後，西夏羌人也就都跟着找了漢姓。
這個黃建勛的為人還算精明，他到是沒太擔心寇天青，因為寇天青只帶了幾個人來，是翻不起大浪的，可跟在寇天青身邊的曹太守父子就不一樣了，他們是肅州的地頭蛇，真要回來搞出點事情，他這個強龍還真怕彈壓不住。
按着寇天青和曹太守的身份，自己不出去迎接是不行啦，黃建勛趕忙讓人打掃過太守府之後，將寇天青等人迎了進來，寇天青讓人將曹氏父子推進前廳解了綁繩，又對黃建勛道：“請黃將軍馬上下令，讓被綁走的人先回肅州來。”
黃建勛聽得一楞，剛見面還沒說個客套話呢，怎麼這個姓寇的就冒出這樣一句話來，所以他皺着眉道：“寇大人啊，那寫被押走的人都是這次肅州叛亂的違法之人，這些人不懲治怎麼行呢，我把他們發回我大夏，就是為了要具案審結呀。”
寇天青笑道：“我也是為了能儘快把這件事情審問清楚啊，不然就不帶着曹老太守回來了，他們是犯了王法，但他們犯法的地點卻是在肅州，按着律法，能處理他們的只有沙州之地或是大宋京城，黃將軍把人都送到大夏李王那裏，是不核禮法的呀。”
黃建勛哈哈笑道：“必竟是我大夏出兵平的叛嘛，將他們送王大夏的土地也正是應該，”
寇天青一開始就符合他說是叛亂，為的就是要咬死這個詞，因為叛亂的話就會有個主從，肅州是誰人的土地？連西夏都向大宋稱臣呢。
如果不是叛亂這個黃建勛就是出兵侵略，那樣一來可就和李元昊撕破臉皮了呀，現在可不是時候，不過拿出來嚇一嚇這個黃建勛到是可以。
寇天青笑道：“將軍這句話說的不對呀，大夏出兵所為的是什麼？是要把這些人抓去為奴還是為了平定肅州的亂事？如果是想抓人為奴，將軍這是自己的主張，還是西平王和元昊少主的主張啊？如果是想審結消案，那為什麼抓的都是青年男女，而沒有其他樣的人呢？這個不查問明白，難道要讓堂堂的大夏西平王背個倒賣人口的惡名？”
寇天青的這句話一說完，黃建勛的臉色就變了，因為私送人口的事根本就不是李元昊讓他乾的，李元昊到是認同掠奪他地人口來充實自己的國家，但那是指無法站住腳的地方啊，肅州是今後西夏自己的地盤，這樣的地方越平安富足越好啊。
如果自己再堅持往西夏送人，這個姓寇的肯定會把事情鬧大，現在誰不知道少主元昊紅着兩眼盯着大宋附馬的大位呢，就連國主李德明，都滿心盼着能與大宋結親，如果這件事被捅到國主李德明那裏，自己還有命在？
不行，為了這個送命也不值呀，黃建勛機靈得很，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道：“寇大人說得有道理，黃某是個粗人不懂律法，我這就讓人把送走的人再送回來。”
寇天青苦笑，這個姓黃的腦子轉得夠快，怪不得李元昊會讓他來領兵，黃建勛出去傳令過後又回來時，寇天青當著他的面對曹家父子道：“你們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還不快謝過黃將軍替你們解了肅州之危？”
這對父子趕忙戰戰兢兢的向黃建勛躬身稱謝，黃建勛也趕忙還禮，寇天青等他們互禮過後才道：“黃將軍，這裏就留給曹太守處理城中的政務，我們去偏房一談吧，尚有要事想和將軍商量呢。
輕輕巧巧的拿了黃建勛的政務之權，寇天青和他來到偏殿，就皺起雙眉對黃建勛道：“將軍，公主在陽關遇到西州回鶻的萬餘兵馬進攻，聽說西州回鶻還有大量兵馬正在殺奔陽關，我勸公主後撤，不要在一線冒險，可是她卻不聽啊，還說要和陽關的守城將士共存亡，我勸了她也不聽，這可如何是好啊？
黃建勛根本就不知道有這件事，所以瞪着雙眼驚道：“西州回鶻？他們為什麼要進攻陽關啊？”
寇天青信口胡騶道：“沙州回鶻勾結他們要佔領沙州，沙州的反亂回鶻人已經被平定了，但西州回鶻的兵勢太強，公主身邊雖有3000西夏勇士，也有沙州三郡的人馬助戰，但西州的回鶻兵力太多，怕是難以持久啊。”
黃建勛已經明白寇天青的目地了，是想讓自己出兵，可是自己若是去了陽關，少主李元昊那裏會答應嗎？擅自進兵，回去可就是個斬全家的大罪呀。
他到不是要拒絕寇天青，因為他發覺只要不撕破臉，自己在肅州這裏就沒有什漠事可幹了，曹家父子管理肅州明正言順，自己想要奪權就得有個合理的借口將那對父子趕下台，然而這個借口好找嘛？
不能撕破臉，那自己就沒有十足的借口說詞來奪權，再說了，就是奪了權又能怎麼樣？收兩天稅，等清河公主回來后還不是要乖乖交權？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清河公主那邊沒守住陽關，那西州回鶻的兵馬可就進來了呀，人家只會盯着沙州三郡？不可能吧，奪了三郡可就奔着西夏來了呀。
敵愾同讎，自己就算是為保西夏也得過去保住陽關這道關口，更何況那裏本來就還有3000西夏兵呢，只不過自己要動兵，得需要找出一個讓少主無法怪罪的口實來才行啊。
略一思索之後，黃建勛苦笑道：“寇大人，下將就算想出兵也得有個充足的借口才行啊，請大人幫我想想，不然的話，黃某全家都要上法場挨刀了。”
寇天青笑道：“黃將軍擔心這個？你是過去保護公主，保護陽關啊，公主是什麼人？是今後大夏的王后，陽關又是何地？被回鶻兵衝進來后，黃將軍可有信心用你的2000兵馬將他們擊退？陽關一開會有多少回鶻兵進來呀，再加上黃頭韃坦等等這些異族之人，恐怕沙州和大夏永世都不得安寧了。”
黃建勛點頭道：“寇大人此話有理，陽關一開天險盡喪，西域胡地的人馬再一大量湧入……，這樣吧，我修書一封上報給少主，寇大人與我家少主又有兄弟之誼，請寇大人也在信上屬個名如何？”
寇天青點頭道：“這個自然，請黃兄寫信吧，你寫完我就簽。”
兵貴神速，黃建勛先是傳令讓自己的人馬準備出發，又寫了信讓人送給李元昊，就和寇天青一起出發了，陽關重地，一但失守連西夏也立刻陷入危險，所以黃建勛去的也比較安心，哪怕是李元昊生氣，自己也不會落個死罪了。
寇天青趕去肅州這段時間，西州回鶻的沙里赫已經開始下令攻城了，他們所造的攻城機械極其精良，距離百丈就能把百十斤的石塊砸中關牆，而守在關內的狄青等守軍卻沒有這麼好的技術，就算是佔在關牆高地，用拋石機拋出的石塊也打不到對方。
沙里赫並不着急進攻，而是用巨大的投石車集中攻擊着關牆上的幾個點，從白天砸到黑夜，又從黑夜砸到日出，再結實的關牆也架不住他們這樣無休止的轟擊，終於在這天的午後，堅實的關牆鬆動坍塌，同時出現了三處破口。
狄青知道絕一死戰的時候到了，早在對方不斷用巨石轟砸時他就知道，關城破碎只是遲早的事，破了也沒什麼，過去堵住就是了嘛，自己這邊還佔着地利，還有十幾處烽燧高堡，還有關牆上各個有利陣位，只要手下的士卒用命，想扛住對方的進攻不是難事。
防守不難，難的卻是人心啊，自從對方的攻城機一開始發出石彈，城內的沙州兵就慌城了一團，有不少人真是打算棄關而逃了，幸好被分配過來的1500個西夏士兵夠膽，這些人還真沒有發慌的，並且到了這種危急關頭，也沒有人和狄青這位從前的大敵鬧彆扭。
狄青就是用這些人看住了驚慌失措的沙州兵，並且連鼓勁帶威嚇的告訴這些沙州兵，一但陽關失守，最先倒霉的必定是他們在沙州的父老家人，敵軍雖然有七八千人，但自己這一方也不下四千之眾，又有關城之利，要想扛住對方的進攻根本就不是難事。
狄青說完這些話，帶領西夏兵的頭領也告訴這些沙州兵，就算他們想逃，能逃的方向也一定是往東去，一定會到西夏的國土，到了那時，西夏是不會讓他們通過的，還會按着對待逃兵的辦法將他們全都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