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渺的勝算
“你直接說咱們死定了不就得了嘛”，趙柱瞥了戴卓爾德一眼，“照這麼下去德斯克因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戴卓爾德擺擺手，繼續說道：“雖然上古時期那場大戰的記錄並沒有剩下來多少，但有一點是確定的。”
“在那場大戰中，眾神合力摧毀了德斯克因的身體和大半的靈魂，並把剩下無法摧毀的靈魂殘餘封印在地心深處。”
“換句話說”，戴卓爾德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我們要解決的應該不是全盛時期的德斯克因，而只是他的一部分‘殘渣’而已。”
“證據呢？”趙柱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大神殿就是證據”，戴卓爾德指了指頭頂的某處，正是上方大神像的位置。“這座大神殿本身是戰神為了鎮壓日不落平原上最大的泄露點而建立的，後來才逐漸發展為戰神教的大神殿。如果德斯克因真的以全盛期的實力復生，那咱仨這會早就沒了。”
“那這麼說的話......這個德斯克因如今的實力大概有多強？”趙柱又問道。
“那就不好說了”，戴卓爾德搖搖頭，“按照教會的記載，眾神之所以將德斯克因封印在地心深處，目的就是將他的力量限制在‘秩序’與‘混沌’交界的夾層里。在那個位置，德斯克因的力量完全得不到補充，既沒有辦法回到混沌界層，也沒有辦法污染秩序界層。”
趙柱則一拍大腿，恨鐵不成鋼的罵道：“要我說那幫神仙就是吃飽了撐的！這麼個罪大惡極的玩意不趕緊弄死拉倒，非得搞什麼封印！難不成還指望他自己改邪歸正么？”
“或許眾神無法完全消滅德斯克因”，戴卓爾德也皺起了眉頭，“或者眾神有什麼理由不能消滅德斯克因......總而言之，德斯克因的復生應該是不會有錯了，換成別人沒辦法發動終末之災厄，這是法則上的問題，已經超出力量等級的範疇了。”
“而且”，戴卓爾德又補充道：“這還只考慮了德斯克因的個體實力，而根據記載，德斯克因全盛時期的亡靈軍團足以推平整個大陸！你覺得這麼大個軍團，他手底下能沒有幾個將領或者參謀之類的么？”
趙柱則支着下巴思考了一會，然後同樣皺起了眉頭：“那這麼說的話，德斯克因想要統治世界還得靠軍隊才......奧赫良要壞事了！”
“奧赫良？”戴卓爾德頓時警覺起來，“奧赫良那邊發生什麼了？”
“你不知道”，趙柱急切的揮着手，此刻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皮沃夫的埃弗洛元帥——你先別管我怎麼認識那老傢伙的，埃弗洛告訴我說皮沃夫的第二批攻勢已經準備就緒了，而我的手下前段時間在奧赫良附近發現了一個規模龐大的亡靈結界，第一次戰爭的雙方陣亡士兵也都被送到那去了！”
不用趙柱繼續說下去，戴卓爾德也立時就意識到奧赫良前線恐怕已經危在旦夕了！德斯克因全盛時期可以在一夜之間用混沌之力將一國的人都變成亡靈，皮沃夫的“大軍”只怕也是送菜上門了！至於為何要將戰死者集中在那裏，難道還有比屍體更適合用作召喚亡靈的材料么？！
“阿維蘭斯這會正在奧赫良坐鎮指揮，我立即派人去聯絡他！”戴卓爾德當即站了起來，直接離開了密室。
......
正如趙柱和戴卓爾德擔心的那樣，奧赫良防線如今已危在旦夕！
為了防備皮沃夫人的突襲，阿維蘭斯下令在第一道防線之外的廣闊平原上開鑿了三道綿延數公里的塹壕，但此時這些塹壕連同上方的守備攻勢都已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徹底吞沒！
黑暗的疆界一直逼近到城牆前方不足十公里處才堪堪停了下來。陽光掠過奧赫良主城頂端的法師塔，在防線背後投射下耀眼的光輝；但這些光輝全都止步於城牆前方這道黑暗的疆界，這道突兀的分界線就像一層分割混沌與秩序的屏障，亦如此刻光明與黑暗對壘的陣線般一觸即發。
這樣的異象已經持續了三個多小時，而第一道防線的守軍已經在阿維蘭斯的命令下全面進入戰鬥位置，連她本人都已登臨防線中央的指揮塔，面色凝重的遙望着遠方那道令人不寒而慄的疆界。
“有什麼東西上來了！”
一聲驚呼從下方集結的士兵中傳出，而阿維蘭斯也隨即為之一窒，她也看到了前方的變故！
在那深沉的黑暗中，一團團陰影正連綿不斷的從那道黑幕籠罩下的大地中掙脫出來，在綿延數公里的漫長疆界上湧起了一道污泥般的土浪！
而隨着這道土浪侵入到陽光覆蓋的區域，阿維蘭斯這才看清組成這道土浪那無以計數的駭人個體。
亡靈！
殭屍、骷髏、鬼怪，還有其他無數在所有恐怖故事中出現或未曾出現的駭人存在，此刻全都密密麻麻的一層又一層堆疊成一道連綿不斷的巨浪，不斷嘶吼着咆哮着，朝着自己腳下這道防線高速湧來！
而在這些怪物的頭上，混沌的煙雲徹底封住了陽光的去路，讓這些怪物的瘋狂尖嘯更加肆無忌憚！
“反擊！反擊！”
阿維蘭斯索性放棄了命令，直接奪過侍衛手中的軍旗，踏在城牆的垛口上用力搖擺着，讓自己的聲音在鬥氣的輔助下響徹整條防線！
“反擊！把這些怪物統統打回地獄中！”
“轟！”“轟！”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轟鳴在一排奇異圓球騰空升起後接連響起，由城防投石機拋擲的魔晶炸彈發揮了充分的作用，第一輪齊射就在這道污濁巨浪上撕開了數以百計的裂口！
但這黑潮的恢復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那些人形或者早已沒有人形的怪物無止盡的在潮水中誕生，瘋狂的嘶吼着撲向腳下這道單薄的城牆！城牆上的士兵在這群亡靈眼中就是世間最誘人的存在，甚至於有些怪物即便下半身都被炸得粉碎，上半身還依舊在嘶吼着爬向近在咫尺的城牆！
黑潮的腳步從不曾停歇，反倒是陽光恩澤的領域在這黑潮之下節節敗退。轉眼間，黑潮的第一道巨浪就湧上了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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