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9節 魂自難安(修)

a9節 魂自難安(修)

陳兵回到百乞門,巧言飾過小五子的追問,只叫其一切推說不知,隨後就閉門苦練師傅教的入門功法,這事兒暫且不提。

卻說雲兒兩日未回清風島,吳是非找翠兒來詢問也沒問出個所以然,派人到修真公會打聽也說不知有龍昇陽這個人。

吳是非知道陳兵沒死,便懷疑是其勾引雲兒私奔,可暗地裏觀察確定陳兵只是終日修鍊,這幾日並未外出。但他還是對陳兵的疑心更大一些,就派人在暗中監視,兩天過去,也未得到任何線索。

再說雲兒自絕而亡之時,一縷香魂從軀體飄出,只覺得昏昏沉沉不辨東西,想要跟陳兵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然後就眼睜睜地看着離陳兵越來越遠,最後飄至一座赤紅的山前。

此山像座頹廢的古堡,嶙峋的亂石隨處可見,奇形怪狀很是猙獰。山頂烏雲翻滾,不時閃過一兩道陰森森的白光,卻無雷聲;山腰有個冒着白霧的山洞,霧並不多,絲絲縷縷卻似有魔力,像在召喚一般。

雲兒有些害怕,便大聲呼喚陳兵,這次還真的喊出了聲音,不過回答她的卻是山洞裏“嗚啊”、“慘啊”如夜鴞般的笑聲或慘叫聲,不由轉身就要逃跑,沒想到那白霧已飄到身邊,而且還有吸力,她掙扎許久未能逃脫,隨即就被吸到了洞口。然而就在此時,她忽然覺得心跳難安,說什麼也不願被扯進洞內,怨念一起,便有一道墨色怨氣從頭頂剎那衝出。

怨氣直奔山頂的烏雲,才一接觸,就像是冷水投進了熱油,立時白光頻閃,雲層亂動,還響起了驚人的炸雷。

一時間,雲兒被嚇得有些目瞪口呆,暫時忘了掙扎。但不過片刻,那種煩心欲吐的感覺又迅猛襲來,使勁一掙,竟然飄出了洞外,緊接着傳來一個幽幽緲緲的聲音,“快去快回。”

她也顧不得這是誰在說話了,立即不辨東西的一陣狂奔。等她稍稍冷靜下來,卻發現已迷失了方向,一時不知該去哪裏。這時,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像是有一雙長滿蛆蟲的手,在翻弄自己的身體。

“愛郎,你救救我!”她本能地想起了陳兵,大喊一聲之後,腦中驀然閃出一道靈光,緊接着,眼前出現了一幕讓她羞憤不已的情景——

於渚灘,那個自己的埋身之地,正有幾個漢子在揮鋤挖掘。急忙奔近,卻見那幾人是七太保等幾個清風島的弟子。

她焦急地想,那可是愛郎給自己造的小巢,怎容得這些臟人染指,想着就去抓扯七太保他們。無奈任她怎樣抓扯,七太保等人都毫無反應,這才確定自己真是離開陳兵的世界了,只能無助地看着七太保等人行動,兩行清淚掛滿嬌腮。

過了一會兒,七太保等人挖出了雲兒的軀體,並將她的衣服剝開,一時間穢言淫語不堪入耳。

吳是非聞訊趕到於渚灘時,雲兒的屍身已被白布蓋着平攤在地。

七太保湊近吳是非的耳旁輕聲說道:“島主,夫人似是自殺而亡。不過……”

“不過什麼,快快說來。”吳是非不耐地說。

“不過,夫人在死前,似是與人,與人交合。現在,現在……”七太保囁嚅地思考着措詞,他知道吳是非喜怒無常,若是一個不好,挨耳括子事小,丟了小命可不划算。

“你***痛快點。”吳是非聽得雲兒跟人交合過,一腔怒氣差點就發泄在七太保身上。

“是,是。弟子為查清案情,斗膽檢查了夫人的屍身,我發現,發現夫人的穴中還留着精液。所以,所以我斷定,現在離夫人隕命不過兩天。”七太保強力控制因翻看雲兒屍身引起的心跳,斟酌言語給吳是非彙報。這也難怪,雲兒就是死了,那屍身也讓他產生不少的邪念,此時面對吳是非,怎能不心虛。

雲兒瞪眼看着吳是非檢查自己的身體,不禁感到陣陣噁心,卻依然是無可奈何。

吳是非翻看了一會兒,心想跟雲兒交合的十有**是陳兵這個雜種,但云兒怎麼會自殺呢?若是陳兵所殺,理由不成立;若是雲兒自殺,又找不到原因。哼,陳兵啊陳兵,老子要慢慢玩死你,叫你不得好死。

雲兒沒見吳是非動嘴,卻把他心裏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吃驚之下,想也不想就向百乞門的方向奔去。

陳兵正在養身齋靜坐練功,忽覺身上一冷,將他驚醒過來。看看四周,並沒有什麼異物,推窗看看,外面是溫暖的陽光,不明白怎麼會感到冷風?

雲兒焦急地站在陳兵身邊,她已喊了愛郎好幾遍,可他除一開始略有所覺外,就再也無法感受到自己傳遞的信息。

她看到房間內有張桌子,上面擺着紙筆,便移過去想給陳兵留言,然而她伸手抓了幾次都無法拿起筆來,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不由急得淚如泉湧,正準備再想其它辦法,身後卻響起了話聲,“人鬼殊途,你不要白費力氣了,還是跟我們走罷。”轉頭一看,身後是白黑二人。

白者膚白如紙,毛髮亦然;黑者更加怪異,一身漆黑,頭髮卻如熊熊的火焰。

雲兒一見來人,立即擋在陳兵身前,“來者何人?我在此與你等何干?”

陳兵仍然毫無所覺。

“哈。”黑、白二人同時笑了一聲。接着,黑者轉眼瞧瞧白者。

白者點點頭,說道:“我們是黑白無常,專拘孤魂野魄,你已在人界漂泊多日,該跟我們去地獄界了。”

雲兒問道:“地獄界,是哪裏?我為什麼要跟你們去?”

白無常答道:“每一個人死後,都會去到地獄界,閻王會根據你前生的所作所為,來決定你後世投胎的方向。”

“我不去,我要守着我的愛郎。”

“天地長在,人事不長。既已做鬼,便去你該去的地方,留在這裏,徒增陰煞之氣,於你的愛郎無宜。況且,你能來到這裏,已是閻王額外開恩了。”白無常因見雲兒哀怨酸楚,便好言相勸。

“要我跟去也是無妨,但你們能不能幫幫我的愛郎。”雲兒聽得自己留在陳兵身邊只會對他有害,便也同意離開。但她仍不放心,就想請黑白無常相助。

白無常嘆道:“雲兒小姐,我們跟你一樣,縱有心相助,也無相助之力,人鬼殊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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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兵被冷風激醒后,四處查看並無異樣,就又坐回原處打坐。

他覺得奇怪,今天總感覺昏昏沉沉的,意識老是在神遊,便晃晃腦袋,強迫自己入定,然而不過片刻,卻覺得自己飛了起來,眼前一黑再亮,竟然來到一座紅色的山前,半山腰還有個噴出白霧的山洞。

此山詭異不凡,山洞裏還不時傳來鬼哭狼嚎之聲。他在山前梭巡一陣,心裏不由發毛,然而又奇怪是誰把自己帶到了這個鬼地方,想走又抵不過好奇,見別處並無異樣,乾脆就向那個山洞飄去。

才進入山洞,就不時聽到凄慘的哭喊聲,令人毛骨悚然。舉目四處打量,並沒見着生人,只有洞壁散落着許多白骨和骷髏,心想這裏莫非是安葬死人的地方?不過想想又不像,因為若是安葬,這些白骨又怎會散亂無序,難道這是個遠古的亂葬坑?正胡思亂想間,忽然看到前方站着四個人,還有一座月牙形小橋。定睛一看,那個身材極好的竟像是雲兒。

他趕緊前移,發現果然是雲兒,雙手正被黑白兩個人左右抓着,前面則是一個手端破碗的老女人。大驚之下,怒喝一聲就沖向小橋,來得近前,揮掌就向那老女人打去,就在此時,那黑者伸手拂來,卻將他輕飄飄地推后一丈有餘。

雲兒被黑白無常抓着雙手,只能扭頭來跟陳兵說話:“愛郎,愛郎,能見你最後一眼,雲兒魂安矣。”

陳兵一退再進,並怒罵道:“你們兩個是什麼鳥人?以為裝成一副鬼樣老子就怕你們。還有你,八婆,對,就是你。穿得個不男不女,看到我的雲兒你還不羞死?!你端的是什麼,不會是毒藥吧!”說話間,已快速出掌拍向黑無常,他知道這個傢伙厲害,故意拿話亂說,想對其進行偷襲。不想這次是那穿得不男不女的女人一指點來,竟將他定在半空,既動彈不得,又說不出話來,只能幹睜着雙眼心痛地看着雲兒。

“愛郎,你回去罷。能與你再見一面,也是閻王開恩。這三位是黑白無常和孟婆,都對我很好。愛郎,永別了,但願來生,我能侍奉在你左右。愛郎,你要小心……”

雲兒的話還沒說完,孟婆卻說聲時間到了,舉手就將手上的一碗白湯倒進了她的嘴裏。

隨着白湯入口,雲兒的身形漸漸變白,並向那月牙小橋走去,剛過了橋,就消失不見。

“雲兒……”陳兵眼見雲兒消失,不由撕心裂肺的大聲呼喊,然而又無法動彈分毫,心中又急又痛,便“哇”地吐出一口血來,低頭一看,卻是吐在床上,再四處打量,才發現自己正身處養身齋。

他抹抹臉上的汗滴,這才知道是做了一個夢,不過吐了血后,身上卻感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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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蕩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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