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父女
小二點點頭,“是我想錯了。我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丁凝,可你已經會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在意那些虛名,在意他們是否讓你丟了臉。我明白你的意思。”
一下子正廳里的氣氛都有些冰冷,丁凝捏着杯子,想說話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誤會就誤會吧。總有些事情,並不需要別人來認同。
小二離開后,丁凝喚來了小五吩咐他去做一件事情。
白蘇燁下朝回來,剛到家門口管家就來跟自己彙報,“今天夫人在書房裏坐了一天。她心情好像不大好。”並小二來拜訪那件事情一起告訴了白蘇燁。
白蘇燁來到書房,看見丁凝撐着一隻手在那裏看醫書,很久卻沒有翻過一頁。輕笑了一聲,他繞到她身後,“看什麼呢?看得那麼入神?”
丁凝緩過神來,將書合上。“哦,沒什麼。剛才在想一些事情。”
一袋溫熱還散發著香味的鮮花餅出現在她面前,“這是下朝時路過一家新開的糕點鋪給你買的。嘗一下好不好吃?”
丁凝將糕點接過,卻只是放在了一邊。“你肚子餓了吧?我去吩咐廚房,讓他們做點你愛吃的菜。”她剛剛起身,便被白蘇燁一個手拉了回去。
白蘇燁坐在位置上,將她拉回之時正好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的手臂橫放在丁凝的腰間,“那麼心不在焉的?不開心?”
丁凝覺得這個姿勢有些尷尬,想動彈卻動彈不得。她推了推白蘇燁的手,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不開心我帶你出去吃吧。剛好我知道最近都有些新開的酒樓飯菜特別好吃。”
白蘇燁帶她來到酒樓。酒樓臨江,站在二樓窗口處可以看見江上風景。
遠處是青山逶迤,如潑墨山水自成一派。白雲在其間隱匿,只見一團一團的霧氣,朦朦朧朧。而近處燈火通明,江面粼粼,岸邊停留着幾隻船隻。還有些詩人泛舟湖上,釃酒臨江。
丁凝站在窗口處,白蘇燁從後面抱住她。“過幾天我們就能回娘家了。你要是想家了或覺得無聊了要不要我把季夫人找過來陪你?”
他現在雖然挂號是閑散王爺,但還是要每天上朝。而且白赫也壓榨他的勞動力,老是央他處理些政事再走。不能經常陪丁凝也是他的錯。
“其實你不用這樣對我的。大姐也不用叫過來了。我要是真的無聊我會自己去找人的。你不用覺得委屈我。”相處了這些天,丁凝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也許如他所在,他只是想表現自己對她的在乎,所以才那麼顧及她的感受。可是她寧願兩人像以前一樣。
時不時說幾句話懟她一番,或搶走她最愛吃的雞腿,或各種刺激她。也不要像現在這樣的相處模式。
白蘇燁鬆開圈住她的手,眼神落在江面上的漁火星星。眸色難辨明暗。也許旁人覺得他們的相處模式沒有問題,可是當事人都覺得不自在。
他們好像為了對方而變得不像自己。
輕輕地在丁凝的發心處落下一吻,“好。我知道了。”
在衛國出發前去古實的路上。紫簫看着江面有些悵然。好不容易來衛國一趟,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和白蘇燁敘敘舊呢,也沒有見上曲夜一面,現今又要離開衛國。心裏真的有些難受。
她擦了擦眼淚,看着江面上漣漪圈圈泛起,天上的星月都倒映在江水上。
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紫簫。”
她回過頭看到那個尼姑模樣打扮的人,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相信。她揉了揉眼睛,在這會兒功夫,繆舞已經抱住她了。
“你怎麼在這兒?”紫簫只能怔怔地問出這句話。她看見她的肩上還背着一個包袱,眼眶突然又紅了起來。
她肯定是知道自己要離開的消息,所以才追過來的。如今被她抱着,她才能感覺到她身形的消瘦來。她總說繆舞對不起她,以為自己是最難受的那個。可是繆舞又何嘗不難過呢?她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女兒還活着。
下意識推開了繆舞,繆舞有些驚訝地看着她。“紫簫,你是不是還不肯原諒娘?沒關係。娘已經打算好了。以後你去哪裏娘就跟着去哪裏。好不好?”向來高高在上的一個貴妃娘娘,居然也會有這樣哀求的語氣同一個人說話。
紫簫自覺有些心酸,扭過臉去不再看她。一個人進了船艙。
江心一點圓月。
白蘇燁送了丁凝回去一個人去了茶莊。
夜雖然晚了。但曲夜並沒有睡下。他泡着茶葉,雙眼卻無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白蘇燁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後,把他嚇了一大跳。
“你什麼時候出現的?”曲夜足足被他嚇了一跳。要不是他察覺的比較快,早就自衛了。
“早就出現了,只是你一直沒有發現而已。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剛新婚就喝酒?不怕被罵啊?”曲夜揶揄他,“還是說你晚歸也不怕被罵?”
白蘇燁搖搖頭,拍拍他的肩膀,“走。我們去喝一杯。昨天你可沒有來,這一場算是當賠罪了。”
擺了幾壇女兒紅上來,曲夜給他斟酒,斟了大半碗后給自己斟酒。白蘇燁端起酒碗和他對飲,“在我面前不用偽裝了?你真不問一下有關她的相關情況?她昨天可是提到你了。”
曲夜喉嚨上下滾動,已是一碗酒下肚。“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都可以放下的。在衛國的那些時光,我很快樂。也不會忘記的。至於她嘛,只要過得快樂便好了。聽說她要嫁人了是嗎?”
“嗯。是快要大婚了。本來也沒有那麼快的,只不過這次回來她得知自己的身世,有些受不了。又回到古實了。以後可能會待在那邊一輩子都不回來吧。”白蘇燁淡淡說道。
回應他的只有一碗又一碗倒酒的聲音。“不說她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認了。倒是你,說說宮變那天是怎麼回事吧?你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之前丁凝找你都快找瘋了。”曲夜說道。
“我被滄瀾宮的人逼到懸崖,後來我從上面跳了下去。但我大難不死,被我叔父救下了。”昨天紫簫和他說到叔父的時候他還想告訴她自己就是被叔父所救的,現在他還在京城。後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
“叔父?他不是去天山了嗎?那麼快便回來了?”
“聽聞我娘出事他便趕回來了。本來還想勸一下我娘不要太傷心難過了,沒想到她削髮出家去了。想來是真的看淡了。我被叔父救下,但也受了重傷。第三天的時候我才能走動,才能說話。”
“而之所以一直瞞着你們,是怕消息泄露,不能打白耿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就是因為白耿知道,我跳下懸崖,宮裏就只有父皇母后和七哥,他們定然掉以輕心。我也得知他們的計劃。本來他們是打算先裏應外合,逼宮成功。再去找方鞅要虎符聖旨等。這樣纂改聖旨后自己登基也能名正言順一些。”白蘇燁將這些一一說出。這些消息都是零陵費了許多功夫才打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