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白緦
白蘇燁緊握着手,他不再躲在草叢裏,而是直接出去,一下抱住了丁凝。將那隻吸了血一下膨脹了數倍的蟲子往地上一丟,再點燃火摺子丟了上去。
那隻蟲子居然就這樣被燒死了。而白蘇燁看丁凝傷口處,那裏已經白腫了。還出現青紫色的一片。
丁凝眉頭皺得很深,全身開始發冷。她緊緊抱住白蘇燁的腰身,捨不得放開。慢慢地,她的嘴唇也開始泛白。
“那隻蠱蟲究竟是什麼?”白蘇燁生氣地質問,他現在抱着丁凝,滿滿都是心疼。
滄幽笑得猖狂,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剛好,人都到齊了。我也不用想着費盡心思該怎麼對付你了。至於那隻蠱蟲啊,是我身體內母蟲的子蠱哦。蠱蟲一旦種入,那麼她很快就會同我一樣過得生不如死了。”
“你給我說清楚!”懷裏的女子已經如紙片人般脆弱了。
滄幽可不怕他,但是現在喜歡看折磨人的戲段。她慢條斯理地說道:“作為滄瀾宮的宮主,都要服用這種蠱蟲。以表忠心。一旦服用,則人不可活過二十五歲。且每月都有十多天受這種折磨的時候。我就是想看看,丁凝體質特殊,會不會對這種蟲也免疫呢?現在看來是我把她誇大了。”她滿意地看着丁凝已經開始痙攣的模樣。
白耿看見白蘇燁出現的時候,驚慌失措。他腦海里首先湧現的第一個念頭便是,不行,不能讓他活着離開這裏。所以在眾人不注意之時,他已經拿了匕首此刻正刺向他的脖頸。可也許是剛才滄幽給他的葯出現了副作用。他的手竟然動彈不得,匕首“哐啷”一聲落到了地上。
箭矢如雨,讓這邊的人措手不及。白耿回頭,眼睛裏出現痛色,糟糕,把人給引來了。他的手已經動彈不得,白蘇燁將丁凝抱在懷裏,撿過地上的匕首提防着白耿。
之所以現在沒有立刻動手的原因,到底還是在顧念着親情。即使明明知道他早已不是當初的二哥了。
已近正午,太陽明晃晃的,光線有些刺眼。照在人身上卻感覺不到一點暖意。
零陵走過來,盔甲護身,手上還拿着一副弓箭。他看到白蘇燁站在一旁,身上卻沒有什麼傷口,反倒是他懷裏的人值得注意。不過她怎麼樣與他無關。
於是他冷聲,打開手上的聖旨念道,“二皇子白耿,言行不慎,行為不恭。枉顧孝悌之道,教唆兄弟;勾結他國,其心可誅。故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革除其籍,廢其筋骨,貶為平民。之後永不得入京城。欽旨。”
“白耿,你可認罪?”零陵問他。
白耿舔舔嘴巴,露出兇狠相來,“我憑什麼認罪?勾結他國?又是誰讓他腦袋裏只想着要把皇位傳給白蘇燁?又憑什麼那個公主眼裏只有他一人?還非他不嫁?我白耿哪裏比他差勁?在衛國那麼久,卻無一人來找我。瀕死的時候還是她們救得我。你們連個人影都沒有!”
白蘇燁不可置信,“我們哪裏不曾去找過你?父皇可派了三千多人一起去找你,皇后也因為你失蹤這件事情茶不思飯不想最後還病倒了。我去古實也是因為有人曾在古實見過你。當我回到衛國的時候還被父皇劈頭蓋臉一頓罵,說我是廢物,找一個人都找不到!”
這些事情他都一一記得,想到白耿居然因為這些事情動了歪心思,他就覺得心疼。父皇皇后最疼愛的孩子是誰難道他一直都不清楚嗎?
白耿可不會相信他的說辭,也是到現在他才發現剛才滄幽給他的藥丸有問題。他的情緒漸漸不由他控制。他就想一隻被人用線操縱了的木偶人一樣。
嘴角處長出了兩顆尖尖的牙齒,白耿開始磨起牙齒來。一旁的滄幽長袖一揮,“那麼多廢話做什麼?白耿,上!殺了他們!”
零陵上前護住白蘇燁,劍已出鞘。而其他的士兵也紛紛上前,將滄幽等人包圍住。所有人都屏息靜氣。
這是一場惡戰。有人以一當十,有人劍還來得及拔出就已經被人一個手刃劈死了。
白耿專門針對白蘇燁。白蘇燁抱着丁凝行動不便。而零陵武功又在他之下。
白耿近身,將零陵的手往後一折。零陵單膝跪下,一臉痛苦神色。“廢物。”白耿罵了一聲后將劍往回刺,刺到他的手臂。
把白蘇燁逼到了懸崖處。環顧四周,現在剩的人多是滄瀾宮的人了。零陵所帶的兵雖多,但是武功平庸。
還有救兵么?哪怕一個都好,把丁凝給帶走。可是看這樣情況,是不會出現了。白蘇燁把丁凝交給零陵,滿臉戒備,有意護住身後的零陵。“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白耿笑了笑,他的嘴唇已至紫黑色,獠牙在嘴角處,現在還往下滴着口水,看起來猙獰而恐怖。“要什麼?你以為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判?”現在處於下風的人可是他。
白蘇燁小聲地跟身後的零陵說道:“保護好丁凝。哪怕是搭上你自己的命你都要護她安全。這是死令!聽清楚了嗎?”他早就說過了,他會護丁凝一世安全的。
雖然他老是讓她傷心,也真的想過要殺她。可是後來他只想給自己所有的。哪怕是自己這條命。
想看她笑,想看她生氣,看她吃醋,看她一顰一笑都是為了自己。而什麼年齡、身份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我存在的最好意義,就是為了你。你是我最美的情詩。
零陵還沒來得及答應,就看見白蘇燁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如輕盈的蝴蝶般往下墜去。
白耿、滄幽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墜崖,紛紛上前來。
零陵趁這個機會,強忍着身上的傷痛,抱着丁凝飛快想要離開這裏。有眼尖的侍女發現,上前來阻攔。零陵不敢和她們糾纏太久,又受了些傷,這才九死一生地帶着丁凝從裏面殺了出來。
滄幽示意人別追了,反正丁凝已經被那隻蠱蟲咬了一口,也活不久了。現在跑就跑吧。而真正需要關心的是,白蘇燁的下落。
沉着冷靜地吩咐道:“所有人到懸崖下找人,每一處地方都要細細地找。不能遺漏。找到人的,都有賞!”
零陵帶着丁凝一路趕回了方府,他用了自己最後的力氣扣開了方府大門,在有人出來開門的時候終於閉上了眼睛。
“丁凝?她怎麼會這個樣子?”開門的人是方舒。今天她歸寧,剛好聽到敲門聲便出來看看,沒有想到卻是丁凝。
只是現在她那被咬了的傷口處已經發膿,傷口惡化,發出惡臭味。臉色也更蒼白了些,而嘴唇青紫青紫的。
在她旁邊,還有一個男人。
方舒不敢自作主張,叫來了下人。內心裏卻有一個更加惡毒的計劃,如果丁凝死了呢?
嫁給了季羨淵后,她才發現自己想要的婚姻、良人不是這樣的。
洞房花燭夜那天他喝醉了,口裏聲聲叫的都是丁凝的名字。而且公公婆婆也因為丁凝的原因不喜歡自己,經常給他她擺臉色。和公婆起了點爭執,季羨淵也從來都不幫她。平日裏對她的態度也是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