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幾欲昏死過去
營帳的屏風後面,鐵骨錚錚的老將軍,即使已經痛得幾欲昏死過去,也緊咬着牙關不使自己發出一絲痛苦的聲音。
幾位軍醫輪番前來探視,藥方也換了好幾張,可老將軍的病情不僅沒見好,反倒是越來越嚴重了,眼下大家無計可施,他也只能硬抗着。
在現代社會,丁凝雖然見過不少傷患,但像將軍這樣病得如此嚴重,卻靠硬抗的,還真是讓她觸目驚心。
她正感慨之際,卻聽得帳篷外傳來一陣高亢的聲音。
“將軍有令,丁凝為老將軍治病期間誰都不準放她出去,違令斬立決!”
不這是要將她困在這裏?
其實這樣也不錯,跟老將軍待在一起,也總比被綁着抽鞭子舒坦。
丁凝轉身欲掀開老將軍的被褥,那令人作嘔的刺鼻味道,更是強烈的鑽入她的鼻息,她屏住呼吸,從衣襟上扯下一塊布條綁在臉上。
儘管她臉上蒙住布條,但在被褥被徹底掀開的瞬間,她仍是差點被臭暈了過去。
老將軍的身體,因為沒有得到及時有效的救治,創面已經嚴重潰爛擴散,散發著惡臭的正是他那遍及全身,流着膿血的瘡斑。
丁凝忍着噁心仔細為他診治檢查,很快便確定了病因,老將軍病症根本就不是中毒,而像是現代的一種常見的皮膚病。
這裏生活環境和醫療條件都很差,在現代很容易醫治的皮膚病,沒想到在這裏卻成了無人可解的惡疾。
作為國內頂尖醫科院的醫科教授,治這種小病,簡直是易如反掌,確定病因,她便也找到了救治將軍的藥方。
丁凝拉開帳簾,準備外出尋葯,兩名士兵的長矛卻抵在了她的項前。
“將軍有令,為老將軍治病期間,你不能出去!”
不能出去?那她該拿什麼為將軍治病啊?
丁凝沒好氣的回到:“我已經想到醫治老將軍的良策了,現在要去醫帳拿葯,你們怕我逃跑可跟着去,救治老將軍要緊。”
倆士兵楞了一下,沒想到她那麼快就想到法子了。
他們似乎有些不信,對視了一眼后,仍是將帳門守得死死的。
丁凝見二人質疑自己,冷冷一笑:“你們可以這樣耗下去,但老將軍耗不耗得起,那可就不一定了,萬一耽誤救治,你們誰也別想扯乾淨。”
二人覺得她說得,很有些道理。
兩人眼神短暫的一陣交流之後,便同意了她去醫帳的事情。
長矛收回后,二人跟在了丁凝的身後一同去了軍醫帳中。
這段時間軍醫都在商討,如何救治老將軍,帳中只有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徒弟,在為老將軍熬藥。
小徒弟見她東摸西瞧,手中蒲扇指着她呵斥到。
“喂,幹什麼你,誰允許你在這裏亂翻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你就是敵軍派來毒害將軍的細作,你到這來,該不會是想對營帳的藥草下毒吧?”
丁凝眉頭一皺,心想這孩子該不會有被害妄想症吧?
丁凝將攔住自己的小徒弟推到了一旁,略帶恐慌地微微說道。
“我不來這來找葯,怎麼救老將軍,你趕緊退下,耽誤老將軍救治,看將軍怎麼罰你!”
小徒弟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極為難看,忍不住懟到。
“軍醫都治不好老將軍,你居然說你有法子,我看你就是姦細,就是來迫害老將軍的罪魁禍首!”
丁凝懶得辯解,反正原來的姦細已經身亡,不然她也不會替她出現在這裏拯救老將軍。
她迅速的撿了些,自己需要的藥材,然後還順走了一些包紮傷口用的紗布。
可光有葯還不行,想要治標治本,一定要處理掉將軍身上的那些潰爛發炎的膿瘡。
處理創面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消毒。
想到將軍身上那些流膿的傷口,她就忍不住噁心的打了個寒顫,消毒須得酒精,可打仗期間哪裏來的酒啊?思前想後她決定找白將軍要。
可一想到那個眼神冷得嚇人的男子,她的心裏就有些發毛。
哎,那人可並不好不好說話,越想她便越是覺得心裏打鼓。
營帳內,白蘇燁聽將士傳來丁凝的請求,不僅有些迷惑的挑起了眉。
她要酒?
自己征戰多年,這種治病方式,他還是頭回聽見。
既是為老將軍治病需,他便遂了她願。
丁凝本以為少將軍會搪塞自己,沒想到,他什麼也沒問便把一小壇酒給了她,這還真是那個戰場上讓人嚇破肝膽的白蘇燁嗎?
震驚之餘,丁凝的心裏卻很竊喜。
有了藥物和消毒用的酒,治起老將軍來,她也很是得心應手,在她忙碌了一天之後,帳外也燃起了篝火。
白蘇燁帳內,一看守丁凝的士兵,正在向他報告丁凝給老將軍救治的過程。
“你說,丁凝用點燃的烈酒,逐一為老將軍身上的傷口消毒?”
他只當是老將軍中毒,卻未曾想過治療方式如此奇特,需要以火燃酒方能消毒。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麼手段。”
白蘇燁眯起眼睛,冷眸深處,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
三天後。
營帳內。
“老將軍,這是最後一次換藥,傷口幾本已經痊癒了。”
丁凝給老將軍換完葯。
老將軍活動了一下筋骨,眼神里,滿是驚訝:“老夫縱橫殺場數十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醫治方式,女娃兒,你讓我大開眼界。不知你師承何處?”
“我沒有師承,不過是家傳的一些旁門外道罷了。”
丁凝抿了抿嘴,口風很嚴。
禍從口出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這幾天她在軍營里,基本上都是夾着尾巴做人,雖然說治好了老將軍,被隨行的軍醫點頭認可。但白蘇燁自始至終都沒有對她放下警惕,走到哪兒都有人跟着。
名以上是保護,實際上,是監視。
天不遂人願,越是怕什麼越是來什麼,她配完最後一副葯,便見以傳令小兵走進了她的帳篷。
“丁先生,將軍請你過去一趟。”
丁凝的心裏,似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她眉頭微皺,后脊也冒起了絲絲起了寒意,將軍剛好就找上自己,看來不妙啊。
捧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丁凝隨傳話士兵到了將軍營帳,白蘇燁此時正伏在案前,勤筆急書的寫着什麼東西。
每次見到白蘇燁,他都是一身戎裝,今日這般白衣飄飄尋常公子的打模樣,倒是給他這姣好的容貌,添了幾分文弱書生的秀氣。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里,竟突然浮出了這樣一句詩來,原來古人誠不欺我,竟真有男子長得那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