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意發現“坑人系統”
清晨一大早，胡媒婆便登門而入，帶着十足的笑容，“恭喜啊，林家老三家的，我這是來向你報喜來了。”
林琳端着葯的手險些一抖，穩了穩心神，這才不動聲色的端着葯走到了柳氏身前，“娘，喝葯！”
“對對對，快喝葯，這身子才是本錢。”胡媒婆臉上的笑容更甚，掃視了一眼破舊不堪的屋子，笑容有些僵硬，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有笑着拉開了凳子坐下，“要我說，老三家的你也是一個有福的，這王二麻子雖年紀大了一點，但也是一個會疼人的，這不，特意叫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順便再談談這日子。”說著，還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塊銀錠放在桌上，推到了柳氏的身前。
柳氏這下可是聽清了，原本大丫也到了說親的年紀，胡媒婆上門來也不足為奇，可這王二麻子可是十里八村都出了名的賴皮，雖家底殷實，但因為為人有問題，村裏的人都不願意和王二麻子攀上關係。
“她家嬸子，你是不是搞錯了，怎麼就，就……”後面的話柳氏着實說不出來，咬着下唇，將目光投向了林琳。
林琳對柳氏的這一習慣極為的無語，要知道這具身子可是只有十二歲，柳氏自己不處理這樣的事，反而將眼神投向了她。
若不是在現代的她是一個大齡青年，對這樣的事肯定會手忙腳亂。
她扯出一個笑容看着胡媒婆，將銀錠推了回去，“嬸子，我娘說想要將姐多留在家裏幾年。”
胡媒婆的臉一下便拉了下來，起身道，“哼，留幾年，不是做姐的我說你，若說你這條件殷實將閨女留在家裏幾年也那無妨，可你看看你這家。”臉上盡顯着嫌棄，“都這樣了，將大丫留下來不也是受罪？還不如早些嫁出去，這樣大丫還能少挨那些糟心事。”
胡媒婆是出了名的能說會道，這不，僅是這麼兩句柳氏便動搖了。
林琳來這裏雖然不過幾天，不過原主對這王二麻子的印象也是極為的深厚，因為王二麻子便是現代的吸血鬼那般的存在。
“謝謝嬸子的好意，有一句話說得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大姐也願意在家留幾年。”一邊說著，一邊向柳氏使眼神，到底她現在只是一個孩子，這做主的還是柳氏和林老三。
柳氏雖不明白林琳眼神里的意思，但還是應和着林琳的話，“是啊，她家嬸子，這次就麻煩你了！”
胡媒婆冷哼了一聲，指着柳氏，“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不是說大話，就王二麻子能看上你家大丫，換作是別人誰受得了你林家的人？我呸，還留着，留成老姑娘你就哭吧！”
“還有你。”指着林琳，“小小年紀就插手家裏的事，誰家能容得了你？”不待林琳反應，便將桌上的銀錠拿起放到了懷裏。
如此還不算完，直接罵到了院子裏，哪怕走遠了也還能聽到胡媒婆罵人的聲音。
不待林琳和柳氏喘息，黃氏便破門而入，一手將一張紙拍在了桌子上，“還錢！”
柳氏戰戰兢兢的起身，看了一眼桌山的紙，抬頭看着黃氏，“二嫂，什麼錢？”
“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錢，我見你實在可憐這才借了一掉錢給你抓藥，怎麼？現在轉身便要翻臉不認賬？”黃氏痛心疾首的說道。
柳氏一聽急忙帶着討好的笑容，“二嫂，謝謝你對我的憐憫，可，可否寬限一些時日，這，這，我現在實在是拿不出。”
柳氏極為的無措，那可是一吊錢啊，這麼想着又不免有些埋怨自己的身子。
林琳一下便明白了柳氏的所想，瞥向了桌子上放的那張紙，雖她不是認得很全，但也連猜帶蒙的知道這是借據，非但如此，還是高利息的借據。
見林琳盯着那張借據，黃氏急忙抓過借據藏在懷裏，“別想要來賴賬。”
“哼，想要我寬限一些時日不是不可以，但一切都得按照這借據上的來，一天五文錢的利息。”黃氏伸出了五根手指，眼裏全是貪婪。
柳氏面如死灰，身子向後倒了去，林琳在極為迅捷的情況下這才接住了柳氏，看着黃氏說道，“二嬸，這可是和你剛才說的有些不符，你不借錢就算了，何必還來坑我們一大家子？”
“我坑你們？若不是我那一吊錢你娘能好？若不是我那一吊錢你那爹能找抓來葯？”黃氏打開了嗓門，但卻極為的有技巧。
林琳雖然惱怒林老三的愚蠢，但不可否認黃氏說的話的確是事實，將柳氏扶着坐下，站直了腰看着黃氏，“借二嬸的錢我們會一文不落的還上。”
黃氏一下就急了，她可是還盼着那一吊錢變成兩吊錢。
“但二嬸口中的利息卻是要變一下，一天一文。”話落，又笑着看着黃氏，“否則那一吊錢都沒有，二嬸也知道我家的情況，將我們逼急了可是一個子也得不到。”
黃氏有些發憷，雙手叉腰，“不行，一天五文，我今天就要見到錢。”不待話落，便坐了下來，大有一種你不給錢我就不走的意思。
黃氏這番行為不過是想要逼迫柳氏和林老三，要知道王二麻子的聘禮肯定不少。
林琳皺着眉，事情已經脫離了預期所想。
就這樣黃氏直接坐到了晚上，直到上房的人都到齊了，黃氏又開始鬧騰了起來，“我告訴你，今天這錢你還定了。”
林老三輕拍了一下柳氏，“二嫂，你就寬限一些時日吧！”
黃氏還沒出口，反倒是虎哥先開了口，“不行，就要今天還錢，那是我上學堂的錢。”
林老三又將視線看向了林老二，林老二撓了撓頭，“三弟，不是二哥不地道，實在是這虎哥上學堂要緊。”
“可是，可是我沒……”
“我為什麼借錢給你，老三你心裏該清楚，我好心好意為大丫好，你們倒好，非但不領情，還將胡媒婆給氣走了，你家丫頭可以不嫁人，但虎哥還要娶媳婦。”
虎哥點頭如搗蒜，“就是！”
到了現在，林琳總算是明白過來黃氏打的算盤，將視線投向了林老爺子，“爺，您也認為二嬸該如此？我娘連生病請大夫的錢你們都不願意給？”
“哼，給？你倒是先給我孝順的錢，這些年你們吃林家的，用林家的，還好意思伸手要？你怎麼不上天你？”蔣氏的眼底全是怒火。
她和黃氏打的又何嘗不是同樣的主意，這三房的所有銀錢都被她掌控着，得了聘禮的錢自然也是進她的腰包。
林老爺子不出一言，此刻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黃氏和蔣氏愈加的得意，“臭丫頭，你爹為了你娘能跪下，你呢？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還沒嫁出去呢，就這麼不顧家，這麼多年吃的糧食都餵了狗了。”
蔣氏的話越來越難聽，明面上是說給林琳聽，實際上卻是說給才回來沒摸清狀況的大丫聽。
大丫咬着唇，握緊了放在身側的手，眼眶紅紅的，跪在了地上，“奶，既然您讓我嫁我就嫁，只，只求二丫和三丫的日子能好過一些。”
林琳迎上了大丫的眼，心狠狠被觸動了一下，因為原主是一個女兒，所以柳氏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也可以說林琳是大丫帶大的，如今看着一直疼愛的長姐為了還所謂的債務居然要搭送一生，她的心怎麼也不好受。
至於大丫口中的三丫在虎哥摔倒后大丫便尋了一個理由將三丫送去了柳氏的娘家，三丫一向是一個精靈的，哪怕是虎哥也不能欺負了她去，也是唯一一個三房受林老爺子喜歡的人。
“哼，別露出這副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麼你了。”黃氏抱着胸將臉扭到了一邊。
“早這樣不就好了，王二麻子也沒什麼不好，就是年紀大一些。”蔣氏這個時候倒是露出了慈愛的表情，語重心長的對跪在地上的大丫說道。
大丫有苦難言，沉重的點點頭，王二麻子豈止是年齡大，就是那張臉也不敢恭維。
林琳扶着柳氏的手不由的握緊，心底第一次這麼怨恨一個人，怨恨蔣氏和林老爺子的無情，怨恨黃氏的算計，怨恨林老三的愚孝。
她鬆開了柳氏，看着林老爺子，“爺總是將明哥趕考掛在嘴上，就是不知明哥將來高中被人知曉家裏的嬸子不僅借錢給自家人要高利息，還要逼迫自己的親侄女嫁人會怎麼樣？”
“好你個小蹄子，皮癢了是不是？明哥的事情也容得你來說，你別忘了林家早已分家，就算是將來把你給賣。”黃氏意識到了不對勁，立馬改了口，“就說你三房今天犯事情了也和上房無關。”
林琳低頭輕笑了一聲，看着黃氏，“原來二嬸也知道林家分家了，且不說方才二嬸怨我擾了虎哥將來親事，就說我爹娘起早貪黑種田下地的事，不是已經分家了嗎？這樣算什麼勞什子分家？哼，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罷了。”
“虧得有些人還以為分家好，其實不過是不想要一些極品嬸子降低了身份。”林琳這句話一針見血，黃氏一向都是一個精於算計的人，不會想不到這裏面的曲折。
黃氏的臉沉了一些，大嬸肖氏此刻站了出來打圓場，“二丫頭怎麼說話呢？這是一個小輩該說的嗎？三弟，不是大嫂說你，老林家丟不起這個人。”
林老三被說得一陣耳紅，大步向前揚起手編給了林琳一巴掌，“混賬，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說著，便要再來一巴掌，大丫及時起身將林琳給護在了身後，“爹，你要打就打我吧，二丫還舊傷未愈，經不起折騰。”
被護在身後的林琳心裏一暖，硬着頭皮探出了頭，“哪怕是今天你打死我我也要說，娘跟着你沒有享過一天的福，每天跟着你孝順爺奶，到頭來一句好沒有討到，就連生病了請大夫都不願意給錢，爹，你是我親爹……”
林老三的臉更紅了，將大丫給一把推開便朝着林琳打了下來。
見此，黃氏異常的興奮，“三弟，打，這妮子就是欠教訓，狠狠的打……”
林琳森冷的看着黃氏，心底有一個念頭在叫囂，讓她那張臭嘴不能說話，不能說話……
黃氏正越來越興奮，整張油膩的臉在不住的抖動，嘴也張張合合，可是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所有人都像見了鬼一般看着黃氏，那囁嚅着的嘴唇發不出聲音怎麼看怎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