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林子
平淡而又枯燥的生活並未磨滅掉衛彥內心的鬥志，黃大仙傳授的心法口訣早已滾瓜爛熟，現在每日坐定之後便能慢慢的進入一種修鍊的狀態，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彷彿在天地間遨遊一般。
那些山川大地，高山河流，星辰日月，萬家燈火，浩瀚汪洋，漁舟晚唱，樵夫伐木，人世熙攘......以及萬事萬物都呈現在裏面，這一切讓他心神跌宕起來，只覺得越是深入，越是覺得一切都自己有着密切的聯繫，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融入到了這世間的一切事物之中。
這種感覺越是強烈，便越覺得體內的精力越是充沛起來。只是他最近無論怎麼去呼喚那黃大仙就是難以見到對方，反倒是墟鼎內還能經常進去，那天書中記載了許許多多的事迹倒是讓他知曉了不少從未聽到過事情，直接徵兆了不少的見識。
而且因為之前看天書的字有些模稜兩可，後來便央求那送食物和用品來的皇甫家族之人拿一些書籍來鑽研，幾個月後倒是能夠很清晰的認識那天書中的文字，對於一些未知之事也有了個大概的了解。但畢竟未能親身經歷，因此多少都還是有些難以明白其中的深意，現在只能望黃大仙速速醒來，到時候才能一一讓他解答。
其實對於修道他也還不是真正能體會到其中的深意，只是覺得隨着心法的進修，身體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之前若是想要到一些大樹上去摘野果，還得費勁蠻力爬上去，現在倒是覺得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猶如一些長臂猿猴一般攀爬到了樹上。
而且對於一些比較兇猛的野獸，諸如一些皮糙肉厚的山豬，力大無窮的人熊，還有那粗如樹榦的巨蟒都不會感到任何的害怕。並且若是手中有一把獵刀，還能將這些猛獸斬殺在當場，正是如此他才能攝入很多的野獸之肉，整個人的身體自然也就強壯了不少。
那經常送食物來的皇甫家族之人是明叫小林子的下人，其實他的地位和衛彥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對方是皇甫家族之人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的，而衛彥卻是家生子，屬於天生的奴才。雖然二人都是奴才出生，但相對來說，小林子還是要高上一些。
這小林子的長相似乎也不太好，面黃肌瘦，形容猥瑣，一雙眼睛也顯得極為渾濁。大概是因為長期都只能吃一些窩窩頭和混夾着一些野菜饅頭的緣故，整個人顯得十分的瘦小，猶如一個六七十歲的佝僂老頭。
衛彥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倒也心升一些憐憫之意。剛開始幾次雙方都是匆匆見過，只是每次這小林子發現別院中那些風乾的野獸之肉總是會咽着口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後來一次剛好碰到衛彥正在架子上烤着一隻狍子，這美味直接讓小林子有些眼饞起來。衛彥見他這般，心中便有些不忍，於是便開口道：“那個，可以過來一起吃一點。”
小林子聽到這話，如久旱之地受到甘霖滋潤，一下子便湊到跟前說道：“我，我可以吃嗎？”
衛彥一愣，連忙扯下了一直後退遞給了他道：“吃吧，吃完還有。”
小林子一雙貪婪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這狍子腿，越看越發覺得口中的津j液不停地滋生，見到遞到了跟前口中都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然後接過之後便是一頓的狼吞虎咽，眨眼便消失乾淨。
衛彥心中不由便是一頓，想到了在皇甫家族中吃了上頓兒沒下頓的日子，在這小林子身上難免會有些觸景生情起來，因此便又低了水給他道：“先喝口水吧，別噎着了。”
小林子接過杯子后眼眶一紅，一頓飽餐后居然是大為感動，用着似乎有些不清晰的話語說道：“衛彥，謝謝你，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衛彥指了指屋內掛着的一些已是風乾的野味說道：“你看看，還有那麼多，你喜歡什麼，就自己去拿。”
小林子臉色一喜，連忙點了點頭，卻有些不信地問道：“真的可以嗎？”
衛彥豪爽一笑，親自去取下了好幾塊遞給他道：“放心吧，我這裏有很多，你若是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
幾句話讓小林子一下子有些哽咽起來，而衛彥似乎發現了小林子的難堪，連忙說道：“當然，也不是白給你的，有機會你弄點子畫本子來看看，一個人在這裏也怪悶的。”
小林子心中大為感動，連連點頭道：“好，我下次來一定給你多帶點。”
衛彥滿意地點了點頭，畢竟覺得這小林子到底和自己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因此倒是願意多關注他一些。心中不由便想到了哪些經常性欺壓自己這等身份的富家公子哥，覺得等道行高深一些后，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才行。
小林子滿意的扛着兩大塊風乾的野味而去，衛彥倒是不甚在意，反正左右無事。也能經常進入那深山之中打獵，一來是可以練習一些基本的功法，二來也能學到一些野獸應對危機之際的靈敏。
只是讓他有些納悶的是這小林子明明說好了會儘快趕來的，可這都一個月過去了，一直未曾見到過他的身影。而且這皇甫家族中還有規定，若是他膽敢私自跑出這陵園範圍，定然會受到嚴懲的。
雖然現在的他通過幾個月來的修習黃大仙給的心法，以及在墟鼎空間中天書中學到了的一些功法而不會畏懼那些家丁。但是皇甫家族中好歹也還有些修士，若是一個不小心對上，小命可就不保了。況且自己的爹爹還在裏面，也只得暫時忍氣吞聲。
不想又等了一個月，方才有人前來別院，可卻不是小林子。反倒是另一個似乎也是面黃肌瘦，行動搖擺，長期飢餓，穿着粗布補丁衣服的另一位處於底層的家奴。
本來來人無意和衛彥說話的，但卻見到一件房屋內有着許多的野味，心中楞了一下，便問出口道：“衛彥，小林子上次拿回去的那些風乾的野味是在你這裏拿的？”
衛彥也不想搭理這人，主要是想在送來的伙食可謂是一頓比一頓差勁了，雖然不知到底是何在在發送，但也只得將火氣移解到送伙食之人的身上。本來只是想要不和這個人說話，不想這個人居然還主動提起了小林子，這倒是讓他微微一愣。
可話語中卻又有些不解，心想着難倒這小林子這次沒來和這些野味有關係？因此便問道：“是我給他的。”
來人顯然有些不相信衛彥的話語，一雙眼睛不停地在他身上打量着，覺得大半年前見到的衛彥應該是那種和自己一般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才是，哪裏能進得了深山，打得了野獸。
不期這次一看之下，赫然發現當初那個猶如從飢荒堆中跑出來的瘦小的孩子已然是脫胎換骨變了一個模樣，畢竟現在整個人看上去都比較精神。而且之前那面黃肌瘦，甚至猶如皮包骨的臉蛋也圓潤了不少。
這等變化讓他詫異不已，甚至覺得這衛彥是不是都被掉了包。而衛彥見到他這吃驚的表情倒也是楞了一下，只得連忙說道：“成玉兄似乎有點不相信？”
成玉的心中一頓，的確有幾分的不信任，可事實卻擺在眼前，只得開口說道：“原來如此，那管事的老趙頭非得要說小林子是在庫房偷取的，因此還打了個半死，最後他硬是咬緊牙關沒有承認，也就作罷，只是估計把腿打了個稀爛，已是去了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