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四目交錯的時候
1
第二天上課，蕭木刻意注視安娜的舉動，兩個人偶爾四目交錯的時候，安娜也會不自在的低下頭。這更讓蕭木心中生疑。於是蕭木決定反跟蹤。
“張妍，中午放學帶我去安娜家吧。”蕭木決定從張妍開始下手。
“嗯？”張妍從桌子上爬起，奇怪的看着蕭木。
“她不是要過生日了么？我打算送她一份禮物，不過我怕別人說閑話。你知道的。”蕭木假裝無奈的撇撇嘴。
“哦。”張妍略帶醋意的點點頭“中午等我吧。”張妍又低下頭，戴上耳機。
蕭木在心裏抱歉。
中午的時候，蕭木故意走的很慢。陽光微弱的光反射在剛下過的雪上變得刺目。咯吱咯吱的腳步聲越來越急，是張妍追了上來。
“走吧，我帶你去。”張妍沒有停下腳步，腳步依舊很快。
“嗯。”這是蕭木第一次利用別人為自己做某件事，謊言就像生長在心上的雜草，掩飾的真相越多生長的越瘋狂，結果，多到遮蔽陽光的時候，再想清除卻已經無從下手了。
安娜的家離學校很近，果然跟自己的家不是一個方向。
“這就是了。”安娜指着一座二層土樓。“要我幫你喊她么？”張妍的目光投向一個從房子突出的一扇窗子。
“哦，不用了，改天我要親自給她。”蕭木微笑着示意張妍。
“好吧，隨你。”張妍戴上耳機，雙手插在口袋，獨自的走掉了。
2
經過幾天的觀察，蕭木發現，安娜只是在晚上的時候跟着自己，在白天的時候，跟每個普通的同學一樣的學習打鬧。只是不再會故意走到張妍和自己的話題中。
當晚，蕭木依舊有說有笑的向家走去。同路的幾個夥伴都在半道時各自回家。自己一個人戴上耳機，卻沒有聽歌。只是故意做給安娜看的。快到家門的時候，蕭木故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一個沒來的及閃開的身影。果然是安娜。蕭木轉身進了門。從門縫向外看去，安娜獨自向來時的路返回，那背影是如此的孤獨和悲涼。蕭木輕輕的打開門，身形矯健的跟在安娜的身後。
安娜獨自走着。但在離家幾百米的地方突然拐進了一個衚衕。蕭木好奇的加快了腳步。
躲在木質圍牆后，蕭木看到衚衕的深處站着兩個人，一個高個子男子雙手撐着牆，將矮個子的女生困在自己的懷抱中。二人正是安娜和孫賀。蕭木剛要上前，拆穿兩個人的陰謀。卻發現男子強行的在安娜的臉上親吻，安娜掙脫不開，只是一個勁的流着淚懇求。蕭木隱隱約約的聽到安娜的哭泣。
“求你，嗚嗚，別。”安娜快要蜷縮成一團粉色。
“你答應過我什麼，可別忘了。”孫賀一臉的獰笑，就像變了一個人。
“你不是說，只抱一抱就行么？”安娜泣不成聲。
“哪有那麼便宜，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孫賀按住安娜的胳膊，發狠的說：“你要是不同意，我明天就找人打折蕭木的腿！”
安娜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聽到這裏，蕭木的思緒像從水中撈出的海藻，帶着濕漉漉的憤怒。
為自己的誤解，為孫賀的無賴。
孫賀正胡亂的親吻着安娜埋在臂彎里的臉。突然感覺到有人拍着自己的肩。於是停下來回過頭。
“是你？”孫賀的眼神中交代了內心的慌張。
安娜也抬起頭，看着站的高高的蕭木，眼淚瞬間決堤。
“沒錯。”蕭木拉起安娜的冰涼的掌心，慢慢的攬在懷中。“乖，別哭。沒事了。”蕭木安慰着。
但安娜哭的更凶了，死死的抓住蕭木的衣襟。
在安娜劇烈的抽搐中，蕭木冰冷的看着孫賀，那目光像是一把刀，光是看上幾秒就像是被凌遲成千萬片。
“你要為此付出代價。”蕭木將校服脫下披在安娜的身上。將其安置在一塊紅磚上。順手撿起一塊磚。
“你別過來，你今天打不死我，我，明天我就，找人弄死你！”隨着蕭木的步步逼近，孫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歇斯底里。
“好啊。那我就打死你。”說完，蕭木一掄手臂，板磚實實在在的落在孫賀的頭上，頓時血流如注。孫賀一下子摔倒在地，抱頭痛哭。“疼！”看來是真的疼，不然這個男孩不能叫的像殺豬。
蕭木沒有放過他，騎在他的身上，又是一板磚。在孫賀的腦袋上開了另一個眼子。
“不敢了！！！！”這一聲叫的比“疼”更用力。
“放過我吧！”孫賀捂住流血的頭部，哭泣着對着蕭木求饒。
蕭木站起身，走到安娜身邊對躺在地上的孫賀說：“過來！”蕭木語氣冰冷。
孫賀爬到蕭木的腳邊，滿臉的淚水和血水。
“跪着。”語氣如同刀子令孫賀渾身發抖。
孫賀猶豫了一下，還是跪在蕭木的面前。
“不是我。”蕭木冷冷的說。
於是孫賀轉向安娜。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如果安娜原諒你，你就可以走了。”蕭木轉過身，走到巷子口，靜靜的吹着風，內心冰冷的如同北極最高冰山上的雪。
孫賀跪在安娜面前，用力的抽着自己的嘴巴。“求你原諒我吧，求你了。我錯了，再也不會了。”孫賀臉上的血水嚇到了安娜。
沒過幾秒鐘安娜便點頭了。孫賀爬起來，顧不上疼痛跑到蕭木的身邊請求離開。這一切都看在了蕭木的眼裏。於是對孫賀說：“你，不配當男人，滾。”孫賀用力的點頭道謝，狼狽的消失在蕭木的視線中。
3
“怎麼這麼傻。”蕭木靜靜的看着緩緩流逝的江水，語氣柔軟的像是蕾絲手帕。
安娜不再哭了，微微的抽搐。“他說我不同意，就要找人廢掉你。”
蕭木用力的握了握安娜的肩膀。“你跟我回家就是為了確認他有沒有對我下手？”
“嗯，看見你安全了，我就放心了。”安娜靠在蕭木的懷中。
“他都對你做了什麼？”蕭木的態度堅決。
“剛開始說好只是抱我一下，後來他越來越過分。”安娜抽搐的劇烈。
“好了，都過去了。以後我會保護你。”蕭木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
安娜用力的點着頭，終於哭了出來。
蕭木靜靜的看着安娜，可憐的姑娘，眼睛又哭腫了。劉海凌亂的趴在額前。手臂上還有用力捏出的淤青。一股憐惜夾雜着誤解和委屈，像是春天中溫暖的陽光和飛舞的櫻花，讓人無法拒絕。蕭木決定要很好很好的保護安娜。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愛情。
但是，這個時候蕭木還是會想起牙慧，還會想起庄慕蕊。而且還有一種愧疚感。
不管怎樣，蕭木不會再讓這個女孩子受一點傷。
“做我的妹妹吧。”蕭木認真的看着安娜。
安娜抬起頭，看着蕭木清澈的目光，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夕陽下，安娜躲在蕭木的懷中哭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