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生
“不，別殺我！”一名學者用指尖死死扣住石質地面，一條黑色的肉須纏在他的腳踝上。
從霧氣中延伸出來數條肉須，盤根錯節，五名學者就這樣被死死束縛住，身體不斷被拖拽着向霧中移動。
“求求你，救我。”一名圓臉學者伸手向著閻碑的方向求救，他的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混成了漿糊糊在臉上，看上去十分狼狽。
拉扯的力量從肉須上傳來，學者們的指甲在地面上犁出數條深深的划痕，閻碑並沒有動作，而是神情凝重的打量着白霧。
他剛才已經嘗試過，這團白霧的行為模式並不是由理智控制的選擇性攻擊，而是類似於一種本能的對進入一個範圍內的生物進行殺戮，並且將殺死者的屍體拖回霧氣中。
這個過程就像是一個營養不良的胚胎，肉須在為那團霧氣中的東西補充營養，但又不敢離開太遠，只能在附近捕食，最終使得其順利出生。
那些肉須雖然看上去是血肉組織，但砍上去就像砍在石頭上差不多，閻碑自估要十刀才能徹底斬斷一條，貿然上去最大的可能是同樣被拖入霧中。
既然不能動這些肉須，又要盡量削弱霧中生物的狀態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他在學者們驚喜的目光下，動了起來。
“謝謝，謝謝......”學者們驚喜的叫道，看那樣子就差給閻碑磕頭了，哪有之前的傲氣模樣。
閻碑眯着眼，走到了一名學者頭部的位置，這幾乎是不引起肉須反彈的極限距離了。
“不用謝。”
閻碑抓住被困學者的手腕，另一隻手上的短刀揮斬而下，重重砍在他的腰間，血肉隨即撕裂，就連骨胳都被斬出縫隙。
“啊！”學者慘叫着，蔓延的肉須可不管你什麼心情。
伴隨着喀嚓的斷裂聲響，肉須和閻碑同時在一首一尾用力，這名學者竟然從閻碑製造的斷裂處直接分成兩半。
下身瞬間被拖走，上半身則因為被閻碑抓住和斷裂的反彈，飛出了肉須的捕捉範圍，摔落在地上，宛如一團猩紅的血肉垃圾。
【你擊殺了學者】
【獲得神恩點140】
一隻白色的寶箱在學者上半身的屍體上升起，他的眼神中還殘留着不可置信，彷彿不相信自己死亡的事實。
將寶箱收入儲物空間，閻碑將目光轉向剩下的學者。
咕嚕......
不知是誰吞口水的聲音，一名學者結結巴巴的說道：“別殺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知識，寶藏......”
閻碑沒等他說完，又是一刀斬落，如果是平時他還有興趣套下情報，但眼下削弱霧中生物才是第一位。
【你擊殺了學者】
【獲得神恩點140】
鮮血濺起，地上又多出一灘血肉，閻碑甩了甩手中短刀，將其上的污穢丟在地上。
最後的三位學者眼神掙扎了兩下，扣着地面的手放開，與其被閻碑分屍而死，還不如死在怪物手中，還乾脆一些。
他們的身體被肉須同時拉起，匯聚向白霧。
閻碑只來得及最後再削掉一位學者的手臂，濃厚的血腥氣從霧氣中四散開來，肉體在進入霧氣籠罩範圍的瞬間化成肉泥，潑灑在青銅平台上。
撲通......
撲通......
霧氣就像是有生命似的律動起來，閻碑能感覺到其中一個生物在緩緩成型，彷彿可以聽見它的心跳。
一個黑影在其中壯大，他心中升起心悸感覺。
終於，一隻粗壯的手臂破開霧氣，緊接着是身體，腳部，最後連頭顱也從霧氣中出現。
讓閻碑有些意外的是，這看着新生的面孔像是埃文學者的面容，只是年輕一些，沒有那些潔白的鬚髮。
怪物埃文學者睜開眼，他的眼眶呈現出詭異的沒有眼白的純黑狀態，在某些傳說中這是沒有靈魂之人的表現。
“神靈之力，這才是通向真理的真正道路。”他站在白霧前，一開口，宛如有數個聲音在同時說話，反覆的迴響震得閻碑腦子嗡嗡作響。
“現在應該叫你埃文學者還是畸變者領袖呢？”
閻碑問道，他在爭取時間，看清眼前這東西的虛實，做了這麼多干擾不可能毫無影響。
埃文學者也不在意閻碑刻意的拖延，或者說閻碑已經不被他放在眼中。
“此前種種都是過去，你這樣的凡人是不會明白，當我與神秘融為一體時，那份偉大的足夠將所有傾覆。”
即使新生，埃文學者依然保持了他神棍式的說話方式，他繼續道：“閻碑，我很欣賞你，可以給你一個拜倒在我腳下的機會，你將會成為神的第一個使徒。”
他語氣陳懇，好像真的想招攬閻碑。
但閻碑絲毫不為所動，開什麼玩笑，如果想當這種玩意他就不會來到這個神奇的空間了，以他曾經達到的高度，這真是沒有一點吸引力。
他看了眼埃文學者，突然笑道：“可以，如果你這麼有誠意，為什麼不再往前走幾步，讓我好好看看你的神靈之軀呢。”
埃文學者的動作一頓，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該死的凡人，你怎麼敢？！”
知道自己的算盤已經暴露，他的後背隨即從霧氣中顯現。
那並不是普通人的後腦勺和後背，而是另一半軀體，屬於畸變者領袖的身體！
畸變者領袖那沒有五官的面孔貼在原屬於後腦勺的位置，幾個窟窿中有肉芽吞吐着，彷彿蛆蟲在鑽進鑽出。
之前肆虐的黑色毛髮合成了兩隻粗壯的黑色觸手，上面還長有堅硬的倒刺，懸垂在手臂的位置。
這具身體從中間分界，一半屬於人類，一半屬於怪物看上去無比詭異。
埃文學者從平台上一步步走下，伴隨着他的走動，兩截身軀相連的位置不時有白色的微光滲出，每當這個時候他的臉都會抽搐一下，手腳也會有小幅的不協調。
就像是身體雖然粗暴的接在一起，但因為焊接工藝的不到家，所以整個身體並沒有完美連同，依舊會有大腦指令時斷時續的情況，這應該就得益與閻碑之前的努力了。
“你不明白，你差點毀掉了多麼美好的事物，但沒關係，只要有你的鮮血填補，我們很快就會合而為一。”埃文學者的兩張面孔同時猙獰的說道。
“看來之前的活計沒有乾乾凈，我不介意再毀掉一次。”閻碑毫不示弱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