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境遇淪落的
哈？
李允挑眉，看着蔡通。
好半晌沒說話。
蔡通剛剛心裏還打着小算盤，滿滿的都是期待呢！
他五哥可是聖人親命的小天師，那能掐會算的，現在還去現場走了一圈，算個兇手肯定不難吧！
結果被李雲這麼定定看着，心裏忽然就涼了：“額、額……”
明明李允還什麼都沒說，他就抬頭往後退，嘴裏下意識支吾解釋：“那個，五哥，我、我就是好奇問問，畢竟這連環殺人案嘛，多嚇人你說？我就想着能早點破案，把兇手抓住，百姓們也就不必再人心惶惶的了，你說是不是？”
良久，都沒等到李允的回答，蔡通一時都不敢抬頭。
“就這樣？”李允終於開口，“只是這個原因？”
“額，對，就是……”
“那你不用操心了。”蔡通還再想要怎麼開口比較自然和安全，冷不丁就聽到李允這般直接說道，“這事既然已經交給大理寺龔少卿，以他的為人，想必等不了多久就能破案，到時候案情明了，一切謠言自是不攻而破，你也無需多心，更別想走什麼捷徑。”
蔡通知道自己這就是被拒了，卻還是不死心：“五哥，我就想知道嘛，要不然你試試？你說你這麼能掐會算的，肯定有辦法的。你想想，要是你能這麼一算就把兇手算出來，那以後誰還敢在背後說什麼閑言碎語？那不都說明了你的真本事了！”
李允表情依舊淡淡：“不用給我戴高帽子，這件事我做不到。”
“別啊，五哥你怎麼會做不到，你可是聖上欽點的小天師，可是未及弱冠就進入司天台的第一人，可是元明大師的真傳弟子，那是一身道法精進，修為高深，怎麼會……”
在李允定定看來的目光中，蔡通的聲音越來越小，高昂的氣勢也低了下去，最後噘嘴不滿道：“五哥，就算我求你還不成嗎？”
“不會就是不會，不能就是不能，與你求不求我無關。”李允態度未有任何鬆動。
“五哥，你就一定要這麼不通人情嗎？”蔡通這語氣是真埋怨了，“就算我求你幫個忙也不成嗎？還是不是兄弟了？我——”
“某並沒有讓郡王爺與人打賭下注，更何況，某也是真的實話實說，身為天師修習道法，學的是看星象軌跡勘測國運，兼查妖異之事，對這種人為的命案，某確是無能為力。”
這話一說，蔡通瞬間就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再有什麼抱怨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眼神里都寫滿了驚恐：五哥怎麼知道他跟人打賭下注的事了？
偏偏李允一點不給他反應的機會，頓了一會兒，似是思索了什麼，就又繼續嚴肅道：“何況，認真算來，你姓蔡，我姓李，本來便不是兄弟。”
“噗！”蔡通正尷尬的端起茶杯裝作喝水來掩飾被拆穿的窘迫，猛不丁聽到李允這麼說“兄弟”一詞，頓時就一口茶噴了出來，趕緊放下茶杯，擦擦嘴，“五哥，你要不要這麼過分啊？還說這種話，人家明明就不是這……”
“郡王爺的五哥，某不敢當。還有，某僭越一句，在此勸郡王爺，有空盯着我，且不如派人去大理寺查看進展，那樣或許結果出來還會比較快。”
蔡通聽李允這話的語氣，滿滿的都是客氣疏離，頓時臉色訕訕然起來：“五哥，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我就是、就是……”
“不知道長樂公主是否知道小郡王又在外與人打賭，某覺得此事——”
“我走我走，我現在就走！”
蔡通騰一下就站了起來，相比起此刻被李允擼得一臉享受的黑貓，他才更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五哥我現在就走，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就不用管我了！”
可千萬別去跟他娘告狀，不然他別想贏不說，還得被他娘一頓收拾，到時候丟人才叫丟大發了！
看着蔡通落荒而逃的背影，姜珩不厚道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蔡通這小子居然也會在李允這裏吃癟，她還以為這兩人關係當真有多麼好，多麼堅不可摧呢！
黑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李允擼貓的手卻頓住了：“很好笑？”
對啊，就是很好笑啊！
姜珩點點頭，發出喵一聲叫喚。
然後才又猛地清醒過來，她瘋了不成？難道這李神棍還會跟她說話？
“唔，看來你真的很不喜歡小郡王。”李允繼續撫着貓下頜，一下一下動作輕柔，姜珩倒是想跑，只是這人表面溫柔，實則狡猾狡猾的，還有一隻手就按在她後頸子那兒呢，她哪跑得掉啊？
這會兒看完熱鬧，再度清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也再不發一語了。
反正撐死了她現在就是一隻貓，他李允還真能喪心病狂到直接對一隻貓下毒手？
李允又說了幾句話，姜珩已經閉上了雙眼，眼不見心不煩。
不過這李神棍還真是神棍，她現在可是一隻貓耶！這人居然還能絮絮叨叨說那麼多話，難道還指望貓能聽懂？
還是說，這就是李神棍神神叨叨騙人的套路，就喜歡自言自語？
姜珩心中不屑，撇撇嘴，那跟身上毛一樣漆黑的小鬍鬚就動了動，在李允手心劃過，是和背上軟毛不一樣的觸感，有點硬硬的，細細痒痒的，他本來還在說什麼的，一下子頓住了。
下一刻，姜珩就感覺身下一輕，后脖子一緊，這熟悉的感覺：“喵！”
快放下我！你這個該死的神棍！
姜珩很憤怒，很想狠狠給他一爪，然而，身體就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完全軟趴趴的使不上任何勁。
她腦海里瞬時想起了昌平曾經養的一隻狸花貓，因為性子跳脫，總想往外跑，或是昌平抱着的時候，也要往外跳，引得一堆奴僕在後追着跑，最後被人抓着提回來的時候，那麼凶的貓，被人提着后脖頸，也只是軟趴趴的吊著，看着就感覺特別溫馴。
所以貓類都是這樣嗎？
那也太慘了吧！
四肢蜷着被人提起來的姜珩，心下深感悲戚。
唉，曾經便是昌平見了她也要規規矩矩行禮的，現在她的待遇，竟然跟昌平養的那些個貓兒一樣了，這境遇淪落的......當真是凄凄慘慘好不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