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陰損
沈知謹神色不太自然,“暫時沒有!先進去審審看吧!”
祁天國自詡禮儀之邦,而他又是祁天的禮部尚書,這種下九流的方法,他實在難以啟口,尤其是面對她的女兒。
“那……”沈昭霞猶豫道:“那大伯可否回……避?”
“不必!我好歹也為官二十載,見得!”他徑直走了進去,而後又轉頭看着少年,語重心長,“沈詔,在官場沒有身不由己。你所不願的,現實都會逼你去面對!”
沈昭霞點頭,漂亮的丹鳳眼中卻是暗淡無光,“我記住了。
對啊,入了官場,哪有身不由己?
“對了,尚兒,你怎會在此?”審訊室內沈知謹與江尚聊了起來。
沈昭霞嘆了口氣,終是走了進去,面對即將到來的殘忍現實——在父親與未婚夫面前,殘忍而無情地對人用刑,自己終會在他們心裏留下慘無人道的形象。
“沈詔,能用的幾種刑罰已經用完,刺客還是一句話未說。”見沈詔進來,江尚轉頭看他,依舊是那副儒雅溫和的模樣,但卻在昏暗的環境隱藏住了陰毒的眼神,“必須得給他下一劑猛葯。”
“什麼意思?”
“梳洗之刑,可曾聽說?”說著,江尚盯着沒有動彈的刺客,嘴角微微上揚,配上慘白的唇與玉面,莫名地陰冷恐怖。
“尚兒,那可是在開國之初就被明確禁止使用的!”沈知謹沉聲警告。
“沈伯父,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江尚神色認真,辯解道:“審不出信息,在下只是在祖父那不好交代,而沈詔可就不只是祖父那了,而是陛下與文京眾臣!”
“大伯,”沈昭霞並不知道梳洗之刑,見二人爭論,便開口問道,“那是什麼?”
沈知謹垂下眸子,冷冷說道:“你不必知道,這個堅決不能用!”
江尚此舉究竟是否是真心為沈詔着想?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此刑一定不能出現,尤其是在自己女兒手上。
祁天國開國皇帝是從牢裏走出來的,見過許多慘絕人寰的行刑場景,也受過諸多殘酷的刑罰,尤其是梳洗之刑,給他帶去了一輩子不可磨滅的傷害。所以,開國之初,始皇便明確禁止各種酷刑,並將其列入國法。
“沈伯父,此事天知地知,就只剩我四人知曉。”他抬手輕輕撫摸了自己的左臂,冷聲道:“至於刺客,讓他一輩子說不了話,寫不了字即可。”
“江尚,江巡是如何教導你的?”對外向來和顏悅色的沈知謹直視江尚,怒斥道:“怎會變得如此陰損?”
“大伯!”沈昭霞神色沉了下來。
陰損二字用來形容人,對於冠有文京第一公子的江尚來說,的確是過分。
“沈伯父怕是說得過分了些?晚輩也是一片好心,不過稍微過激了些。”江尚雖心裏不快,但是面對自己父親的摯友,官比自己大的長輩,終是得忍住,必須時刻謙卑有禮。
“江老太爺派你來的確是一片好心!但是萬事不可逾矩,過了那條線,好事還是壞事可就不一定了!”沈知謹沒有正面回應江尚,而是轉身走出審訊室。
“江尚,抱歉!大伯可能近來壓力太重,所以態度不太好。大伯沒有惡意。”沈昭霞慌忙解釋。
江尚溫和笑着,“沒關係的,我能理解。”
沈昭霞鬆了口氣。
而他們身後綁在架上的人緩緩抬頭,看着白衣男子,眼神鄙夷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