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面對面,攤牌
第387章面對面,攤牌
“嘶!”
當王敬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在這一刻感覺脊背發涼,冰冷的氣息蔓延而上。
是啊
蘇定方要回來了,蘇定方這次功勞之大,“封狼居胥”也不給過,他若是轉道到“山東”之地,那.
“不會的。”崔懿還是不相信。
“按照你說的那樣,秦壽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在策劃這一切了,甚至他在打殺關隴各族的時候就已經設下了整個局。”
“我不相信有人能做到如此地步,這種事情,不是腦子想就能想到的,不僅要預測到我們會將四私兵從家族之地調出來,還要蘇定方恰好得勝歸來,這中間他還要肅清關隴一脈.”
這個過程中間有太多的因素,每一個因素的變化,都會影響整個結局的走向,所以他們不相信有人能做到這一步。
王敬直則是低着頭,面色陰沉,目光不時的閃動,在想各種可能。
“除了這個可能,其他倒是問題不大,但是若真是如此,那可就真的難以預料了。”
“我還有一個猜想,他不是一個人想出來,而是很多人協作出來的”
嗯?
眾人不明所以的看向王敬直,只見王敬直攥緊手指,正色道:“這段時間你們可曾聽到一條妖艷,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的罪證不是李義府和許敬宗他們搜集的,而是有人主動交給他們的?
“聽說過”
“我也有所耳聞。”
“前日,我也聽到了.”
眾人彼此對視,眼中的光芒劇烈的顫動。
王敬直眼珠子也收縮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看向眾人,“若這些傳言是真的,你覺得這些罪證是誰交給他們的?”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此刻全都獃滯的看着王敬直。
腦子中電閃雷鳴一般閃過一個名字。
王敬直繼續說道:“看來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既然秦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的道這些東西,說明他後背有一群人在幫他搜集信息情報。”
“關隴一脈的人在他們的掌控之下,那我們也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甚至我們此時的動作,也被他盡收眼底.恐怕就連我們各大家族的私兵進入長安也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崔懿臉色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喃喃道:“這不可能吧?”
王敬直緩緩的直起腰,“我也希望自己只是多想了,可是這一切真的是太巧合了,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有人問道:“那李治呢?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吧?”
“李治?他和秦壽見面可不是一次兩次了,要說了解,他比我們更了解秦壽,換做你是他,會怎麼做?”
不少人瞪大了眼睛。
頓了一會兒,王敬直又說道:“當然,這一切都是猜測,不管怎麼樣,咱們要警惕起來,若是真的是秦壽的佈局,恐怕這幾天所有的事情都會真相大白,到時候我們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現場沉默無聲,驚愕,錯亂,難以置信.等各種眼神充斥着眾人。
氣氛古怪而詭異
良久,王敬直才嘆了一口氣說道:“行了,都別愣着了,該回去安排一下的,就趕緊回吧!”
傍晚,殘陽灑下溫和的輝光,讓大地金燦燦的一片。
高陽公主府
翻修之後,秦壽、長樂和長孫無垢便住了進來,不過白天的時候,秦壽大多會在南城,所以大多數都是長樂和產孫無垢在。
今日,戲已經唱完了,長孫無垢還有些意猶未盡。
長孫無垢的身體每況愈下,精神明顯也差了很多,所以看戲的時間不能太久。
“母后,喝葯了!”長樂端着葯走到長孫無垢的身邊,還不忘吹一下,想用羹匙喂母后,卻被長孫無垢拒絕了。
長孫無垢一邊喝一邊問長樂外面發生的事情。
“蘇定方將阿史那賀魯滅了,不日即可回京.南城‘本心’的房子賣的可快了,有人為了獲得第二期的名額,甚至都打起來了”
長樂慢條斯理的說著長安的事情,當然,她也是挑着說的,報喜不報憂。
長孫無垢聽着,臉色不時露出笑意,亦或者會搖搖頭,“真的是老了,越來越看不懂這形式了,一幢房子,還至於會有那麼多人哄搶?”
“賣的也不便宜啊!”
當然不便宜,也就是學區房的概念還沒有在這個時代普及,否則僅僅這一個詞便能解釋到位。
長樂將長孫無垢推到屋子中,看着漸漸落下的日頭,將窗戶給慢慢關上。
長孫無垢制止道:“再開一會兒窗戶吧,現在也沒風,不冷對了,長樂,秦壽最近忙啥呢,這幾天總也不見他?”
雖然長樂沒說,但是長孫無垢作為過來人,怎麼會看不出異常?
“他最近在南城忙房子的事情吧?具體的我也不是太清楚。”長樂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其實是有些躲閃的。
“哦,他這個人,母后從來就沒有看透過,但是見他第一次的時候,就知道他絕非尋常人。”
長樂低頭,沒有說話,因為在她眼裏,郎君也看不透,很多事情明明沒有辦法解決,但是到了他的手中,似乎總有辦法。
很多事情,自己道現在都沒有辦法理解.
“長樂,長樂?”
幾聲呼喚將她的心神呼喚了回來,她連忙接過母后喝完葯的碗。
等將母后安置好,等長樂轉身出了屋子,腳步不由慢了下來。
“九弟和他應該快要見面了吧?都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
長樂喃喃的嘆道,臉上盡顯擔憂之色。
其實,很多事情,秦壽沒有瞞她,對於皇家和秦壽之間存在的問題終究還是要解決的,她也曾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辦?
雖然她是李唐皇族,但是從小到大並沒有從李唐皇族那裏感受什麼人情味。
好半晌
“算了,操那麼多心,也改變不了什麼。”長樂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快步往外走去。
儀鸞殿
秦壽一如既往的來看岳父病情,卻發現裏面有個人已經在其中,外面站着宦官和百騎司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倆人就像是巧遇,彼此淡笑着看了對方一眼,秦壽抬手行了一禮。
李治:“父皇的病有可能好轉嗎?”
秦壽搖頭,“很難有什麼好轉。”
李治:“聽說道人手中丹藥有奇效,或許可以試試。”
“丹藥還是算了,丹藥大多含有有毒的汞,岳父這身體可吃不消”
“汞?”
“哦,就是水銀。”秦壽解釋道。
倆人聊了一會兒,李治抬手讓宦官拿過來湯藥,自己喝了下去,嘆然說道:“我這身體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秦壽眼睛眯了眯,沒有說話,拿出自己隨身帶的零食往嘴裏塞。
李治目光掃了一下秦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淡笑着說了一句,“聽說將士們醉酒之後,給你披上了一件黃袍?”
“嗯”
秦壽直接承認了,態度坦然。
李治還沒有展開的笑豁然僵在了臉上,手中準備遞給宦官的杯子也頓了一下,好在宦官此時接過了杯子,才沒有掉在地上。
李治錯愕的眼神認真的看着秦壽,眉頭緊蹙,莫名的情緒從心底爆發了出來。
他不明白,秦壽為何能如此淡然?
如此的輕描淡寫?
這可是黃袍加身?
罪同謀反!
在他這裏卻像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看着秦壽那絲毫沒有波動的目光,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刺骨的森冷寒意。
“你這是”
李治強壓下心中的顫動,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的問道。
在他聽到秦壽黃袍加身的時候,他想過無數和秦壽見面時的場景,甚至他剛剛他還在心裏想着如何問秦壽這件事?
秦壽可能會怎麼回應等各種問情況,
可李治卻從沒有想過,秦壽就這麼淡然的承認了,沒有一句解釋,將他之前所有的預想好的一切全給打翻了。
這一刻,李治的心神無比的慌亂。
難以言喻。
秦壽將手中的糧食全都塞入口中,看向李治,“你看起很緊張?”
依然是淡然的口吻,神情也沒有變化。
李治卻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變化,緊張?黃袍加身這種事情,自己怎麼能不在意?
“你是想取而代之?”
秦壽搖頭,“對於我來說,我其實不想走這一步,做皇帝其實很無趣,天天看那些奏疏,與大臣們勾心鬥角,說起來真的未必有我現在這麼舒坦。”
李治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秦壽會這麼說,不由失笑道:“那你這麼做到底是何意?”
秦壽沒理會他,繼續剛才的話道:“但是有時候,當自己沒有話語權的時候,這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辦法,你說呢?”
“你”李治手指發顫,瞪大眼睛看着秦壽。
秦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天地君親師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大的束縛力,在我心裏從來就沒有覺得幾個字該絕對尊敬和服從,更沒有你想的那種敬畏,所以你不必以你的眼光看我。”
“說起來,在我心裏,親、師比天、地、君排的更靠前。”
李治愕然的目光看着秦壽,有種虛幻荒謬感。
秦壽則是看着他,“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不妨和你明說了,我真正的目標是世家高門。”
“你果然知道他們的人進長安了,對吧?”
“嗯,我一直在看着他們表演。”秦壽真誠的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卻異常清晰,“不管怎麼說,看在岳父的面子上,李唐的江山,可以依然姓李。”
“.”
秦壽的態度,語氣,以及詭異的氣氛讓李治有些懷疑自己,彷彿這一切與秦壽全然無關一般。
而最具諷刺的是,自己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阻止他,因為一切主動權都在對方手中。
久久
李治才咬着牙說道:“你就這麼自信,是因為蘇定方要回長安了嗎?”
秦壽撓了撓頭,搖了搖頭說道:“不,他們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了長安,因為他們要先去“山東”士族的地界。”
““山東”士族的地界”
李治瞳孔陡然收縮。
秦壽笑了笑,“不用這麼驚訝,告訴你也無妨,心裏有個數,對大家都好。”
李治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低聲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