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要復仇嗎
此話一出,阿莫微微皺眉,身子一仰躺回了床上,將被子拉過腦袋蒙住了耳朵。
見狀,管飛鸞抿唇一笑,繼續垂眸看向這琴弦,眼中帶了些舒適之感。
可見,他心情不錯。
儘管,阿莫並沒有搭理他。
一直到下午,天色快到黃昏的時候,管飛鸞抬眸看了一眼天色,這才停下了撫琴的手,淡淡起身對床上躺着的人道:“今日算你有耳福,多少人想聽我這琴音,我還不給他彈呢!”
話落,他翩然離去。
不過一會兒,就有人進來收拾桌上的冷飯冷菜了。
可等他走後,阿莫才緩緩從床上坐起來,微微凝眉看着門口的方向。
方才,那個男人彈出來的曲子,像是在宣洩着什麼。
她能聽出來,這彈曲子的人很痛苦。
可他要什麼有什麼,他本身的性格也非常強勢,讓人琢磨不透。
這樣一個人,竟然也會有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苦悶么?
好,只要找出他煩悶的原因,那她就能將這原因變成一個弱點,尋找機會將管飛鸞一擊斃命,替不問報仇!
阿莫眼神微閃,無神的眸中逐漸出現了一些聚焦。
而她放在被子裏的手更是緊握起來,連被子發生褶皺了都不知道。
“姑娘,該沐浴了……”
這時,一個婢女走過來,小聲對她說著。
聞言,阿莫收拾了一下心中情緒,抬眸微微對她笑着:“好,不過,我晚上睡不着,習慣做些針線活,你能給我找些針線和絲綢來,順便再帶一把剪刀么?專門剪線用的就可以了。”
見阿莫比前兩天好說話了,這些伺候的婢女頓時忍不住相視一眼,皆鬆了口氣。
太好了,只要這個人肯說話就沒問題了!
一時間,這婢女柔聲答應道:“好,您沐浴后,奴婢一定親自把這些東西給您找來!”
“方才吃了飯,我現在想去院子裏走走,消消食,可以嗎?”
阿莫繼續問着她,臉上神色沒什麼變化。
既然是這男人自己跟她說的,不能出這個院子。
那就說明院子外面一定有什麼秘密隱藏着,或許她能去挖掘出來,並以此作為逃出去的條件。
無論如何,她要先摸清楚這裏的環境。
如果不給不問報仇就死了的話,那她這條命就算白活了!
靠着這個信念,阿莫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努力想要在這裏好好活下去。
“當然可以,奴婢扶您。”
婢女懂事的扶着她起身,給她披了一件斗篷。
與此同時,她對身後兩個收拾桌子的婢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們去準備洗澡水。
披上斗篷后,身體確實要暖和一些了。
可阿莫的心卻彷彿墜入了冰窖,已經凍硬了,暖和不起來。
“誒,小心,前面有人!”
才敢從房間裏走出來,到了長廊上的時候,婢女就連忙提醒了她一聲,並及時扶着她上樓。
可她出聲晚了一些,阿莫已經踢到了腳下的人。
這屋子周圍都有溫泉,所以並不讓人感覺到冷。
但是阿莫清晰的感覺到,這腳下的人已經身體僵硬了。
頃刻間,她微微怔住,下意識的蹲下身去扶着這人起來:“你怎麼樣?”
“別!”
旁邊,婢女見她這副樣子,有些被嚇了一跳,連忙拉着她往後退了兩步,臉色發白的提醒道:“姑娘,這是個死人,晦氣,您別碰!奴婢這就讓人將這屍體帶走!”
一股脂粉香飄進阿莫鼻尖,阿莫手指抖了抖。
驀地,她握緊這婢女的衣袖,有些緊張的詢問道:“她是不是上午給我送飯的人?”
阿莫是一個廚娘,對於味道是很敏銳的。
這個婢女因為脂粉塗的厚重了一些,所以給她留下了一些印象。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上午才見過的人,這會兒就已經變成了一具不會呼吸的空殼了。
到底,是誰殺了他?
婢女聽阿莫這麼說,雖然有些詫異她還能記住這個婢女,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姑娘,山莊的事情您還是不要過多的插手才好。”
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具屍體的死因不是她能過問的。
阿莫嘴唇動了動,最終沉默着起身,水潤無神的眼睛從她身上收回目光:“我……”
說話間,她從頭上取下一根簪子給她:“我身上沒有什麼銀子,只有這根簪子,拜託你拿去典當了,換些銀子把她安葬了吧……”
這根簪子是翠玉的,看着雖然不大起眼,但是婢女在晴雪山莊待了這些年,一眼就能認出來這究竟是不是好東西。
見阿莫出手這麼大方,她便忍不住有些詫異的看向阿莫。
“姑娘,這翠玉簪子不是凡品啊!”
以前在沈府的時候,沈不問知道她不喜歡那些太過張揚華麗的首飾,所以給她弄了這些好貨。
翠玉的成色和質地摸上去手感都不一樣,在陽光下也散發著瑩潤的光澤。
聽了婢女說的話,阿莫有些失神的搖了搖頭,沉默着朝院子裏走去。
雖然眼睛看不清楚,但是眼前的紅和白卻非常鮮明。
但這牆外有風聲呼嘯而過,可見外面就是懸崖。
難道,管飛鸞為了看住她,所以特意將她囚禁在這樣一個孤立絕緣的地方地方?
如果,這裏真的只能進,不能出的話,那這些奴婢又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多長時間,而管飛鸞又是怎麼進來的?
心中思忖着這些,阿莫的頭腦就更加清明。
她越來越冷靜,已經逐漸少了些情緒。
“姑娘,外面冷,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距離竹木吊腳樓越遠,外面的溫度就越低。
就算從這裏勉強逃出去了,也有可能到不了山腳就會被凍死在路上。
阿莫對這婢女點了點頭,扶着她的手,任由她將自己攙扶進去。
路上,她聲音聽不清喜怒,只是平和的對這婢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裏多久了?”
“奴婢沒有名字,晴雪山莊的人只有少主和宗主身邊伺候的奴才才能有名字,奴婢們都是按照數字來叫的。”
婢女恭敬的回答着她,聲音聽起來很是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