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馬煲國打人功夫

第十六章 馬煲國打人功夫

那老貨王端連連擺手:“非也,非也!”

王佐吏縮回脖子,文呈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文呈是替王佐吏擔心,怕他的脖子折了。

與領導的安危比起來,自己忍受些許異味,又算得了什麼呢……自己是三觀如此正的人!

“緝熙呀,功曹趙君品評汝,曰緝熙實誠!此番東山鄉收取稅賦,緝熙你當為第一功,功不可沒!”

王佐吏脖子既然已經歸位,語調也順暢多了:“功曹君,已經向縣尊上表,為緝熙你請功。

東山鄉的稅賦,業已遞解至倉曹;且今日公務甚簡,汝便歸家歇息一日罷!”

文呈雖然不知自己被雷劈、昏迷那些時日,發生了何事、稅賦又是如何收繳的。

反正現在突然覺得大氣壓陡然降低了1.5個帕,胸輕肺爽;深深地吸了一

……小半口氣……脖子雖然縮回去了,沒有換氣扇,不好,不利於改善人居環境。

匆匆辭謝了王佐吏,文呈是半刻也不想停留,連袞帶竄地逃離了縣寺。

來到大街上,只見陽光明媚人流熙熙;從各鄉、里,天都沒亮就往漢安縣城趕的人們,正在售賣各自的山貨、手工、糧食、藥材、木料;

待到換了銅錢,又去購買各種急需的生活品。

叫賣聲吆喝聲,攘攘不停。南門外越溪河上的船帆如雲,來往穿梭。

漢安縣的確繁華,尤其是比起中原、幽、並、荊、雍這些州郡。

犍為郡只有板楯蠻在鬧事兒,倒也沒被禍害的有多狠。

有校尉賈龍在平叛,這貨挺能打,故暫且無妨……可防可控。

只要官吏豪強不欺壓過於狠厲,老百姓還是能夠活下去——那時候,平民黔首隸奴,是沒資格被稱為“老百姓”的:

老,尊也;百姓,有氏、有姓、有名的,才配叫做“百”姓。

普通民眾,一輩子都沒有個官名的大有人在;隨主家姓,再配以大、二、三、四

……不信,你去問朱元璋朱小四、朱重八、朱初九、朱五四之類的。

這朱五四,便是朱元璋他爹。

一切,在文呈眼中都是那麼鮮活而美妙……這就是生活的氣息啊!

文呈都忍不住想嚎一嗓子:

“我要回家了,天天想睡覺;小鳥說,搞不搞……”

不敢,這怪腔怪調的玩意兒一出來,保管滿大街狐奔鼠竄、狼奔豚突,弄不好自己會被一群巫師,按住跳大神驅邪——他們收費挺貴的,需要貼進去兩隻雞。

大神們說需要雞血驅邪、雞毛作法,至於雞肉嘛……大神就不吃飯了?

也可能被“天師道”——也就是五斗米教的法師摁着灌符水

……符水好髒的,那邋遢鬼,手都沒洗。至於畫符用了硃砂這樣的毒物……

切,若是自個兒,被萬噸水壓機壓扁,就是一張完完整整的“化學元素周期表”,還會怕這個?

文呈穿街過巷,不一會兒就來到里門處;那乞兒居然在崗位上。

想來是因為今日漢安縣趕大集,人流者眾。

業務量,的確非平日裏可比……君不見乞兒陶碗中,幾枚銅錢正熠熠生輝?

不過文呈知道在桑拿更衣室、高端飯店衛生間裏,服務生慣會自個兒先掏一些二十、五十,甚至一百的鈔票,提前放進托盤。

那叫“母錢”……既然是母錢,當然是會下崽崽的啦……

其作用,就是含蓄地暗示你:小費,20起步,100也不是沒有人給;老闆,您自己看着辦。

大多數人潛意識裏,比較喜歡選擇適中……於是,托盤裏的50元面值,就是最多的。

文呈不確定這乞兒,是不是也使了這一招……畢竟現在這個點兒,售賣貨物的人,都忙着兜售,誰還顧得上扶貧獻愛心呢?

乞兒見文呈歸來,倒也頗感意外。

文呈行至乞兒跟前,乞兒衝著連連點頭哈腰,文呈一如這兩天一般,點頭回敬。

拐個彎便入了里門……一半;一隻腳堪堪踏入,但聽一聲不大不小的咒罵:

“呸!三天不給錢,還遭雷劈蛋!”

文呈剎那間血氣上涌,差點腦溢血;氣往胸灌,屬於肺氣腫早期。給你是情分,不給你是本分!除了你爹娘,誰有必須幫你的義務?

文呈當時那叫一個氣沖斗牛、怒不可遏:劈,劈就劈罷,又不是沒挨過。居然還劈?這次更可惡,劈了一顆蛋:

——左右咋平衡?

——它重心咋能穩?

咹?!

憋在文呈心裏多日、對這個亂世的恐懼,和自己對親人的眷戀,對未來的迷茫……埋藏心底深處各種隱憂,瞬間爆發!

只見文呈縮回前腿,後腿支立,前腿順勢一個側踢將那乞兒踢翻在地,然後邁着馬氏太監拳,特有的老太太碎步,轉着圈圈的踢打那乞兒:

“叫你嗶嗶嗶,教你咒老子、叫你沒行業素質!劈就劈,雷神見了爺,都得叫大爺!”

罵來罵去,就這麼幾句車軲轆話,了無新意。總不能對乞兒罵“汝母婢”吧?

沒用,這句得對着袁紹罵

……他才是正宗小娘養的。

要說在挨雷劈界,文呈算不上知名人物。商王武乙,這個熊孩子的祖師爺,才是來頭響亮、花式作死的典範。

這熊孩子祖師,在高處掛一布袋子,上面寫“天”,張弓就射,意思是他要乾死“天”。

結果天至今好好的,武乙當天就被雷劈死了……轟……薨(音同轟),國葬。

寄禮,唱名,致哀,家屬答禮,禮畢!走,哥兒幾個,喝兩杯去?

泰迪迪都沒有商王武乙膽子大……畢竟泰迪迪只不過幻想與“天”,發生那“不可描述”之事;

即便是發生了,又不會要誰的命是不是;你倒是生猛,直接開射……

這還了得!

那乞兒抱頭蹲在地上,嘴裏嘀嘀咕咕:文君別踢壞我的鞋、別踢我臉……我姓蘇,別踢了……

邪門,酥肉香,不踢,你一個狗一樣的貨,干服務行業不知道端正服務態度,姓酥咋了?

我踢死你……文呈到底踢了多少腳?沒計數。

忙着呢!

馬氏碎步踢,速度倒是挺快,沒殺傷力的,頂多能踢翻閆什麼芳那種貨。

文呈倒也不擔心乞兒進艾瑟優(ICU.重症監護室)。

踢着踢着,沒幾下就踢累了。若不是早上吃的別人,捨得放開肚皮整,文呈還真扛不住這種重體力活兒。

呃,為何施虐於人,感覺心情還……有那麼一丟丟……愉悅的感覺?

不行不行,不能在錯誤的道路上漸行漸遠,得懸崖勒馬,不能最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很疼的!

鄰里還要摸着石頭過河,咱把石頭搬跑了,讓別人摸啥?不厚道忒不厚道了。

得回家反省反省自己

於是,文呈吹着怪腔怪調的口哨,懷着愉快的……是沉痛的心情,回家抱娃娃……是反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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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書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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