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異世重生(2)
白袍男子的一番姿態言語,王權是一點也沒聽着,失血這玩意兒,在沒有外科手段的及時干預之下,只會因為體內的壓力高於外界,加上心臟不辭勞苦的辛勤泵壓,而像打開的水龍頭一樣涓涓不停,區別只在於水庫的造水迅速儲量夠大,在某種程度上水龍頭可以流個不停,人就沒有這種優勢了。
往日裏乖馴的血液,彷彿有了自己的意志,紛紛發出了“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的意願”。
王權有心”挽留”,但是這些為他充滿活力的人生,辛苦操勞了一輩子的紅色“小夥伴”們這會兒怎麼會聽他的呢。
隨着大量的血液“出逃”,呼吸系統的供氧“工程”,因為缺少了“搬運工”,而出現了事倍功半的效率問題。這使得王權產生了昏沉的感覺,腦子不靈光了,五感也產生了混亂。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扭曲,傳進腦子中的影像,就像全都經過了哈哈鏡的處理。耳朵中的聲音也變得一時大的聽不清,一會又小的聽不見。
其實如果內出血不是很重的話,及時輸上足量的血液,王權還是有救的。最可怕的是,臟器們失去了“搬運工”攜帶的“給養”,它們就像是老闆安排在公司裏頭的親戚都是“皇黨”,個個都是佔據要位的“大爺”!
不管是什麼原因,斷了它們的需求,它們立馬就是要造反的!
只要等他們反應過來自己的“好處”少了,立馬原地“爆炸”,進行自我傷害式的抗議!造成不可逆的損傷,到時候王某人哪怕搶救過來也是廢人一個,活不長了不說,這輩子只能靠着輪椅跟營養液維生了。
雖然臟器們即將造反,但王權已經不在乎了。
王權知道自己應該是沒有機會坐輪椅了,在臟器們造反之前,自己的本體,一個充滿了智慧的溝壑,質地有如豆腐一般柔嫩脆弱的腦子,就會因為失去氧氣與“搬運工”的“供給”,腦組織缺血“枯萎”,而陷入自閉,也就是俗稱的腦死亡。
他已經度過了“迴光返照”的階段,進入了下一個程序“彌留之際”。
對於生存的渴望,對於這個世界的留戀,對於某個一身白袍卻見死不救的怨念。
王權的本體向這個榮辱與共了二十幾年的身體,發出了最後的指令。
顫顫巍巍的手指這一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雨,幼時它幫着本體打小朋友,長大了幫他打大朋友,至今身上多處創疤。
在人生上幫他寫字作畫贏得文憑讚譽。
在生活上洗刷搬拿,使身軀幹凈,食物入口保證所有器官卓壯長大。
連擦pp這樣的苦活累活它都承包了。有時候還得客串一下某個器官的功能。
此刻的它即使已經慘白,卻任是忠誠的執行了這一命令,它顫抖着抽搐着,倔強的握成拳頭,即使艱辛,卻依然沉默着伸出了自己最長的一部分。
此刻,它已經不是一隻手,它超越了肉體的羈絆,是一個獨立的自我,是王權意志的化身,它驕傲的向這世界展示着自己的姿態,傳達着國際認可的姿勢!
此刻,它享受着屬於自己的璀璨與輝煌!
王權也在此咽下了最後一口不甘又憤然的惡氣。
白袍男子一點也不在乎王權的心理歷程,只是捉狹一笑:“呦呵~小樣怨氣還挺大啊!”
隨後便是伸手一揮,對着王權虛空一抓,一團淡藍色的光影在空中扭曲變換,生成一到人形模樣,落入袖中。
一指點出,憑空現出一道張揚着金色炫光的漩渦,踏入其中,不知去向何處。
……………………………………
王權渾渾噩噩,懵懵懂懂,時而清醒,時而昏沉。
一股氣息包裹全身,這股氣息清涼卻不寒徹,在其周身流轉,有若清風拂面寒玉棲身。
隨着時間的推移王權發現自己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你漸漸恢復了思考的能力,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看不見,也聽不見。倒不是眼睛耳朵出了問題,而是這片空間確實一片漆黑,漫無邊際。
王權:誒!話說,我應該是掛了吧,那麼現在我還有真正意義上的眼睛跟耳朵嗎?
轉念又一想:唉~得了,反正都是個死鬼了,還在乎這些做什麼。沒想到這輩子這麼草草結束了,爺的五年規劃十年大計,人生巔峰就要到來了啊!淦!可惜了,當時現場也沒有個祖國的花朵或是嬌滴滴的妹子,讓我也傳揚一波正能量,說不定還能撈份功德,到了下面也好給自己唱一唱同情票。這下倒好,說不得就成了本年度交通管理單位最佳教育宣傳片了。命苦啊!_
剛剛成為新“鬼”,還不太適應,難免思緒激蕩想七想八。
一會兒感嘆前世孤孤單單一個人,從社會福利院裏出來之後,就一門心思撲在權勢富貴上,想要人前顯赫想要社會地位。也沒顧得上談個戀愛,留個後代什麼的,以前信奉科學神教,不怎麼瞧得上牛鬼蛇神那一套,喝醉酒的時候還跟人家吹捧過丁克一族。也不知道以後沒人祭拜,會不會對今後的鬼生有什麼不利的影響。
王權(*`へ*):失算了,失算了!既然老祖宗搞這一套,那肯定是有道理的呀!該死!碧雲濤果然是個反人類設計!
一會兒又細細檢索自己這一生,有沒有犯過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都做過些什麼壞事,有沒有在有意無意間做過什麼好事。
想着想着,就有點不怎麼自信了。
王權:像我這樣的,應該~可能~大概~也許不算是個壞人吧?對對對,肯定是這樣,我怎麼能算是壞人呢!我剛剛還在為臨死前不能傳播一把正能量而遺憾呢,像我這樣高風亮節,品德至尚,願意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謙謙君子,怎麼能是壞人呢?就算前世因為那麼一些些小小的“意氣之爭”,用了些不怎麼光明正大的手段,那也只是為了生存不曾突破底線啊。人要“吃”我,總不能不允許反抗吧?再說了,我上個月還在酒吧裏帶着小弟,強行解救過一個被富二代下藥迷暈的小年輕呢。額~雖然那小伙後來哭的稀里嘩啦,但他肯定是因為保住了貞操而感動的嚎啕大哭。是的,就是這樣!我絕對是一個好人吶!
複雜的思緒總會漸漸平息,再多的往事一件一件數過,總會變得乏善可陳。
王權:“咕嚕,有沒有搞錯?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牛頭馬面過來接應。
難不成,當班的鬼差也喝多了?
淦!根據傳說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組織不是把我給忘了吧?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奈何橋呢?忘途川呢?喂!有沒有人吶?呸!不對,有沒有鬼啊?”
儘管王權儘力的叉開自己的注意力,漫漫漆黑的至暗還是猶如無孔不入的洪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衝擊着他的理智,仿似陰狠殘虐的冷血毒蛇,伺機而動,隨時準備給予他致命的一擊,讓他再“死”一次。
王權靈機一動,在記憶中翻閱準備找首歌來緩解一下自己的情緒:“
空山新雨後,自掛東南枝
欲窮千里目,自掛東南枝
爺娘聞女來,自掛東南枝
洞房花燭夜,自掛東南枝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自掛東南枝
兩隻黃鸝鳴翠柳,白鷺自掛東南枝
人生在世不如意,不如自掛東南枝………………”
王權:“麻買皮,不管用!”
狠狠心,揚起左手掄圓了朝臉上狠狠來了一下:“嘶~有沒有搞錯,居然不痛!也對,鬼又沒有痛覺神經,難怪電影裏的鬼都辣么猛。”
這會兒他倒是開始懷念起了,自己之前那種半昏半醒之間的狀態。
好在,沒等他撐太久,一生忿怒的叱罵聲傳來:“哼!王八犢子,你也要敢攔我!”
王權_:哇!好優美的中國話!
由不得他去探究其中的語境語意,這一聲喝罵,猶如九天之上的惶惶仙音,以鋼硬霸道的姿態驅散了他心中的恐懼與慌張,使他得到了慰藉,在瘋狂的邊緣感受到了忍受死寂的希望。
然而還沒等他不顧一切的高聲呼喚,一團莫名的東西,突然貼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