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千尋 第一章 撫琴

外傳 千尋 第一章 撫琴

東方,極寒,山名卧龍。形如巨鍾反罩,山途蜿蜒,陡峭難行。其表如銀鏡一般,凡草不生,常物不活。然靈氣彌空,通宵破雲,故多異獸凶禽,傳有佳人異士隱居巔峰,更甚者稱有上古門派立教於此,煙火流傳千年不斷。

山間古道,時有行人借路,多為商甲難民。只是山風凜冽,冰封千里,行走在山腰之上,不過半日必有牲人失足,滑落山澗,雪濤翻滾,一息則萬劫不復。

一行商旅,在盤山路上緩慢渡履。

方時已是晌午,日光絲縷不見。也不見有人放慢行程,只偶有腹飢者拿出些乾糧,就着雪水咽下。

這隊人雖身形各異,卻有五人最為搶眼。其中三男兩女,皆手執短蕭,中間似主家的竟是一華衣少年,烏散落腰間,以雪紗遮面,說不出的瀟洒,腰配翠蘭古玉,手執五寸短蕭,青芒閃現,背負異物,宛若半月,生有十孔上下兩側對立,以五彩銀線連通,似錚似琴,極為華麗,卻不知用以何圖。最為奇異的是,這少年身周十米罡氣隱現,將通行四人護在其中,任那風雪狂暴肆虐,也奈何不得。

又過了一柱香的工夫,那啥年彷彿想到什麼,亦或是閑極無聊。將青蕭遞與身旁崔衣少女,兀自將背負的異物取下,側卧在懷,左手挽柩,右手四指凌空撥弦。

其音若奧似易,沁人心脾,始如玉珠落盤,后隱龍吟,悲喜潺半,漸入妙律。

少年清嘯一聲,隨曲輕吟:玉缺凄怨,紫竹泛流,簫音韻遠,蒼茫霰散,度風履水浩渺鵑啼。

花殘,鮫滴珠滿盤。

憒紅顏,歿坤陰,淚花璀璨,赤晶濺,花祭蕭然。

情啟緣薄,欲斷終惑。

回郁莫,華枯葉落。

豐季花祭,煮梅香溢,醉稍愁多。

化作春泥,是為輪迴。

曲盡,少年琴弦連撥,驚醒迷醉中的諸人,百餘人念起方才窘態,再觀望身側的萬丈深淵,不僅膽寒,但感覺那烈風暴雪,卻薄了許多。

卻沒人注意到一位枯老叟,不知何時已立在那五人身後,在這極寒之地,着的卻是一身單衣。

老叟混濁的雙眼中,精芒一閃而逝。提起手中木杖,虛空一置,剎那便破了少年的罡氣,暴雪無情,將五人寒擁。

不等少年反應,老叟形如鬼魅,苦竹似的右手已攀上他的一邊臂膀,左手化掌向後甩去,噴出一道華暈,便將另外的四人制住“鳴蕭閣不遠了吧。”那聲音帶着幾分沙啞,更有道不盡的滄桑。

“前輩你?”少年剛要開口,卻被厲聲打斷。

“是我在問你”老叟聲音並不堅定,卻是不容置疑。

少年心中一慌,面上卻故作鎮定,道“是前輩,到鳴蕭閣還有三日的路程。”

“這我豈會不知,若是御空而去更用不了半日,只是…”老叟輕輕一嘆。“你是段世的後人吧?”

“是……”

“有趣有趣,這一代竟出了個琴舞的,但終究是戲子,也不算褻祖。”老者緩聲道,語氣中帶着一絲鄙夷。

“項上三尺乃有神明,請前輩不….”沒等少年說完竟又被喝斷。

“哼,只怕段霖也不敢這般對我說話吧?”言罷周身騰起八道異芒,交相輝映,道家真訣不運自起。

“怎麼可能,這是,八……..”少年臉龐頓時慘白無比。

“娃娃,你叫什麼?”老叟眸閃過一絲沒落。

“段天涯……”

老子微微頷,隨之向商旅中一角指去。“你看那玄衣帶傷的孩子,他叫易凡。”頓了頓又道“今日註定與我緣盡,還有那紫衣的女娃,都是苦命的孤兒……”

沿老叟所指望去,果真映出兩道身影。一個是年紀十五六歲的的少年,右臂纏着紗布,已透出殷紅,顯然受傷不輕,麵皮蒼白,挽着一個紫衣少女。這少女與易塵年紀相仿,生的脫俗俏麗,紫雪膚,倒是一個美人胚子。二人彼此依偎,在雪中死瑟瑟顫抖。

不知緣何段天涯心頭竟是一酸,道“前輩我明白。”

“照顧好他們,這也是你的一段緣分。”話語中流露出淡淡的不甘。

翻掌間老叟手中多處兩枚黃丹丹的彈藥,香氣撲面,又道“這易露丸你知道吧?”

“知,知道…….”這易露丸傳說,曾在千年前現過世,乃是一顆可增一甲子修為的神物。

“等你回到鳴簫閣,便服下即可。”老叟看了看段無涯背後的“琴”,道,“等你到了御物境界,也不妄這龍脈為體,鳳淚為弦的神物了……”

段天涯接過易露丸,道了聲謝,又聽老叟道“逍遙嘆,紅顏亂……娃娃,可否把那《祭花》詞譜完。”

段天涯頷會以,鳳鳴雪舞,琴吟又起:冬始花眠,春殆花蘇,夏初花勝,秋末花落,催淚。

月缺,文人淚朦朧。

冰凌懸,寂思斂,寒風凜,獨清廉,雖勝雪三分,不堪暖陽微灼。

春芽萌,塵擾封,絲雨漫,驅穢侵,得君子傲骨,難受褻玩近賞。

暖溫潤,陽焰冉,若鳳翎,富*人,價凌千芳貴,略近墨則濁青。

琴凄瑟,磬擊破,尚孤隱,彌重陽,高潔脫凡塵,屈傑才不可伸。

煙雨霏霏,舊弦破新顏, 昔雪飄飄,蕭戚戚不變 ……………………

“易凡,你的平凡不凡,誰又看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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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蒙羽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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