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消耗

無論如何她是要找到游心的。接下來她就開始了瘋狂尋找，如行屍走肉一般，一點點把範圍擴大，夜以繼日。好在葉東朋沒再出現，沒有影響到她的尋找計劃。直到找到聶家集，那天早上，她無意中看到了游心，她才感覺到了她的心跳。她想衝過去的，但終究還是沒有衝過去。游心和川娃在賣魚，有說有笑的，她很少見游心笑，更沒見游心笑得這麼開心過，她不忍心去破壞。她突然覺得游心嚮往這種簡單、寧靜、快樂的生活。游心畢竟是游心，到哪都有辦法好好活下去，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她想讓游心好好過這樣的日子。

當她看到守在房子外圍的人，她才知道，游心並不安全，收留游心的那個姑娘並不簡單。於是她便暗中跟着，了解更多的情況。那晚，十幾個黑衣人從河流方向摸上來，還沒上岸她就知道了。很自然的她出手解決這些人，當時她是想事了拂衣去的，但忽然想到，她自己在擔心游心，游心可能也在擔心她，她必須讓游心知道她還活着，不讓他擔心，至於見面，暫無必要，隱在暗中更方便，而且洛姑娘那只有兩間房間，沒有她的容身之地。所以，她只是吹起笛子，然後離去。

至於游心等人的計劃，她一清二楚，不然也不會在山林里及時出現相救。雖然要她出手了，但她還是很佩服游心，無論在哪，都能有所做為。要不是洛姑娘的武功太差，她根本不用出手。如無意外，他的主意能幫洛姑娘拿回望川堂。

等了半日，還沒見周明山到來，洛姑娘有些擔心，他們若一直沒有動靜，守在山下的敵人可能會懷疑這是個陷阱，洛姑娘只得派胖子和骷髏領人下山。兩人分別領了十五個人，下到敵人看得見的地方，胖子和骷髏突然吵起來，吵到最後推搡起來，然後骷髏帶着十五個人掉頭上山去。敵人看得出他們在爭吵，卻聽不到他們吵什麼，最後看到他們動起手推搡，骷髏還氣哄哄的掉頭上山，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多半是因為下山的事吵起來。

爭吵當然只是洛姑娘的計劃，此前敵人衝殺，敵人有留意的話知道山上大概有三十個人，所以有必要派三十個人下山。可三十個人加上胖子、骷髏，敵人多半擋不住，因此他們倆必須爭吵，然後減少人數下去對敵。他們需要敗。

胖子帶着十五個人繼續下山沖山，沒一會，帶着剩於的一半人逃回山上。等了一陣子，骷髏帶着十五個人下來，挨近了，眼看要動起手來，骷髏突然下令撤退，狼狽逃上山去。有了這兩個小插曲，敵人心中有數，要不是怕壞了大事，他們真想再次殺上山去。山上的人果真沒敢再衝下來。他們認為真的把敵人困住了。

第二天早上，周明山帶着大部隊到來。知道洛姑娘、胖子、骷髏都被困在山上，心中大喜，這是個一網打盡的好機會。休息了片刻，開始組織人殺上山去。按照手下的說法，山上也就三十人左右，這點人，就算佔着地利，派一百人上殺上去足矣，再說了，山路狹窄危險，人再多也一樣是要慢慢通過狹窄的地方。

先到來守在山下的人更了解情況，當然不會錯過這個立大功的機會，都自告奮勇，帶頭殺上山去。一路順利，最後還是在此前那個關卡處腳步被阻住了。此前對方是直接跟他們廝殺，這回對方仗着地勢用石頭砸，用圓石滾。他們想廝殺也難以衝上去。但既然領了令，又有一百從之多，不得不一次次往上沖，還在後邊的就集體射箭，阻住對方的攻勢，可惜作用並不大。他們想不明白，對方怎麼突然準備了這麼多石塊，而且明明只看到三十左右的人扔塊，但看扔出來的石塊又感到五十人都不止。生死攸關，他們也懶得理會這些，只知道任務是要殺上山去，而從知道的情況看，敵人並不多，一百多人總不致於殺不上去吧。不停地往上沖，對方擺在前邊的石塊不斷減少，突然，對方停止扔石頭，改為射箭。他們一下子沒了信心，退到山下，看看人數，損失了一半之多。

好在周明山沒怪罪。周明山當然沒指望一次就把敵人幹掉，三個重要頭目都在這裏了，不可能輕易就讓他們拿下。周明山沒猶豫，再派一百人殺上去。再等下去，敵人會準備更多石塊，經過剛才那一役，應該扔得差不多了。

才這點時間，洛姑娘當然沒敢增加太多石塊，擔心敵人懷疑，所以這回以射箭為主。可這回敵人學聰明了，盾牌加密密的魚網，不難能擋石頭，還能擋箭。所以用石塊和箭，難以再像之前那樣容易殺傷敵人。但小隕失是難免的。事以至此，只能上前去廝殺，趁着地利，而且敵人並不是一下子衝上來，畢竟狹窄的地方一次只容三兩個人通過，他們只能儘可能堵在這裏同敵人廝殺。如果有人僥倖沖了過去，衝進了關卡，裏頭藏着的人輕易就把他們殺掉，不會讓他有機會把消息傳出去。這是一場漫長的廝殺，雙方不斷有人倒下，狹窄的石路上屍體磊了一層又一層。洛姑娘站在高處關注着戰場，關注着己方人員情況，倒下一定的人數后，她便派出一些人去補充。悄悄的，陸陸續續的派出，這些人出去前都換上染血的破爛的衣服，看起來像是受了嚴重的傷。

可這些受了嚴重傷的人，似乎殺不死，明明一直有把人砍倒，可轉眼再看，和他們廝殺的敵人卻沒見到變少。可看到情況有所懷疑的人都是衝到了前面的人，衝到這裏的人，後退無路，所能做的只有廝殺，用不着多久也就倒在地上。眼看着死傷這麼多人，終於有更多人開始懷疑，收了武器，拿起盾牌擋住敵人的攻勢，想把情況看得清楚些，敵人怎麼會沒變少。對面差不多還有二十個人，如果說敵人只有三十幾個人，之前都殺過好幾回了，現在這回都廝殺半天了，怎麼可能只死了十來個人。他們無法相信。但看着前面的二十個個，渾身血污，臉都看不出來了，只有胖子和骷髏，根據身形還能辨出來，這確實是場殘酷的廝殺。對方看起來很快就要倒下，他們減少了許多懷疑。

於是再次廝殺。直殺到只剩三十人才不得不用盾牌阻住敵人的攻勢停下來。真的難以相信，二十個人能抵擋這麼久，就算佔着地利也做不到。不過敵人只剩下十個，這回洛姑娘和靈兒也參戰了，同樣渾身是血。連游心和川娃都站在高處，仗着地勢向他們扔石塊。一切看起來又不像是有問題。敵人明顯是要堅持不住，可對方頭三個頭目都還在，估計也難以拿下。只得退下山去。

損失了一百多人，周明山也懷疑了，雖然他本就不相信山上只有三十個，但也不會多多少，不然也不可能被困在山上。如果胖子和骷髏的人馬都在山上，那胖子和骷髏根本不用親自上陣，還殺成了血人兒，而且洛姑娘也殺得渾身是血。難道是苦肉計嗎？可被困山上前，手下也曾說洛姑娘被他們追上圍過，要不是因為他說過要活抓，他們沒敢下死手，導致後來胖子和骷髏趕來把她救走，她早就歸天了。哪有把自己玩死的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