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百六十章 毀局
鳳天沒有正面回答張若塵這個問題,而是,頗具深意的說了一句:“你是劍界之主,本天是死亡神宮之尊。若無別的事,你就走吧!”
這話,無疑是在告訴張若塵,你越界了!
命運神殿的機密,又怎麼可能告訴劍界之主呢?
誰知道將來兩人是友是敵?
“珍重。”
張若塵沉思一瞬,不再多言,抬起雙臂,大袖如雲,作了一揖。
隨即,徑直離去。
鎮壓在地鼎中的子仁鬼帝,張若塵沒有交給鳳天。鳳天亦沒有索要!
血葉梧桐看着張若塵離去的背影,道:“這傢伙,還真沒有將自己當成外人,什麼隱秘都敢問。他以為,主人對他沒有防範?”
鳳天若有所思,眼神頗為幽邃。
她當然知曉,張若塵問出剛才那個問題,並不是想要套取命運神殿的機密。而是善意的提醒她,命運神殿中,或隱藏有能夠威脅到她的強者。
既然不是一路人,那麼,有些話,也就沒辦法講明。。
她是如此,張若塵也是如此。
……
張若塵與五清宗和修辰天神會合后,立即離開荒古廢城,向黑暗之淵出口趕去。
一路上,修辰天神看張若塵的眼神都很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張若塵看向她,主動問道:“你有什麼秘密要告訴我?”
修辰天神道:“本神只是感嘆,世事難預料,像你和鳳彩翼這麼極端的兩個人,怎會親近到這一步?老五,你不覺得此事很滑稽可笑嗎?”
五清宗道:“見你修鍊出女身的時候,我也是如此想法。”
修辰天神的臉色,頓時一黑。
“別胡說八道了,我與鳳天是各取所需。”張若塵道。
“自欺欺人。”
修辰天神道:“以鳳彩翼現在的修為,與命運之道造詣,你覺得她真不知道劍閣中的那些人?換做十萬年前,別說劫尊者、池瑤,這些必殺之人。就是老五,離開地獄界,加入了劍界,也肯定是她要殺的人,以震懾別的欲離開地獄界的修士。”
“無論你是什麼背景,有誰撐腰,只要觸及到命運神殿和地獄界的利益,就必須死。”
五清宗道:“這話我認同。”
張若塵道:“此一時,彼一時。鳳天欲衝擊祖境,已在修鍊除了死亡之外的另外十一相。她心中已有命運、吉祥之相,那麼殺念,也就沒有那麼重了!”
修辰天神譏笑連連,道:“其實,鳳彩翼還是可以的,梵寧未死之前,她並非完全只修死亡之道,亦常見笑顏。後來,才慢慢變得冷血,失去了最初的人情味。”
“你也是如此?”張若塵道。
修辰天神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張若塵道:“空梵寧到底是怎麼死的?”
修辰天神道:“大尊失蹤后,崑崙界曾爆發過一場驚天風暴,強者盡殞。做為始祖家族,張家首當其衝,幾乎被滅門。而做為大尊之子,還未出家的須彌,自然是被重點照顧。”
“梵寧變化成他的模樣,為他引走大敵,自己則隕落了!他們都有始祖血脈,那位大敵,在推算氣息的時候,想來是沒有發現自己追錯了人。”
張若塵道:“如此說來,並非是聖僧害死了她。”
修辰天神露出怒容,道:“須彌但凡有擔當,為何不自己出面引走大敵?而且,梵寧死後,他也沒有想着報仇,反而做了和尚,這和縮頭烏龜有什麼區別?從最初,他和梵寧相遇,相戀,就全是他的錯。”
“梵寧若非是心死了,又怎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
“當年的她,何等驚艷絕世。她若還活着,必然已是天下第一,昊天和天姥哪能及得上她?”
張若塵道:“這些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你甚至都不算是親眼見證者。你怎知,其中沒有隱情?包括空梵寧變化成聖僧的模樣,被所謂的大敵殺死,你也是聽說的吧?你無法接受空梵寧已死的事實,情緒和理智,完全被你自己的情感左右。太偏執了!”
“此事是昊天所言,豈能有假?雖然那時昊天年輕,遠沒有現在的修為,但,能修鍊到他那樣境界的人,內心必然空明,根本不屑於說謊。”修辰天神道。
張若塵不想再與修辰天神爭辯,但卻突然想到了什麼,道:“空梵寧有沒有可能並沒有死呢?”
“不可能!她若未死,本神肯定會有感應的。她的屍骨,都被送往白衣谷安葬了。”修辰天神看張若塵很不順眼,覺得張若塵在侮辱空梵寧,問這話,是別有目的。
若不是打不過,加上命脈被張若塵抓着,她已經動手了!
張若塵總覺得當年的事,頗為蹊蹺。
親兄妹相戀,卻不相知。
須彌聖僧選擇了出家,卻沒有選擇報仇,反而許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願景。
加上張若塵見過了空印雪,並不覺得她對崑崙界張家有多大怨恨,反而心懷愧疚。在張家近乎被滅族的時候,她當時又在做什麼呢?
因為種種不合理,剛才張若塵心中其實是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但想到,怒天神尊乃是空梵寧的嫡親兄長,若空梵寧真的未死,以他的修為,怎麼可能沒有感應?
“希望是我想多了!”
張若塵暗下決心,下次去白衣谷,一定好好查探空梵寧的墓。
張若塵看向五清宗,像是隨口一問般的道:“五叔還在擔心無神?”
“我想留在黑暗之淵。”
五清宗突然停下。
張若塵順勢問道:“我一直很好奇,無神善惡雙修,即修鍊閻羅天道,又修鍊佛道,他莫非是有兩位師尊?”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關於他的秘密,我知道得也很少。”五清宗想了想,又道:“他能有今時今日的造詣,離不開離恨天閻氏一位大人物的支持。我只能講到這裏!”
五清宗終是留下來,回了荒古廢城。
張若塵和修辰天神走出黑暗之淵,便感應到鬼鬼祟祟藏在虛空中的血屠。
張若塵跨越空間,無聲無息出現到血屠身後,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血屠明顯被嚇了一跳,見是張若塵才露出喜色,道:“師兄……你……你怎麼出來了?”
張若塵道:“此處危險,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怎麼行,師兄,你和師尊都來了黑暗之淵,我怎麼能不來?當年,我還沒有破神境,就敢闖黑暗之淵,以我現在的修為,黑暗之淵何處去不得?”
血屠感應到張若塵身上威勢與以前有了明顯變化,心中一陣絞痛,低聲道:“師兄又有大機緣?”
張若塵道:“只是破境了而已。”
“我就知道!”
血屠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道:“師兄,下次你去哪兒,一定要帶我。我血屠不怕死,敢拚命,或許幫不上什麼大忙,但苦活、累活交給我就是,一定辦妥。可惜了,這次機緣,沒能趕上。”
張若塵問道:“崑崙界可有變故?”
血屠搖頭,道:“崑崙界能有什麼大事?天庭那邊現在風平浪靜,大事都發生在地獄界。”
“看來最壞的事,還沒有發生。”張若塵自言自語的道。
劫尊者從劍閣中走出,道:“若真發生了,如今宇宙必然已是一片沸騰。”
血屠見到劫尊者現身,立即警惕起來,突然想到了什麼,道:“倒是發生了一件大事,但我又不知算不算大事。應該算是一件好事!”
張若塵眼神一沉,道:“趕緊說。”
“崑崙界那邊,據說有始祖界出世,異象驚人。始祖界,很有可能屬於第二儒祖。”血屠道。
張若塵和劫尊者對視一眼,臉色隨之變了!
“看來,這就是太師父的餌了!”張若塵道。
劫尊者道:“走吧,別耽擱時間了!”
血屠不知道其中隱情,笑道:“師兄應該高興啊!第二儒祖的始祖界既然出世,想來花影太上能從中找到續命之法。”
張若塵沒有理血屠,道:“現在趕回去,肯定來不及了。”
劫尊者也感到頭疼,搔了搔頭皮,道:“是啊,我們現在趕回去,萬一與那些人撞在一起,等於是自尋死路。而且,也可能打亂花影老頭的佈局。”
“局已成,我們根本沒辦法摻和進去,什麼都改變不了。”
張若塵雙目一眯,道:“那就直接掀桌子,毀了太師父的這一局。”
劫尊者愣住,道:“你小子別亂來。”
張若塵看向血屠,問道:“想不想為地獄界立功?”
血屠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擔心張若塵在試探他,遲疑道:“想……倒是想,但我肯定是站在師兄你這一邊。師兄弟情義,勝過一切。”
張若塵道:“但你現在得背叛我,做我的敵人。”
血屠見張若塵如此嚴肅,嚇得臉色都白了,道:“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的這事,我可以發毒誓。”
張若塵道:“現在,你就傳訊給地獄界所有無量境以上的強者,就說你從我這裏套到了驚天大秘。第二儒祖始祖界出世是假,花影太上欲臨死之前,坑殺一批敵者才是真,讓他們小心,千萬別上當,立即遠離崑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