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鐘山狐
真章節名:老仙狐神算夜等別天傷。
“俗話說的好: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天有天道,人有人道,人不能走歪了道......可是,不走歪道,怎麼去找狐道啊!”別天傷看着眼前的青石階梯,這是往鐘山院的唯一一條路,可是,尋着二小姐也就是張翠兒,手帕上的妖氣,現在得往左拐,可是左面可是樹木雜草成堆,大晚上眼前一片黑,狐這玩意兒,比家裏的狗都小,從這灌木叢底下一路小跑就到家了,可自己,就這大晚上,這麼陡的山坡,且不說能不能掉下去,就這樹林子前站着個狗熊我也看不見啊!
“熊是叫熊瞎子,可是到時候,我?撲到它懷裏,問它張二小姐在個狐妖洞裏?它得一巴掌拍過來告訴我它不知道!還得從我身上要幾斤肉過去!不中,不中哪!”
“可是轉念再說啊,我今天晚上半夜去了,到那就把張二小姐魂取回來,再連夜趕回去!別人以為這挺簡單的事,我也沒出多大力?”
“反之,我在那老和尚廟裏住上幾天,再回去,回去時候把衣服弄髒弄破,說我和妖精鬥了幾天的法!王員外一家說不好能給我跪下叫仙師。”
“怎麼看都像是後面的是個好主意!”
也是正好,這大半夜的,順着石階網上看,那鐘山院的燈籠在空中左右搖擺,離遠了就跟一團鬼火一般。
索性山不太高,走了不久,就到了這所謂的鐘山院,當然也有叫鐘山寺的,裏面的方丈圓寂了一波又一波,本身這山的名字已經無從考證了,就因為山上有了一座寺院,寺院裏有一口大鐘,白天敲鐘的時候總能擾人清夢,額,不是,是附近的居民總能聽到寺院的鐘聲,於是將這座山叫做鐘山,而寺院也稱呼為鐘山寺或者鐘山院。
今天也是邪門,別天傷到了寺院門口,這大門居然沒有上鎖,半夜三更也不怕人把這口鐘偷走。
進了寺院,四處一掃,就院子左側,有些光亮,順着光亮走過去一看,有一間屋子裏燭火未滅,藉著燭光,裏面貌似有兩個人影,你伸一手,我伸一手,不像是吃喝夾菜,到有點好似正在下棋對弈。
別天傷不敢多有打擾,輕輕的敲了幾下門邊,但幾乎被寺內的風聲所掩蓋。
“總算來了,困煞老衲了,等的人來了,快走快走。”
別天傷剛敲完門,裏面的就傳出走路的聲音,緊接着,一個老和尚推着一個比他還老的老道人出來,剛推出來,就把門合了上去,緊接着就是插門栓聲。
而推出來這位老道人,一身灰袍,一臉無奈,手裏還攥着一枚白棋子,在月光下倒也看的清晰,臉上焦黃的皮膚帶着如同樹皮一般的褶皺,白鬍子長到胸口不說,白眉毛長的被梳上了小辮。
別看老和尚着急睡覺,沒有得道高僧的范,但是這老道是真有仙師的英姿,右手一抬,往前一拋,手中的木質圍棋子就對木質的門撞了上去,老道嘴裏還嘟嘟囔囔的對老和尚的身體進行了問候——“老不死的東西。”
別天傷看完這盡顯仙師“本色”的老道,仔細一聞,暗暗點頭:“嗯,這老道的確是等我的,因為啊,這老道可不是人,當然罵和尚,砸院門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此乃是一隻修善的狐仙。而且這眉毛上的小辮纏的繩,還有這張二小姐的氣息。”
“小道友,我算是等你許久了,來來來,先去我的客房,咱們在詳細談談。”說著老道帶着別天傷向旁邊的客房走去。
剛走到客房門口,老道士打開門先一步進去掌燈,別天傷剛要進門,身後一暗,之前帶着燭光的小屋,才熄滅燭火。
暗贊了一聲:“老和尚好修行。”別天傷才踏步進門。
進了這客房,老道士油燈已經點亮,不大的屋子也就能看得清四周了,屋子是沒多大,但裏面的狐製品是真多,入眼所見之處,基本都有狐皮製品,白的,黑的,黃的,花的。長這麼大,別天傷是第一次見過狐嗉做的褥子和被,整整鋪了一床,看樣子柜子裏也有不少。
別天傷要是不知道他本體是一隻狐仙,都能因為是打一輩子獵的老獵人。
“老狐仙好手段,這同類皮是沒少扒啊!傳說狗肉味道排行有黑,黃,花,白。湊~湊~湊~瞧瞧這狐皮,整張整張的......。”說著別天傷是摸着眼前一整張狐皮。
“放屁,就許你們人類死了,有人下葬守靈,逢節祭拜,我們狐族就不能留張皮,那個不是有人說過什麼:人過留名,豹死留皮嗎?這狐死了就不能留個念想了,再說,真要缺錢花,這一床被子,賣個千八兩銀子,也讓後世狐活的快活些。”像是沒聽懂別天傷的言外之意,老狐仙,坐在了床的一頭,左手摸了摸狐嗉的褥子,語氣也有一些古怪。
“說說吧!咋回事啊!人家黃花閨女的扎辮繩都跑你眉毛上了,就沒啥說的?”別天傷往床上一趟,雙腳一蹬鞋,在往前一竄,腦袋枕在狐嗉被子上,待了一會,太熱,又起身靠在了床腳的柜子上。
“哎,跟老狐我有什麼關係,還不是家裏那群狐崽子,剛化人形,在寺院亂跑時,碰到了來這上香的張家兩位小姐,那幫崽子尋常人是看不見的,那叫秀兒的大小姐沒看見,叫翠兒的,也不知道是天生靈慧,還有開過天眼,看到我們的時候,三魂就出竅了兩魂,非要和這群狐崽子玩。”
“崽子們也是第一次和人類說話,也是好奇,又是修善,心思一起玩夠了,在給人家閨女送回去便是了。哪知道這翠兒天生靈氣,送回去不到一天,魂魄還能出竅,自己就找到了我們住的仙狐府,這下好了,一大窩狐精,都得陪着這二小姐胡鬧,老朽我歲數大了,實在是被纏的厲害,於是跑到這鐘山院,避避風頭。”
“後來一算,有個有點修行的江湖騙子來此,就在這等你上山,這不,一等就是半個月,每天晚上拉着老方丈下棋到深夜,起先老和尚還和顏悅色的勸說,滿口禪語,現在就差罵祖宗了,看來啊,這老方丈修行還是不夠,不夠啊!”
老狐揮手在兩者之間的床上一掃,再一看,床上多了一個木桌,上面擺着四盤水果,隨手抓起一個就吃,吃的好似兔子啃蘿蔔,看來這老狐修善修的已經改吃素了。
“什麼叫有點修行的江湖騙子......嗯?”
一邊聽着老狐說話,一邊在四處亂翻,別天傷打開身後的柜子,裏面有一根白狐尾毛做的拂塵,要是尋常人看見,恐怕連什麼毛做的都分辨不出,可別天傷知道,這拂塵,七成是自己身後老狐狸掉毛黏上的,雖說沒多少法力存留,但是也算是善修之狐的靈毛,你要指望這個東西打個妖怪,是別心思了,但是掛在屋頂,放在高閣還是能做到驅邪祛穢,而且這白狐毛做的拂塵壓根不用清洗,丟染缸里撈出來也是白的刺眼。
別天傷心思是這麼心思的,手可沒停下來,背着老狐,左手拿着拂塵的桿,往袖子裏一點點挪,挪到狐毛這,塞不進去了,右手往衣服里一探,從左袖裏抓到拂塵桿,往裏慢慢一抽,拂塵桿挪到腰間的束腰布上,一扣,狐毛還在左袖子裏,整理好衣服,別說是大晚上了,就是白天,你不仔細觀察別天傷的左袖子,都看不出來裏面塞沒塞東西。
偷......額,拿完東西的別天傷,再往柜子裏一看,一隻不足兩尺的青毛狐,四肢站立看着別天傷的一舉一動,眼睛瞪圓了好奇的看着別天傷,四目一對,小狐剛要叫,別天傷一伸左手,抓住狐嘴,手也大,直接罩住了半個狐頭,手一用勁,不但狐嘴張不開,叫不出來,身子都摁倒在了柜子裏的狐毛毯上。
一隻抓着也不是辦法,右手一探左手袖口,往出用力一拽,狐毛拂塵的一根狐毛就拔了出來。拿着狐毛一纏狐嘴,順道又把四隻狐腿一綁,也不在意這小狐的掙扎,隨手拽過之前小狐躺着的毯子,往上一蓋。
完活,一片雲彩散。
正好一回頭,老狐也快絮絮叨叨的說完了,雖然那老狐之前說的也沒怎麼聽,但無非就是老狐想讓自己把張二小姐接走,然後一輩子別再來之類的話。
“對唄!求自己把張二小姐接走,那張府都答應給好處,這老狐連點好處都不想給,白修行了這麼些年,在這寺院的和尚都知道問你收香火錢,我辦這麼大事,還得本少自己去拿,這拂塵算是懲罰,事後怎麼的也得要一件狐嗉大衣穿穿......。”
“好好好,不就是接回去嗎?好說好說,我這就下山去,你歲數大了,就不用送了,我自己能找到,哎,外面風大,這衣服我披走了,到時候還你。”
也不容老狐多說,隨身拽起一件狐嗉大衣,轉身往出走,這地方,不宜久留,就算是有修行的一根狐毛,也沒多結實,那小狐指定綁不住,到時候掙開了,叫喚兩聲,可就跑不了了。
可別天傷剛出院門,沒走上幾步,就聽身後有一女子清脆的喊道:
“賊偷兒,拿了本姑娘的枕頭,還了捆本姑娘,那麼著急,是想去山下銷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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