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銀髮飄飄
歐陽家族正門前，是佔地面積極大的廣場，平時供家族子弟晨練用。
歐陽家族有多大，三年了，到今天，聖宇才有一個大概的定位。
身為現任族長的直系血親，聖宇的房間位於歐陽家族最深處，緊挨着後院深山。
家族明文規定，沒有特別緊急的事不能在家族裏亂飛。
聖宇一家四口從聖宇的房間出發，一路走到正門前，花了整整半個小時。
小威老早就賴在莫紫若身上不肯下來了，聖宇么，算上這三年，也活了整整二十一年了，總不能還讓人抱着走吧。
儘管有個排場極大的歡迎宴會，可此刻站在門前迎接的，也不過三波人罷了，加起來還不到十個人。
聖宇一家四口。
聖宇二叔歐陽炎響和他的妻子馬氏。
聖宇三叔歐陽夏，尚未婚配孤身一人、
全歐陽家族除了爸媽、小威，與聖宇關係最好的，也就這位三叔了。
年方二十五了還沒談過一個對象，聖宇對他，有些憐憫。
對二叔，聖宇沒有多大好感，雖然從來沒有交集，但聖宇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看人一向很准。
歐陽炎響的目光在聖宇、小威身上打了個轉，道：“恭喜大哥了，此番小雪回來，大哥一家真算得上是團聚了啊，啊哈哈哈。”
聖宇渾身打了個顫，被他最後那個啊哈哈哈噁心到了。
歐陽冉晨一張臉燦爛的跟朵菊花似的：“二弟，也要恭喜你啊，你兒子翔天千等萬等等了三年，終於以最低門檻進了天元學院啊。”
二人話里藏針，濃郁的火藥味瀰漫開來，在場的除了小威都聞出來了。
“哈哈哈。”歐陽炎響面不改色：“犬子愚鈍，只是不知道大哥這兩個小娃娃，資質如何啊？”
“小宇昨天才開始修鍊。”歐陽冉晨撫了撫聖宇的頭，道：“小威還不到修鍊的年紀，你問我他們兩人的資質，我也答不上來。不過，若二弟想問問小雪的資質，大哥倒可以告知一二。”
歐陽炎響的笑僵在了臉上。
“不管怎麼說。”又一手搭在了聖宇的頭上，卻是他的三叔歐陽夏：“小雪此次回來，見到大哥，大嫂和兩位弟弟，必定是非常高興的。”
歐陽冉晨收了笑容，語氣卻溫和許多：“三弟說的是。”
“來了。”聖宇一把拍掉歐陽夏的手，說道。
一行人凝目向大道望去。
馬蹄聲，由遠及近，平緩，踏實。
聖宇清晰地望見了歐陽冉晨與莫紫若緊張與期待的臉。
十年未見的女兒，現在，是什麼樣子呢？
普普通通的馬車，車夫一襲白袍子，應該是羽杉王國中人。
“微雪小姐，到了。”車夫轉頭道。
車簾開，一方裙角映入眾人眼帘，芊芊玉手將車帘子往兩邊攏，一張俏臉呈現在眾人面前。
那張臉，與莫紫若至少有七分相似，同樣的傾國傾城，唯一的不同，水藍色的髮絲，還有那水藍色的眼珠，彷彿雪地里的玻璃球，身高約是聖宇的兩倍，身材已初具規模，常人根本想不到，這是一位只有十歲的小姑娘。
“小雪。”莫紫若輕喚一聲，迎了上去。
歐陽炎響目光凝固了一下，聖宇猜想，他該是探測了一下微雪的實力。
歐陽冉晨瞥了歐陽炎響一眼，牽着小威亦是迎了上去。
“媽。”微雪面帶微笑，臉頰微紅，“我回來了。”
“都成大姑娘了。”莫紫若牽着微雪的手，上下打量着：“媽都認不出來了。”
聖宇撇嘴，廢話剛出生沒幾年就被抱走了，你認得出來才怪。
“來來來，看看你弟。”歐陽冉晨：“小威，叫姐姐。”
“姐姐。”小威一點也不認生，一把撲在了微雪的裙子上，“我叫小威。”
“小威。”微雪彎腰抱起小威，“胖小子，還挺重的。”
“可不是，這小子成天就知道吃。”歐陽冉晨道：“還有一個，成天就知道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著，四下張望了一下，抬頭，問莫紫若：“還有一個呢？”
“喏，那兒。”莫紫若指了指微雪背後。
歐陽冉晨眺目望去，微雪亦是轉身望去。
就見聖宇正繞着那輛馬車走路，一圈一圈又一圈，一臉的若有所思。
“你弟，歐陽聖宇。”莫紫若道：“是個奇怪的孩子。”
馬車，古時候人們的智慧結晶之一，當今中國已經很難見到了，聖宇對其，自是好奇之極。
“這位大哥。”聖宇問車夫道：“有件事想請教你一下。”
此時這麼個場景，聖宇的身份呼之欲出，車夫的語氣自然恭恭敬敬：“歐陽少爺您說，有什麼在下幫的上忙的，在下義不容辭。”
“這馬車。”聖宇眼睛一閃，“我能不能拆了看看？”
“這......”車夫的笑僵在了臉上，“怕是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的！”聖宇一揚手，“你放心，等我研究完了我再幫你裝回去，保證完好如初。”
“這，這也不是不行。”車夫目光遊離，“只是，現在不行，小少爺，咱能不能晚點再拆？”
“為啥呀？”聖宇問道：“早點晚點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了。”車夫眼神示意了一下，“這裏面有......”
“有我姐東西是吧，你早說啊。”聖宇：“那還等什麼呀，你進去把它搬出來不就完了嗎？”
“我......我......”車夫大哥整張臉都在顫抖，“不能啊。”
“幹嘛？”聖宇思索一陣，一拍掌，悟了，“也是，女孩子東西你不好動，那我來吧，反正是我姐。”
聖宇說著，就要往馬車裏鑽。
“不，不行。”車夫霎時攔在聖宇面前：“您不能進去。”
“憑啥呀？”聖宇道：“是你說你不進去搬，我才要進去搬的。”
“我也沒說這裏面只有微雪小姐的東西啊，這裏面還有......”
“還有什麼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不行！”
“為啥？”
“因為......”
另一邊。
微雪：“媽，我師姐這次有陪我一起過來。”
“你師姐？”莫紫若若有所思，“我記得好像是慕容家族的大小姐，叫，叫，慕容奈羽，對吧？應該是和你同歲吧？只是早你幾個月入了師門。”
“恩。”微雪點點頭，“這一路上全靠師姐照顧，進了城門后，師姐因勞累在馬車裏睡著了。”
“哦，馬車......”莫紫若看了一眼馬車的方向，目光一凝，“那小子幹嘛呢？”
“為啥不讓我進？”
“因為這裏面......”
“你說了百來遍了。”
“您有一次讓我說完嗎？/(ㄒoㄒ)/~~”
也就是這時，馬車內傳出一陣輕微的響動，一個清靈的女聲透過車簾傳了出來，“怎麼這麼吵啊？”
聲音入耳，聖宇心底沒來地一顫，“這裏面有人啊，你怎麼不早說？”
車夫大哥欲哭無淚：“我想說來着，您給我機會說了嗎？”說完，立刻走下馬車站在一旁，聖宇依舊站在車簾前。
車內又傳出兩句自言自語，“恩？怎麼停了？到了？”“小雪這丫頭，到了也不叫我。”
緊接着，帘子開，聲音的主人俯身就要出來。
而聖宇，就站在帘子前。
俯身的女孩與聖宇等高，察覺到身前有人，女孩抬頭。
二人的目光，相遇。
女孩一張臉不似微雪，有些清冷，標緻的五官比起微雪更勝一籌，一頭銀絲宛若九天上的銀河，瞳孔是和聖宇一樣的黑色。
若說微雪是傾國傾城絕世紅顏，眼前這一位，聖宇實在想不出可以用什麼詞來形容她。
微風吹拂，銀髮飄飄，銀髮與黑髮，交織在一起。
女孩的眼睛眨了一眨，又眨了一眨，毫無徵兆地伸出手，揉了揉聖宇的頭，“誰家孩子？怪可愛的。”
聖宇額頭青筋跳了跳，“三秒內不放開你的手，信不信我讓你後悔自己活在這個世上。”
“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女孩鬆開手，跳下馬車，看了聖宇一眼，“小屁孩，你是誰家孩子？”
聖宇：“大姐，我有名字。”
女孩：“你又沒告訴我。”
聖宇：“你也沒問啊。”
女孩：“好吧，我叫慕容奈羽，你呢？”
聖宇：“歐陽聖宇。”
“哦小雪他弟啊，叫你小宇好了。”奈羽張開雙臂，“來，小宇，跳下來，不要害怕，姐姐接着你。”
聖宇盯着她：“你把手放下。”
奈羽依言放下手。
聖宇輕鬆躍下。
“你還是叫我小屁孩吧。”聖宇抬頭，“我還有事要做，等我一下，小奈奈。”
奈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