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帝都賦 第19章 遇襲
燕拾一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似乎做了一場夢一般,只是台階上的那一雙腳印,卻清清楚楚提醒他,剛才的一切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
莫名其妙出現的白衣男子,又莫名其妙地消失,最後留下一句“記得要多讀書啊!”,燕拾一隻覺一切都是那麼地莫名其妙。
燕拾一想起白衣男子是莫敬天的知交友人,或許已經進入藏書樓會見莫老頭去了,只是當他自己進入藏書樓的時候,卻只見到莫老頭正窩在那裏,巴拉巴拉地抽着寒煙。
“莫老頭,剛才是不是有人來找過你?”燕拾一問道。
莫敬天抽完最後一口寒煙,將煙桿反過來倒扣在地面上,抖乾淨了裏面的煙灰,才說道:“來過!”
“人呢?”
“已經走了!”
“這麼快!”
白衣男子從自己面前消失到自己走進藏書樓,中間只是片刻的時間,說上幾句話的時間都不夠。白衣男子如此來去匆匆,到底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最後跟自己說的那句話。
“那人到底是誰?”燕拾一問道。
莫敬天頭也不抬,只顧着整理煙絲,“一個朋友!”
“你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朋友,簡直就是從天上下來的神仙一樣!”燕拾一戲說道。
莫敬天只是冷哼了一聲。
燕拾一見他不跟自己拌嘴,便說道:“你這朋友倒是奇怪,過來找你,跟你估計也說不上兩句話,卻陪着我聊了一兩個小時!”
“是嗎?”莫敬天言語平淡,心中卻知道了浩然劍還沒有跟着小子點明身份。
“對了,莫老頭,你那朋友最後跟我說了一句要我多讀書,到底有何玄機?”燕拾一問道。
莫敬天笑道:“還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就要啟程去面見儒聖了!”
燕拾一奇怪說道:“面見儒聖跟讀不讀書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儒聖是誰?”莫敬天自問自答,“儒聖是天縱之聖,可以說是儒家學派的創始人,雖然他自己並不這樣認為,只說自己“述而不作”,但也是由他開始儒家學派這個名字才開始正式為世人所了解。在儒聖之前,雖說也有儒家學說,但都是零零散散的,是他老人家上古之學傳承下來,延續下來的。”
“那有怎樣?”燕拾一依然想不明白自己讀不讀書跟見不見儒聖有什麼必然的關係。
莫敬天罵道:“臭小子,你真是愚不可教。像你這般不學無術,對儒家的知識完全不懂,等你見到了儒聖,他老人家考起你來的時候,你一問三不知,是不是會給他老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到那時,他老人家不救你之餘,興許還連帶着剝奪了你浩然劍主的身份。”
燕拾一笑道:“原來是表面功夫!”
莫敬天拿起煙桿,朝着他的腦袋結實地來了一下,喝道:“什麼表面功夫!這段時間你不單單要修行,還要分些時間出來讀些聖賢書才行。”
燕拾一隻能點頭,想到的卻是既然有求於人,那讀些別人的著作也是應該。
“莫老頭,聖廟到底有多遠?”燕拾一問道。
莫敬天說道:“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燕拾一不耐煩道:“別說這些沒用的東西,到底遠是不遠?”
莫敬天笑道:“我要去的話,眨眼就到。你去的話,估計得走上大半年!”
燕拾一一陣冷汗,“怎麼這麼遠!”
“那是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會讓你春季一過就出發,這樣正好剛在年底見到儒聖,正好可以給他老人家拜年!”
燕拾一一陣無語,不過也好,大半年的時間,足夠自己去讀一讀儒聖他老人家的書籍了。
就在燕拾一打算靜下來修行的時候,王太平突然來了。
“胖子,怎麼是你?”
想起自己還欠着這胖子的兩頓燒烤,燕拾一莫名有些心虛,不會是討債來了吧。
王太平卻似乎早已忘記了這回事,確切的說是燕拾一不開口,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說,跟曹破的那一場比試,他其實一點都沒有幫上忙。
“教宗他老人家有事找你,要你去一趟玄乾宮。”
自從教宗相中燕拾一這小子之後,王太平就沒少干這種跑腿的差事,就拿上次的事情來說,為了完成教宗交待下來的任務,想盡辦法,最後不得不偷了自己父親珍藏了幾十年的好酒,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任務沒完成不說,還連累得自己被父親狂揍了一頓。
王太平除了哀嘆自己命苦之外,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誰叫那個人是教宗,大乾皇朝修行界的第一人。
燕拾一聽到王太平不是來找自己討還燒烤,反倒放下心來,只是望了眼天色,月已中天,忍不住問道:“這麼晚還要過去?”
王太平也是無奈說道:“我也是沒辦法,教宗大人說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讓我一定要將你帶到!”
燕拾一覺得今晚的怪事太多了,傍晚時分,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跟自己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雖然最後被莫老頭解釋清楚了,只是白衣男子到底是誰,為何要告訴自己這些?現在教宗又要見自己,細究起來,自己跟教宗其實也不熟,見不上兩面,話也說不上兩句。
“知道是什麼事嗎?”燕拾一有些擔心會不會是個陷阱等着自己去跳。
今天修行的時候,他莫名就覺得煩躁,體內一直有股難以言狀的壓迫感,讓自己一直渴望殺人,這股壓力不去,他真的很怕出去外面,生怕一個忍不住便會大開殺戒。
王太平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教宗他老人家並沒有說。”
燕拾一想了想,還是決定就去一趟吧,王太平怎麼說也不會害自己。
“走吧!”燕拾一說道。
等兩人從原地消失之後,莫敬天才發現燕拾一這小子竟然連浩然劍也沒帶就走了。
“燕拾一!”
莫敬天衝出來的時候,哪裏還有燕拾一的人影,早已跟着王太平取得遠了。
燕拾一雖然去過兩次玄乾宮,但去的也只是乾武廣場,至於玄乾宮其它的地方,一處也未曾去過,更別說教宗的住處了,而這一次,王太平由於急着將他帶到教宗面前,走的是跟上兩次完全不一樣的道路,所以燕拾一隻能由他領着在皇城內奔走。
就在剛要轉過龍象街,再有兩條街就到玄乾宮的時候,王太平突然停了下來。
跟在他後面的燕拾一一下子挺不住腳,將他撞倒在地。
王太平卻沒有怪責他,站起來后只是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臉上神情肅然,如臨大敵。
“胖子,怎麼了?”燕拾一見他神情慌張,忍不住奇怪的問他。
王太平輕聲說道:“有殺氣!”
“什麼?有殺氣?”燕拾一驚呼一聲,這才想起自己這次出來,連鐵棒也忘了帶了,急忙問道,“目標可是我們?”
王太平說道:“還不清楚,對方不止一人,就埋伏在對面的樓頂上。”
燕拾一向對面的樓房望了一眼,正是京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
兩人等了良久,對面樓上一直沒有動靜。
王太平鬆了一口氣,說道:“或許是我多心了,對方的目標並不是我們。”
燕拾一點頭,目標不是自己二人,那是再好不過了,自己鐵棒沒帶,至於王太平,他對着小胖子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比較起來,如果這時同行的是李慕瑤,他便不會如此緊張。
“走吧!”王太平又等了一會,見對面還是沒有動靜,終於拉起燕拾一,快速地越出龍象街,沖向前方的長生街。
長生街並不長生,之所以有這樣的名字,是因為在這條街上,最出名的是幾家賣棺木的商鋪,整個皇城的棺材鋪都在這一條街上。
就在這時,二人身後,突然有利器的破空之聲響起。
燕拾一回過頭一看,只見兩道箭矢攜着狂風之勢正朝着兩人背後射來。燕拾一見狀,連忙將王太平推往一邊,而他自己卻朝着另一邊越開。
“嘭!嘭!”
二人剛好避開了那兩道箭矢,而那兩道箭矢卻射在了對面的牆上,爆破出兩聲巨響。
“誰?滾出來!”燕拾一恨道,“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
王太平卻知道今晚必難善了,在離開龍象街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伏擊之人並不是自己可以應付,只能等着書院的人前來救援,前提還是燕拾一能夠發揮出那天在乾武廣場上擊敗曹破的實力。
王太平甩出了一柄匕首,那匕首化成虹光,快速地往浩然書院的方向飛去,正是梅清秋送給自己弟子的,這匕首梅清秋一共打早了十把,十個弟子一人一把,就是為了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通風報信用的。倒不是梅清秋對今天的事有先見之明,而是京都裏頭對浩然書院不懷好意地大有人在。
王太平將匕首甩出之後,便放下心來,自己跟燕拾一二人,怎麼說也可以撐到書院的人前來救援。
在匕首從長生街消失不見的時候,龍象街那處有數十道人影從醉仙樓一躍而下,向著長生街這邊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