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不是你媽媽,你媽媽有四條腿
王基博搖搖頭道:“你那麼緊張幹嘛,我就是好奇問問。”
老民警不太開心,嚴肅道:“這不是你應該好奇的東西,我問你什麼你回答什麼就行,不要有那麼多話。”
王基博乖巧地點點頭:“沒問題,你問吧。你那個本子一共有多少頁啊。”
老警察:“你以前單位是什麼?”
王基博:“蓉師。你那個本子多少頁?”
老警察抬頭,看着王基博的眼睛,重複了一遍:“你以前是蓉師的?”
王基博點頭:“蓉師的,大二的導員。”
老民警確認后,覺得這倆人可能有點東西。都是一個學校的,年紀還差不多,一個有些帥氣,一個娘了吧唧捧着兩杯奶茶一直在嘬啊嘬。想到這裏,老民警看兩人的眼神漸漸就有些不太常規了。
“你跟着他幹嘛?”
“我沒跟着他,你本子有定價嗎?”
“是我在問你問題,你再胡攪蠻纏,我可以把你帶回去的?”
“我哪句沒有回答你嗎?”
老民警一愣,然後稍微回憶了一下,確實自己的每個問題對方都第一時間回答了,只不過對方還在後面摻雜了自己的私活。
“那個……你只要回答問題就好,等會給你提問的機會。”
“好啊,你繼續問吧。”
老民警做了兩個深呼吸,“你,為啥跟着他?”
“我沒有啊。”
“好吧。”老民警收起本子,揣進兜里,朝小民警招呼了一聲,“小張,你帶他過來,來來。”
小民警把魚陽焱帶過來,現在兩個當事人在一起了。
老民警擺了擺手阻止了正要開口的魚陽焱,對他道:“他說沒跟你,你為什麼說他跟着你?”
魚陽焱馬上道:“他跟了我一路,從秋夕路過來,我發現了就故意找不太正常的路走,然後在這條巷子裏兜圈子,他就一直跟着,都跟到我身後了。”
老民警看看王基博,“你怎麼說?”
王基博聳聳肩:“剛好順路而已,我沒跟啊。”
魚陽焱剛剛凝聚起來的高冷氣質被打擊得七零八落,已經接近破功發狂的邊緣。
老民警也怕這種牛皮糖一樣的人,不咬你但是膈應的你抓狂。他也不願意在這種人這種事情上浪費自己的時間,更何況這還是公共警力資源。
他朝王基博道:“耽誤你一會兒時間,我還要再問你幾個問題。”然後問小民警:“他的話問完沒?”
小民警點頭:“基本都問完了。”
老民警直接拍板,告訴魚陽焱:“那你先走吧。”
魚陽焱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王基博也不在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能現在脫離自己的視線,還能回去就從學校退學么。
老民警其實就是把兩個人暫時分開,他既然知道這兩個人都是蓉師的,那之後還會碰到一起。但是這種狗屁倒灶事情永遠沒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解決方法,能解決得了一時已經很理想了。
“你還要問什麼?”王基博嘬着奶茶,沒有一點眼力價地問道。
老民警心想你是真傻還是真的特別傻,誰都知道我故意拖着你讓他先走,就是單純地避免你又跟上去,我不想提什麼問題了,一點都不想。
“你問吧,我都可以回答。”
老子特么不想問,你不要逼我!
“那我問你吧。”
納尼????
旁邊一個騎着小黃地外賣員正慢慢地經過,上面自己裝配的藍牙音響正播放着一首《聽爸爸的話》————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為什麼別人在那吃瓜,.我卻在送外賣對着客戶說好話……
“你……你問……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老民警還想要留一點面子,把這一段演完。
“你的本子外面能買到嗎?”
魚陽焱沒有直接回學校,而是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掛了電話之後,他上了一輛公交車,又轉地鐵回家了。魚陽焱的家是租的,母子兩個人一個二十平的房間。雖然顯得擁擠,但是魚陽焱上大學后住校,只有他媽媽一個人住,反倒還寬敞了一點。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年紀的女人,穿着工作服的女人,掛了電話,跟工友講了一聲然後去主管那裏請了個假,挨了一頓訓之後在員工休息室換上自己的粗布衣服,整理好每個衣角之後,才走出寫字樓。
魚陽焱到家的時候,他媽媽後腳拎着兩個袋子的食材也到家了。
“你洗洗手幫我擇菜,吃了飯我跟你有話要說。”
魚陽焱習慣地回答了一聲,洗了手坐在一邊幫魚媽媽擇菜。魚媽媽今天還買了半隻鴨子、一塊魔芋和一根豬場,加上魚陽焱正在收拾的折耳根和洋芋,可以置辦一個對兩個人來說相當豐盛的晚餐了。
魚陽焱就一邊擇菜一邊一五一十地跟媽媽講着今天發生的事情,魚媽媽找出從不同的小罈子裏用瓷勺子挖出自己腌制的豆瓣醬、泡海椒、泡姜。泡海椒和泡姜改刀成片后,和切成段的蒜苗一齊下進八成熱的油里。家裏用的是菜市場打來的菜籽油,比超市買的油顏色更深。蔥姜蒜只要一下進去,小小的廚房裏馬上響起一陣噼里啪啦的水珠炸裂聲,房子裏瀰漫著一股叫做家的香氣。
魚陽焱把半熟的米飯里的水控出來盛在小碗裏放在蒸鍋底下,把米飯放在上面繼續蒸。
魚媽媽安靜地聽着,絲毫沒有影響到手上的動作,不到二十分鐘,一桌香氣撲鼻的晚餐就置辦好了。
“吃飯。”
魚陽焱聞言盛了飯,擺好了碗筷,動作一絲不苟。母子倆吃飯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魚媽媽從小就是這樣教育孩子的。
吃了飯,魚陽焱一如往常地站起來從旁邊的桌子上扯了一小節捲紙遞給媽媽,自己則站起身收拾碗筷。
“坐着說。”魚媽媽等兒子把桌子也擦乾淨了,這才正色講了一件事,“孩子你不姓魚。”
魚陽焱隱隱因為這次事情心裏有一些預感魚媽媽會拋出一些猛料,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消息。他先是不信,然後震驚,接着迷惘。
魚媽媽淡然地接着道:“你媽媽有了你之後就大出血過世了,老爺怕你陷入嫡庶之爭,成為犧牲品,讓我帶着你離開家族,一直隱姓埋名直到今天。”
魚陽焱糯糯道:“為什麼是今天?”
“因為這個。”魚媽媽從口袋裏掏出一隻龍紋玉牌,攤在手掌上遞給魚陽焱看。
玉色的牌子上此時居然散發著淡淡的黃色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