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畫畫的北北

周末是學生們的好日子，雖然平時也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但是周末是能夠正大光明不上課的日子。有宅在宿舍的，也有出去兼職的，更多的是出去逛街或者約會的。

魚陽焱和左芮悅約了十點，但是他早就習慣每天去學校旁邊的小公園晨練，早早地便起來，換上一身健身服慢跑着出了宿舍樓。

、小公園一邊很吵，大多是跳廣場舞的四五十歲的年輕少女們，另一邊比較安靜的是下棋的打拳的大爺。魚陽焱選了一處人少的位置，開始打拳。

他沒學過什麼古武，打的是一套學校教的十二式太極拳。這玩意兒就是健身用，打出來還有點好看。魚陽焱經常來這裏，人帥還會打拳，總有一些跟着五十多歲年輕媽媽來相親的三十歲左右的老阿姨，駐足旁邊圍觀。一開始魚陽焱還不太習慣，後來沒辦法也就被迫習慣了。

今天圍觀的人很少，有一個鬚髮潔白的老人站在離自己幾米的位置，仙風道骨鶴髮童顏，默默看着魚陽焱打拳。隨着魚陽焱幾輪打下來，鼻尖上微微冒汗，鍛煉也漸入了佳境，呼吸平穩悠長，舉手投足間不像初學者那般刻意。一直堅持着打了十八遍，魚陽焱才慢慢收功，雙手收回腰間，睜開眼看了看周圍。

見到老者時愣了一下，偶爾圍觀的人也有，但他從沒見過頭髮眉毛鬍子根根皆白又束得如此整齊的老人。看到老者也是一身練功服，於是雙手抱拳向老者拱了拱手沒有說話也算是打招呼了。

老者倒是主動開口了，雙手幹練地朝着魚陽焱一抱拳：“年輕人，拳打得不錯。”

魚陽焱有些汗顏地謙虛道：“只是體育課上學的健身的玩意兒，入不得高人法眼的。”

老人搖頭，眼中頗有些遺憾的意味：“不然不然，你只知皮毛，不得其根源。不過這也怪不得你，你知道什麼是夜走十二城嗎？”

魚陽焱搖搖頭：“不知道。”

“這不怪你，別說你是個年輕人了，就連很多老傢伙，也都不知道了。”老者邁步上前，扎了一個馬步，一手向後攏，一手向前微微抬起，“夜走十二城是古武太極拳沒有傳下來的一招，它背後還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當年宋朝有一員大將名叫馬變，陸上馬上的功夫都極為了得，最拿手的是一套太極刀法，裏面有一個守勢，就叫夜走十二城。你看我起手式是這樣，你現在握住我前面這隻手，然後用力推。”

“這樣嗎？”魚陽焱不敢太用力。

“你放心，夜走十二城的起源就是馬戰，別說你推我了，就算七八個小夥子一齊用力，都不見得能讓我後退分毫。”老人說著氣勢一轉，整個人給人的感覺真的像是騎在馬上的沙場將軍一般，沒有絲毫太極拳常見的綿柔感，然後大喝一聲：“用力！”

魚陽焱用力一推。

老人噗咚，咕嚕嚕地往後滾了十幾個跟頭，一下子沒了仙風道骨的范兒，灰頭土臉不說，額頭鼻子都擦破了皮，臉上也青了一塊。

魚陽焱嚇了一跳，連忙上去扶他。

老人順勢抓着他的手，大喊起來：“大學生打人啦——就是他打我——還推我啊————”

這帶着古老唱腔的勇訛響起，圍觀的人齊齊往後退了一大步。魚陽焱傻了，劇情轉換的太快，剛才還武俠修仙呢，轉眼就變CD市生活，大腦處於運算不過來的狀態。

現場有從頭看到尾的還給後來來的那些人補劇情，先是怎樣怎樣，後來又怎樣怎樣，說到高潮后恨不得擊節點贊，就是沒有一個想出來問個究竟的。

倒是有人報了警，404出警速度很快，十五分鐘不到，兩個民警就出現在現場。

有監控攝像頭還有圍觀群眾，真實情況一目了然，老頭被帶走了。魚陽焱一頭霧水一身冷汗，有一種差點損失幾十萬的驚悚。

王基博雙手插在兜里，遠遠地站在公園的一角，看完了這一出由他導演的鬧劇。

老頭的片酬————兩千塊錢。他要是運氣不好，可能被罰五百，運氣好就是批評教育。

花錢不花錢的，對王基博這種非人類來說，是一件非常無所謂的事情。他找了老頭之後，還有時間跑回學校跟着魚陽焱一路過來，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他的黃氣有跟任何絲線相連。王基博現在搞不準這種情況，但是他也不着急，起碼確認了這是一個沒有任何護衛的豪門子弟。其實有沒有護衛隊他來說，也無所謂，他就是單純的因為沒見過而好奇。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一通的魚陽焱匆匆忙忙地趕回學校，洗了澡換了衣服，再匆匆忙忙地下樓，到校門口和左芮悅打招呼的時候，剛好十點整。

本來以為左芮悅會像一個女俠一樣的性格，沒想到卻穿着一lo服，吸引了一路的目光，回頭率在785.9152464%以上，簡直沒天理。

“你怎麼會喜歡做lo娘？”下了車，魚陽焱是在忍不住還是問出了一路憋在膀胱里的問題。

“因為喜歡啊。”左芮悅給出了一個非常出人意料但是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師父說我不必在意世俗人的目光，只要不是作惡，盡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心情才能舒暢，念頭才能通達，對功夫進境也是有好處的。”

“呃……我是太太懂，不過聽上去你師父是個非常有智慧的人。”

左芮悅聽對方誇讚師父，心裏便也跟着一起高興，給魚陽焱的評價提高了那麼幾分。

秋夕路人流每天都那麼多，甚至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個lo娘在這裏拍照，左芮悅也被當成類似的lo服愛好者，走到哪裏都能吸引來大量的目光和關注。

魚陽焱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約會，一點約會的氣氛都沒有，反而更像是一個帶着lo娘出來拍照的猥瑣大叔。只不過自己這個“大叔”的年紀有點小，不但一點也不油膩，還有點帥氣，倒讓不少駐足的小姐姐們不斷送來秋波，似乎有成為他的專屬lo娘的意思。正彷徨不知道怎樣打破尷尬的時候，身旁的左芮悅忽然招手，“北北————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