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活着都不容易
葉峰之前跟蹤湯晴隊伍不少時間，從他視角中湯晴這人做事有理有度，成長環境怎麼說也是有些地位的家族，不應該是一個乞丐。
可事實湯晴就是個流浪兒。
此時，湯晴被一夥大幾歲的同行欺負，對方五個人，沒什麼男女有別，把她踢倒在地上不夠，還一陣拳打腳踢。
湯晴無法反抗，只能卷着身體抱着腦袋被動防禦。
她不哭一聲，同行門打了一陣后塗著唾沫離開。
“為什麼大哥你不出手相救？”沖虛爐里安蒼民不忍心，一直在叫着。
葉峰身為爐子的主人，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卻一直無視，不是想揭破安蒼民幻想道德楷模，而是在錦雲渡業陣插手干預，那跟干預一個人命運軌跡是等同的，就算湯晴能僥倖度過，結果要受巨大影響。
再則插手的人也會跟着受影響，而兩人非親非故，憑什麼冒險。
“大哥你別走，就算不干預，看着別人的經歷，也能有收穫。”沖虛爐里安蒼民喊道。
葉峰一聽覺得有理，於是正式進入湯晴的世界。
在這裏，他只要不出手就只是一個路人，不會受到影響，而且相對這個世界‘人’，他也是透明的。
此時湯晴等確認同行不會回來，才微微顫顫的爬起來，小拳頭緊握着望着同行離開的方向，道：“我不會一直是乞丐，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取代風冷光，成為你們膜拜的神。”
湯晴氣虛，但眼神異常堅毅。
“隊長你一定可以的，後來的你，真的距離洞天強者不遠了。”安蒼民在沖虛爐里熱淚盈眶。
葉峰很是無語，他不負責的猜想，若是安蒼民不走上修鍊之路，怕不是參加最狂熱的信徒組織。
這時環境出現變化，湯晴瞬間十多歲的樣子，衣服乾淨了少許，面貌跟而今有幾分相像。
這就是錦雲渡業陣特點，跟隨陷陣者記憶點變化而變幻，成長軌跡會跳來跳去。
作為旁觀者，葉峰看得分明，但陷陣法的人是看不出來的，畢竟是真實經歷過。
湯晴此時遇到麻煩，是被一個公子爺看中，讓人強行擄走選去當小妾。
公子爺是風冷光城祭司的小兒子，從小備受寵愛無法無天，大街上搶民女不是第一回，路過的人見慣不怪，甚至停下看一眼都不願意。
湯晴眼睛裏一陣絕望。
沖虛爐里安蒼民大哭咆哮，讓葉峰出手相幫。
“想在見到你看到的隊長，就閉嘴。”葉峰傳音進爐子。
安蒼民立即停下嚎叫。
毫無意外湯晴被抓走了，場景又有變化，不知是什麼時間，湯晴被人從祭司府扔出來，她渾身淤青，嘴裏掛着血絲。
府邸的門關上，湯晴才爬起來，望着府邸眼神里儘是冷厲，嘴裏自語道：“辱我身軀，羞我靈魂，我都記住了。”
路過的人被嚇得紛紛跑起來遠離。
湯晴不為所動，她微微顫顫向著城中神殿移動，她的身體太虛弱了，不過是十里路，從早晨到傍晚才到。
神殿夜晚不開放，所以守廟的侍衛見湯晴要進殿用長槍驅趕。
湯晴委屈一下爆發，指着神殿大門內吼道：“神個屁，他有什麼資格？難道見我是乞丐出身所以歧視，讓那祭司兒子羞惡與我，呸……你算什麼神……”
神，那是信徒心中至高無上的存在，那曾有人如此膽大妄為，所以那些個侍衛，路過人紛紛嚇得跪地磕頭。
“不過是修鍊上去的人而已，有什麼不能指責？給我機會我也能！”湯晴對周身人的狀態非常不屑。
眾人怕神怪罪下來，嚇得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廢，太廢了。”湯晴罵著歪歪扭扭想進大殿，她要去推掉神像。
如此行為結局必是要城中百萬信徒問罪，但心有死意，湯晴是一點都不懼。
“給你機會，你能修上去？”一道人影突然出現，是城中居民信仰的神，風冷光。
風冷光身資挺拔，雙眼如是泉水般清澈，比那神像還吸引人。
湯晴當然是認得的，但心不存敬意自是不在意，她回道：“當然，給我百年，你必將被窩踩着在腳下。”
這話無疑是狂妄無知，修神若是那麼好修，百萬人怎麼就尊一個。
風冷光卻沒有露出一點鄙夷，望着殿外淡淡道：“前些日子，有個長得很胖的修者，來拜訪過我，告知近日有人登門求見，是一個小乞丐，說若是給他機會，他年我神境有望，也該是你了。”
湯晴愣住，因風冷光話，也因那如春風般讓人舒暢的語氣。
“難道是那個死胖子？”葉峰也異動。
“你想百年內超越我，那我給你機會吧。”風冷光屈指一彈，向湯晴打進去一套心法，而後道：“心法是乃我自悟，希望有一天你修習后超越我，到時候我可拜你為師。”
湯晴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為自己之前辱罵的話趕到臉紅，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風冷光城百萬信徒，我幫你保管百年，走吧。”風冷光揮手把湯晴打飛，直接飛出城中落在百裡外山中。
葉峰的視線也跟着湯晴而動，沒辦法看風冷光是否在打飛湯晴后說關於那個胖子的事，所以心裏頗感遺憾。
這時環境再次轉移，湯晴修鍊二十年景象不斷變化，最終在風冷光城五百裡外建造一座有着一萬人的城池，成為城的守護神。
二十年的時間，足於讓湯晴知道修行不易，當年的自己是何等狂傲。
她想告訴風冷光，這二十年走過什麼路，遇到過什麼人。
可每次到冷光城外就怯步，匆匆往回跑。
只能在深夜時分，在城北面山上自己的靜修地遙望風冷光城，想念自己有名無實的師父。
“嗚嗚……隊長過得太苦了，她太孤獨了。”沖虛爐里安蒼民沒停下哭。
葉峰一直想震路把安蒼民煉化算了。
修行之路誰敢言輕鬆，誰不是獨自品嘗孤獨。
說起來，凡人無能為力的事多了去，而其他生靈沒有開靈智更慘，就是別人眼中的營養來源，在自然規則下一輩子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