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1再來亦是如此(50)
“還說,這匹好貨若是以西門浦的名義賣出去,西門芣就會回來,到那時,西門家族就沒人與你們掙了,因為西門芣一門心思只有報仇,等到西門家族的正統血脈易主了,你們想幹嘛就能幹嘛了,對嗎?”
那群老人相互看了看,都從對方臉上探到深深的疑惑。
難道於息剛才一直在這兒?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哈哈哈,好笑,您們蹉跎幾十年了,怎麼還如剛入道一樣呢?她說這是批好貨,各位,西門浦是西門家正統繼承人,他有責任護好西門家族,護好你們,還要把西門家族運行好,那麼請問,如果這批貨物真是好貨,為什麼西門浦不拿來賣了運行西門家族和華商呢?他何必埋在郊區不讓你們知道。”
於息話說得滿是氣勢,那種吞山河咽江海的憤怒,越發焚燒她僅存的理智,“各位都是西門家老人了,是看着西門浦長大的,當初,咱們姑父路邙山給西門老爺下藥,奪了他的父愛,他一個年幼喪母又從未體會過父愛的孩子,西門老爺逼迫販毒,逼着他從小混街頭巷尾,當初,西門芣有怎樣的野心,你們比我更清楚,他好不容易做了件對你們有宜的事,你們反而埋怨他鬧孩子脾氣,那你們想過沒有,那時的他,真的是個孩子啊!你們呢?”
“一年多前,我受*市警察廳廳長李懷潸命令,暗查西門浦販毒確鑿記錄,我以為,真的只是華商而已,他一個老大,定是十惡不赦的,但我沒想到,我上司給我挖了個坑,西門浦背後不止華商一個大鱷,還有西門家族一群餓狼。
他讓我查,我便查了,西門浦心善,我幫他,沒害了他性命,他這才保住我。不怕告訴各位,前些日子,就是老爺子去世那段時間,這些東西都是由我提純的,只是我做的那批被警察繳了去,連方子都沒留下,這批貨是蔡淺攸三天時間拿出來的,這樣的東西,你們不確定一下到底是不是血咯息嗎?”
“這種東西,不僅可以讓西門浦身敗名裂,讓西門家族葬身地獄,還會害死你們的錢主,讓整座城市變成停屍場。若我這麼說,你們還敢拿出去賣嗎?”
說地急了些,於息漲紅了眼眶,有些晶瑩按壓於眼眶,彷彿欽刻傾盆而出。
“我媳婦說了這麼多,不知你們可有明白什麼?”恰是悄無聲息時,一素人攜清風徐來。
“各位都是我的長輩,按道理我該敬着,只是西門家族有族規,你們觸犯了,我身為當家人,自要秉公處理。”
西門浦出現時,蔡淺攸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她身邊這群老東西,怕死的很,不過一會就將槍全放下了,即使對方只有兩人。
那邊虎視眈眈,“新老爺,你派人監視我們了嗎?”
“並不是,只是這幾箱毒藥有人守着,你們動靜不小,我想不知道都難。”
“錯是犯了,也是有歹人挑釁,還望新老爺念着舊情,能夠寬恕一二。”
他們不問,西門浦憋不住:“自然,只是眾位不想知道這箱子裏裝的是什麼寶貝嗎,值得新老爺藏私?”
眾人面面相覷,面上表露出疑問,還有惶恐。
“蔡小姐,你雖不是我家族眾人,但是聽一聽,也無妨,畢竟是你白給我的。”西門浦攔了於息在身後,將前幾天晚上與她說地話盡數說出來,“那隻老虎躲在山上,倒是抓了不少蛇,蠍子啊,這麼多貨,裏面全是毒,用蔗糖麻藥,安定等等里裡外外塗上幾層,就以為我查不出了?”
這話一出,對面那群處變不驚的老人們終於變了臉色,連話都說不出了。
這種東西賣出去,害得可不止西門浦,西門家族了,會害了天下人。
西門芣,是個歹毒的,為了讓西門浦身敗名裂,居然喪心病狂到這種境界了!
“長輩也有不少有癮的,不如我免費提供,要多少給多少。”
那群老傢伙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慘白了臉色,硬是扶着下人才走出涼亭。
“晚輩瞧着,您們臉色不太好,我就不留了,來幾個人,送回去休息吧。”
欽刻,涼亭內,只剩下管家與蔡淺攸了。
“管家,你還打算護着他嗎?”
寧願護着他一個下人,都不願護着從小愛護的西門浦嗎?
管家幾乎要跪下了:“少爺,二爺在山林里待的夠久了,您就放他回來吧!”
西門浦有些抓狂了,恨鐵不成鋼地望着管家,咬牙切齒怒吼着:“放他回來,他會給我鋪一條死路,他不像我,會允許對方活着,他會殺了我,絕對不留情面。”
為什麼在管家眼裏,吃苦的只有西門芣,做錯的只能是西門浦,就是這種情況下,管家也要護他一條狗呢!
“管家,我敬重您,您教導我十九年,您跟在我身邊的時間,比我父親都要長,我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希望你能護我一些,只是,您令我失望了。”西門浦堅硬的背過身,他在掩蓋,脆弱的樣子不該有管家同情。
“砰!”
蛋殼混雜泥土,空氣中突然填了幾味火藥味,還有灼燒的熾熱。
西門浦惶恐轉過頭,當於息手中那把袖珍手槍時,陽光晃過眼睛,留下暗斑,他心慌了。
輕輕喊了句:“於息。”
於息不會同情他,“優柔寡斷,我報仇而已,不用跟你報備吧!”
他這才看清,流血的,是蔡淺攸,而不是周管家。
“對不起,媳婦。”
“我要是讓你殺了他為我道歉,你怕是也做不到吧?行了,那個給你,這個,我慢慢玩。”她只是打斷了蔡淺攸雙腿,並未害她性命。
這人原形畢露后,總是端着,於息也算着了個機會,好好教育她了。
她面不改色,只是失血過多蒼白了些,“於息,你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拜蔡大小姐所賜,我是個犯人了。”
於息從箱子裏拿了幾顆血咯息,直接塞到蔡淺攸嘴裏,又掐着她脖子令她咽下,從身上拔出一把匕首,來回摩擦她富滿膠原蛋白的臉頰。
“你那麼崇拜她,不如嘗嘗,這血咯息,究竟是什麼欲仙,欲死的滋味。”手腕輕輕用力,那刀嵌入臉頰,欽刻,迎來一聲尖叫。
這毫無徵兆的舉動看的西門浦都變了臉色,蔡淺攸在慌亂中,胡亂用手退着於息,而對方則很輕鬆的將她的胳膊給卸了。
“不夠味吧,這安定無色無味,可是你給丁昕娜讓她給我下的,不如,你也來嘗嘗?”
於息直接灌了整包粉末,這樣還不過癮,將她身上又捅了幾個血骷髏才算結束。
安定是蔡淺攸給丁昕娜的,那東西孕婦食用可不好,若不是丁昕娜那邊的暗探替換了藥品,今日於息就來不成了呢。
“你該慶幸,先前我跟着黑老大混過幾次,手法熟練了些,要不然,你早就疼死了……”
蔡淺攸被,玩沒了氣,於息這才解恨,又命了人碎屍,給西門芣寄過去,才算完事。
管家安排在地下室,西門浦不會殺他,於息也知道,只是命那群看守看得仔細些,不逃出來就行。
她割蔡淺攸那天,西門浦一直憂慮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個患者。
為此,她解釋着,“我沒病啊,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只是警察這層皮衣幫我掩蓋住了,你若是不信,問了我之前跟過的人,你就清楚了,若是不喜歡這樣的於息,那可不好意思髒了您的眼,放我離開就是。”
這一番說下來,西門浦才算放心,“無事就好。”
於息微愣,隨即咧嘴笑了,“相比警察,我更喜歡待在黑堂子裏的滋味。”
西門浦一直寵溺地看着她,也沒因她話露骨而有一點微動作。
兩人就露骨談了半天,終究是於息先忍不住吐出來,西門浦邊心疼拍打她背部,邊笑着說,“這種事情,還是等孩子生下來再討論吧。”
經過這件事,西門家族的事情處理起來也不算棘手了,西門浦臉上也不止呈現病態了。
解決了蔡淺攸,也算斷了西門芣的三頭六臂,他暫時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畢竟一個孤家寡人,爬上下一座高山還遠着呢,既然找不出究竟藏在哪,不如過好當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於息還是待在家裏,偶爾看看電視——“最近,近幾年暴火的影后丁昕娜捲入豪門事件引起廣大媒體的強烈關注,不僅如此,陸續還有爆出丁昕娜潛規則上位事件,這些事,在娛樂圈裏鬧的是沸沸揚揚……”
她日子過得順了,時間也像流水一般瞧瞧逝去。
於息也絕沒想到,她肚子裏懷的這個如此不安分,離生產還有一個月多呢,他就急着出來了。
醫生讓她順產,她就乞求剖腹產,最後還是理智戰勝疼痛,順產。
努力了兩三個小時吧,就在於息快要放棄的時候,一聲“哇”,叫醒了她的理智,她才輸出一口氣,累的連睜眼的力氣都散了。
她醒來時西門浦正守在身邊,眼眶紅的像個兔子,於息第一次覺的,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愛哭,疼的不是他也哭的這麼厲害。
心中是暖的,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揚,於息笑了笑。
“乖,我沒事。”
西門浦表情越發難控制着,直接起身抱住於息,哽咽道:“媳婦,我錯了,我好害怕……”
當他候在手術室外,看到綠色亮起的“手術中”,聽到那一聲聲慘烈的叫聲,他的心臟從未這麼加速跳動過,一想到於息有可能出什麼事情,他就害怕地連呼吸都不會了,渾身難受。
這人是真的害怕了,身子在不停抖動着,即使隔了布料,身上那股涼意還是能感覺到的,於息只能放柔聲音安慰他,“西門浦,你是個父親了,多大了,還哭啊?”
他這才放開,小心翼翼地扶着於息起身。
“被醫生抱去了,我派了保鏢看着了。”
遭到於息一頓白眼后,西門浦也不覺羞愧,“是個男孩。”
“男孩?就男孩吧。”
於息更想要個女兒。
她剛嘆息一聲,西門浦立馬緊張了:“你餓不餓媳婦,還疼嗎?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的,是不是要見兒子。”
於息無語地看他兩秒,見他又着急着要說話,連忙截住,“我沒事,不用叫醫生,也不用抱孩子,身上不痛不癢,我好得很。”
西門浦被哄愣了,也沒抱怨,乖乖待在她身邊,像個忠門犬一樣。
“不過,餓是餓了,你幫我送些吧!”現在看這張臉,於息還真看不下去了,一副眼巴巴瞅着你恨不得把你吃了的神情,誰受得了。
西門浦沒說話,掏出手機撥個號,“做一頓月子套餐,要兩份,送到醫院來。”
“為什麼要兩份。”
“我聽說女人最怕胖,坐月子又是長肉的時候,媳婦不用怕,我陪你胖。”西門浦眼睛還是盯着她,像是看着巨寶,生怕漏看一眼她就被偷走了。
於息撇撇嘴,露出笑來:“隨你吧!”
醫院裏頭統共帶了四天,於息就壓着西門浦出院了。
那壓得硬是不許她離開病房半步,說什麼樓道風太大,坐月子的不能吹風,又不知打哪弄來四床棉花被,裹得於息每天就像待在浴缸似的,還不許醫院開空調。
他推了一個月的工作,天天盯着於息,陪的於息懷疑他精神出了問題,好不容易說服他出院,結果出院呢那天,於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又不是接老大重傷出院,只是生完孩子回家養着,用得着興師動眾請來十幾輛車的保鏢,把她里裡外外裹了三層棉衣,這臉面都丟到醫院外了。
回到家,換於息忙活了。
西門中人不知打哪探得的消息,幾百口子坐飛機的坐飛機,划遊艇的划遊艇,半個月下來,粹御山莊就沒安靜過。
於息作為這個家的女主人,自然得下去接待着。來的都是婦女兒童,西門浦插不上嘴,整日裏凈陪着孩子研究菜譜去了。
好不容易出了月子,西門浦沒復工,倒是來送禮的人少了。
為了以防萬一,兩人沒給孩子辦滿月酒。計劃這日裏,謝絕所有客人,一家三口溫馨着美美和和吃上頓飯,就算過去了。
就是這天晚上,西門浦在廚房收拾碗筷,於息做個月子,他倒是學會了如何做個廚師,靠他的本領,考個廚師證應該不難了,一想到這,於息看看懷裏剛滿月的寶寶,開始打算以後。
西門浦出來時,就看見於息抱着孩子發獃,她墨水般盈透的眼睛裏除此閃現了絢麗多彩,像是暖陽下鼓鼓噹噹的泡泡,那種美好,令他心中暖暖的,他想停在這一刻,不再出去了。
“媳婦,明天,去民政局吧!”
他亦坐在沙發上,讓那人依靠着。
“…好。”兩人依偎着,像是心有靈犀,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於息看着寶寶的睡顏,用行動訴寫溫柔,她有孩子了,做了母親了。
多久沒這麼安靜了?以後還會有機會嗎?
即使此刻時間只是漫遊,但兩人都清楚,西門芣馬上就回來了……
西門浦笑着,這個鏡頭不知引了多少人駐足觀望,牽動多少姑娘心中弦啊。
關鍵是那手指握住電話的另一頭,這毒場叱吒風雲的人兒,終究是為了那家女兒捨去了鐵血無情。
西門浦站在民政局前,對着電話那頭:“媳婦,我們該為咱兒子取個什麼名呢?”
她的戶口本不在身上,怕是落在小區里或是警局了,他本想派個人去取,於息卻想自己一個人去。
那邊表示不想麻煩,讓他隨便取一個就是。
“取個有瑞頭的就行,我想讓他一輩子都平平安安的。”
西門浦答應了,還沒聊上兩句,家裏那邊打來電話,於息擔憂孩子,讓他先接。
“浦爺,您回來一趟吧,孩子…出事了!”
……
於息掛了電話,接着翻箱倒櫃。那斷時間過得渾渾噩噩,她也記得李懷潸把戶口本送回來了,只是着了好久都未曾找到。
突然,心口一痛,她忍受不得,眼眉縮成一團,整個人像個蝦米,弓着身子捂着心口,忍了好半天,有所緩和了。
再抬頭看看,蒼白爬上臉頰,連嘴唇都被於息咬破了。
“孩子……”
她突然想起西門浦因為什麼掛了電話……
於息哆嗦着拿出手機回撥,電話那頭卻一直提示不在伺服器,這下,她整個人都像剃了骨頭,癱在地上起不來身。
“不,一定不會的。”
她掙紮起身,手上用了全力,卻無法支撐癱軟的腳趾動一下。
於息都快急哭了,就是這時,電話響了,是西門浦。
連忙接了電話,於息手掌哆嗦着,聲音也哆嗦着,“西門浦,孩子怎麼樣了?”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於息哭了,那拳頭大小的器官,像是落入水中,處處受限制,“我問你孩子怎麼樣了,西門浦,你說話啊,我的孩子怎麼樣了?他沒事的,對吧?”
她是上岸的魚兒,是折翅的老鷹,是丟了尾巴的狼,是沒了牙齒的老虎……她是個母親,渴望孩子安康的母親!
“於息,對不起,西門芣來過了,我讓人去接你了,你別亂跑。”
“她回來關我什麼事!”於息暴躁怒吼一聲,眼淚連忙變作洪泉,噴涌而出,“我只問你我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
“…地上有一隻試劑,裏面…裏面的藥劑沒了,孩子送醫院了,正在搶救。”
“啪!”
於息摔了手機,氣憤便化作動力,疏通她整個經絡。
一個孩子,剛滿月的孩子,西門芣居然連個孩子都不放過,他還是人嘛,是人嘛……
她摸了摸身上一直裝着的袖珍手槍,確定還在,又從抽屜里抓了幾張鈔票,下樓了。
不動手挖出他老穴,於息已經給他臉了,如今,他居然這般挑釁,當她於息真是泥巴,弄不死他?
車庫裏有她幾輛車,於息一路飆着公路,十分鐘后,在聖洐會所找到了藍宇毅。
她將槍拍在桌子上,其餘人皆嚇跑了,藍宇毅也被她臉色嚇到了。
“想知道什麼,不用威脅我,我都說。”
“查,西門芣。”
又是一路狂飆,於息來了醫院。
“孩子呢,怎麼樣了?”
西門浦正站在手術室門前,魂不守舍地,見着於息,只是哭着不說話。
於息心中一涼,許是着急,她抬槍指着他:“西門浦,我問你,我孩子呢!”
“媳婦,我錯了,我不該放縱西門芣,我錯了,我錯了……”
這下,於息心中那跳湖,冰上了。她心中麻麻地痛着,又是忘了呼吸,忘了子彈上膛,忘了西門浦也是孩子的親人。
於息沒了表情,他不哭不鬧,只是沉默一會後,淡淡說著:“西門浦,算了吧,我們算了吧,你殺不了的人,我替你做了,以後我們,算了吧,算了……”
於息走了,西門浦不敢攔她,他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姿態攔她,也許,十年前崩了西門芣,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孩子沒了,他徹底留不住於息了。
他帶在手術室門口,醫生告訴他,孩子的屍體已經由於息帶走了。
一會後,他接到電話,那邊說,管家死了。
夫人突然闖進來,一聲不吭,留下一顆子彈就走了。
再之後,他又收到電話,監視於息的人,全聯繫不上了。
西門浦還是沒有絲毫動作,一直到了下午,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
“哥,我是藍宇毅。”
……
只一個星期時間,西門家族又亂了。
先不說西門浦這個供貨商停了所有交易,讓有毒癮的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四處酬貨。毒品,槍支,凡是在西門浦權限下的生意,都被他停了,他派了所有人,查一個叫西門芣的人。內行人知道西門浦喪子,與西門芣有關后,便不再說什麼。這些老大手裏還是有存貨,等西門芣出現,生意就會接着運行,他們沒必要觸摸逆鱗,一切按着新老爺意思去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