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一切的源頭
連君墨卻沒在乎厲驚辰的話。
甚至還點了點頭：“是啊，我該死，但我死之前，也得把我該做的事情做了才對。”
他說著似笑非笑地看了慕離焰和厲驚辰一眼。
“你們對我的了解，比我想像中還要多一點，那你們能猜到我想做的是什麼嗎？”
厲驚辰沉着臉沒說話，慕離焰則是眉頭微微一挑。
相比於厲驚辰，她、或者說沈沐漓，對連君墨的了解要更深刻一些。
雖說剛知道他殺了自己家人的時候慕離焰也受到了震驚，但一想到連君墨實際上的性格，再想想他的經歷，倒也不是特別意外的事情。
所以連君墨問起的時候，她便自覺地發散思維了一下。
然後，她陰沉着臉色慢慢開口了。
“你會因為心中的恨屠殺連、付兩家的人，不會也因此想要攪亂楚、夏兩個國家吧？”
“而那些殺不死的人，就是為這個準備的？”
連君墨驟然大笑。
“哈哈哈哈，小王妃啊小王妃，沒想到你對我竟然能了解至此。”
“可惜了，你若不是南楚皇室的人，咱們還能做個忘年知己，已經難得有這麼了解我的人了。”
他說著笑着搖了搖頭，還抬手捋了捋鬍子，看起來一派慈祥，但眸中的寒意卻是遮都遮不住的。
慕離焰冷着臉道：“我也覺得可惜，可惜我沒有早點認清你的真面目。”
厲驚辰則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問道：“是你在一直針對焰兒？不止是不死人，那些刺客也是？”
連君墨嗤笑了一下反問道：“難道不是你的側妃在一直針對她嗎？我只不過是幫忙推動了一把而已。”
“所以你就是秦家和古家幕後的主人？”
慕離焰也在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緊接着她又道：“你掌控的恐怕不止是這兩個家族吧？看來你是真的打算攪亂兩國之間的關係……不，應該說，你已經在這麼做了，而且一直在這麼做。”
“所以……和南楚蕭太后聯手、幫她剷除異己、影響她決斷的人也是你？”
有些事情看似毫無關聯，但只要找到了那根線，所有看似無關的事情都會串聯在一起。
而那些以前讓人想不通、猜不透的事情也如撥雲見日一般明朗起來。
慕離焰這一猜測，連君墨又忍不住笑了：“好，好啊，小王妃，你對我倒是了解得很。”
厲驚辰極度不喜歡這老傢伙和慕離焰說話時開心的語氣，臉色頓時更冷了。
他沒好氣地冷笑道：“枉你自覺深愛付家小姐，卻和南楚太后苟合，聯手逼迫焰兒去和親，你這樣也有臉提起付家小姐嗎？”
連君墨不以為然地笑道：“我與南枝互為知己，蕭氏不過就是我手裏的棋子，既是棋子，為何不能拿來宣洩？”
“南枝若還在，自然能理解我，至於你們，哼……你們是什麼想法、什麼看法，與我何干？”
厲驚辰身子一動，就要動手，誰知慕離焰卻一把按住了他。
他不解地看了慕離焰一眼，慕離焰卻只微微搖了搖頭。
之後，她便又看向了連君墨。
“你的事情，我們也不想多管，我只問你一件事。”
慕離焰的表情也不太好。
她皺着眉頭問：“既然你就是蕭太後身后那個人，那日厲驚辰差點殺了慕衍之和蕭太后，你為何不出手？”
“若你是那人，你不會看不出來，厲驚辰那樣的狀態堅持不了多久，你只要多拖一會兒，完全有機會把我們兩個一起殺掉。”
連君墨笑着搖了搖頭：“那可不行，他我是一定要殺的，但不是那個時候。我還要留着你們來擾亂兩國的關係……”
“可惜啊，你這丫頭動作太快，急着將戰北王府的人都帶走了，若不然，他們就是挑起兩國矛盾最有利的武器，不是嗎？”
慕離焰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要知道慕衍之現在對她是因愛生恨，蕭太后更是因為自己兒子的不爭氣恨絕了她。
如果當初連君墨沒有離開南楚，而是鼓動着他們母子二人不顧武將們的想法殺掉薛青梧和溫氏，那南楚那邊肯定先要亂了。
而她也不可能放任不管，一定要找南楚皇室討個說法的，甚至有可能會帶着琅音閣的人殺回去。
到時候連君墨再像如今一樣把她的身份一公開，那可真就亂了套了。
當然，其實現在她的處境也不太好，但至少她的家人朋友都是安全的。
即便是夏宇溟的人，也不可能突破影暗和琅音閣的聯手護衛動她的家人朋友。
連君墨倒是沒管慕離焰的反應，而是笑呵呵地指了指厲驚辰，“好心”解釋說：“其他事情無所謂，還得多謝小王妃你在南楚皇宮大鬧，才讓我又找到了他。”
“又？”
慕離焰轉頭看了厲驚辰一眼，之後緊皺着眉頭問：“你這話什麼意思？和他全家被滅有關？”
連君墨面上的笑意就沒有淡去過。
他十分滿意地開口道：“你能這麼快反應過來，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
“沒錯。”他看向臉色十分難看的厲驚辰，語氣聽起來更滿意了，“失而復得，這是我從未想到的事情。我還以為他已經死了……”
“可惜啊，沐漓丫頭已經過世了，不然我還得謝謝當初她把這孩子救下來。”
“要是當初就知道厲驚辰就是那個孩子，我斷然不會等到今日，那樣一來，他也就沒有如今的成就了。”
厲驚辰面色一寒，冷然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慕離焰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她能猜到，連君墨接下來要說的話，決計不是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連君墨笑呵呵地開口說：“想來你們也發現了，那些所謂的不死人，除了輕易死不了也沒有半點好處。”
“它們的實力如何，還要取決於他們生前實力如何，那種被小王妃你一刀就砍到報廢的，不要也罷。”
“我一直在尋求真正的高手，把他們做成不死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連君墨的語氣很平淡，就像他說的只是在尋找一件什麼合適的工具，而不是尋找合適的人將他們殺死一樣。
“那時候，我遇到了一個看起來實力並不強的人，但他情緒一激動，實力居然大漲，甚至還殺了我最得力的屬下。”
“其實屬下死了沒什麼，能發現這樣一個血脈特殊的人，才真是一件幸事。”
他一邊說著，面上的神情漸漸變得興奮起來，眸中也已經迸發出了有些瘋狂的光芒。
“最讓我覺得幸運的是，不止那個人，他們一家人都有那樣特殊的血脈，不管是他的兒子、侄兒還是孫子……這對我而言簡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你們明不明白？如果是個活人，這樣的血脈會對身體有傷害，不可能一直如此，一旦他成了死人，那微不足道的傷害根本就無所謂。”
“有這樣一家人在，我能做出更強的不死人，甚至還能利用他們特殊的血脈，嘗試着植入到別人的身上，說不定也有這樣的效果……”
他越說越興奮，厲驚辰和慕離焰卻是越聽越震怒。
厲驚辰差一點就要動手，偏偏沉浸在興奮中的連君墨又再次開口了。
“可惜了，這一家子都是倔骨頭，寧死不肯從我，所以我屠了他們全家，反正……死了也一樣要為我所用，有什麼區別呢？”
他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獰厲，之後看向厲驚辰的時候，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初聽說跑了兩條漏網之魚，我還覺得遺憾，可現在看來，幸虧是跑了啊，不然你又哪有現在的實力呢？”
“小王妃進宮那日，我是有意要動點手腳，逼她為我效力的，只不過當時你出手了，既是失而復得，當然是你更重要一點。”
“今天你都找上門來了，我哪裏還能錯過呢？”
連君墨依舊四平八穩坐在原地，笑着看着已經站起來的厲驚辰和慕離焰：“你們不會以為，憑着一身內傷的厲驚辰，還有小王妃你，就能贏過我吧？”
“小王妃你也不必為了厲小友而生氣，當年蕭氏下在慕錚身上，害的你死了那麼多姐姐，也害得你活不久的毒，是我給的。”
“蠱惑蕭氏，讓她害的南楚戰敗、逼迫你和親的，也是我。”
慕離焰聞言臉色一寒，連君墨承認他是蕭太後背后那個人的時候，她就有所猜測了，但聽到本人承認，完全是另一種心情。
然而連君墨好像嫌給他們的打擊不夠，轉而又看向了厲驚辰。
“說起來，厲小友你對沈家好像一直十分看重？”
“那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微微抬頭看着厲驚辰說：“古家和秦家利用沈沐溪去顛覆沈家，是我下的令。”
“你以為區區一個沈沐溪怎麼能偽造出沈家投遞叛國的證據的？當然，還是我給她的。”
“畢竟沈岳可是視我為兄的，我對沈岳、對沈家太了解了，想捏造點偽證，豈不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