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又要入宮
柳執初早就習慣了赫連瑾的冷口冷心冷麵,被他陰陽怪氣的說了一通,也不怎麼生氣。
赫連瑾冷然地看了她一眼。見柳執初沒生氣,他忍不住又冷嗤了聲,繼續挖苦道:“本王還以為,你是個愛吃殘羹冷飯的。沒想到,你原本也和正常人一樣。”
“……”這話也忒難聽了些。柳執初的筷子頓了頓,臉色有點黑。若是換做別人這樣說,她早就將對方的臉皮撕個稀爛了。可是,偏偏說話的人是赫連瑾……
沒辦法,她忍!柳執初重重咬了咬牙,選擇裝聾作啞、聽而不聞地默默吃飯。
秋蓮為柳執初添了一碗碧粳米飯。柳執初默默吃了一會兒,感覺齒頰留香,不由胃口大開。碧粳米飯配上這些美味的餐食之後,顯得更好吃了些。
一口氣吃了個半飽,柳執初的動作減緩下來。她放鬆地呼出一口氣,忍不住回頭看了赫連瑾一眼。
赫連瑾也在安安靜靜的吃着飯,眉目一如既往的深冷。燈燭的光線下,他的五官顯得無比深邃,有種病弱的美感。
柳執初看了他一會,恍惚之間,居然有點想不起赫連瑾剛才的霸道模樣來。的確,還是病弱的模樣更適合他一點。畢竟剛才的霸道模樣,也太嚇人了……
“在想什麼?”柳執初正出着神,冷不防赫連瑾瞥了她一眼,忽然開口。
“呃,沒什麼。”柳執初一下子回過神,連忙裝傻,“只是想到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無關緊要?呵……”赫連瑾涼薄地笑了聲,聲音明顯便是不信。
柳執初假笑了下:“真的,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罷了。你若是不信,那我也沒辦法。”
赫連瑾冷颼颼地看她:“柳執初,你莫非是懶得跟本王解釋?”
“……”柳執初再度僵愣了下,忍不住有點發愁。赫連瑾這人便是如此,從來沒有看破不說破的美德。
正當柳執初愁腸百結,琢磨着該怎麼應付赫連瑾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許公公尖細而透着虛偽的聲音:“六皇子妃在不在?咱家是來找六皇子妃的。”
門外,秋蓮正在那邊伺候。也不知道秋蓮回了什麼,許太監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原來六皇子妃眼下正在吃飯。既然如此,倒是咱家打擾了。也罷也罷,咱家便在這裏稍等片刻好了。”
柳執初愣了下,忍不住和赫連瑾對視一眼。一聽許公公的聲音,她頓時就覺得,桌上的飯菜吃不下了。
“許太監來找你,怕是有事。”赫連瑾瞥了柳執初片刻,壓低聲音道,“你自己小心一些。”
“你放心,我明白。”柳執初點點頭,面色凝重地站起身來,走到門外,沖許公公笑了笑,“許公公,我剛才還道,怎麼聽見了你的聲音。原來真的是你來了。”
“哎喲,六皇子妃這話便客氣了。”許公公看見柳執初,笑容立刻從皮笑肉不笑變成了親近熱乎,笑呵呵地躬身道,“奴才給六皇子妃請安,六皇子妃吉祥。”
“許公公免禮。你可是皇上身邊的人,何必如此拘束呢。”柳執初客套了片刻,自己也覺得牙酸不已,便咳嗽了一聲岔開話題,“許公公,你這次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許公公幹笑一聲:“六皇子妃高見。其實這事情說來也簡單,還是先前海魄香中毒的事。”
柳執初蹙眉:“又是海魄香?”這海魄香的事情來來往往過幾回了,“先前的那些病人,還沒都被治好么?”
許公公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沒呢。太醫院裏,都是些不成器的東西。要說開些個吃不壞也吃不好的藥方,請個平安脈,他們是行家裏手。但要說治病救人啊,他們還趕不上皇子妃您的一個指尖呢。”
許公公說著說著,誇張地伸出一個小指指尖,比劃給柳執初看。
柳執初看了許公公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許公公您說笑了。太醫院的人都是國手,我可不敢和他們相提並論。——您的意思是,的確是有那中了毒的人,體內的毒性現在還沒被清除乾淨?”
“可不是么。”許公公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道,“中這毒的人,也是一位高門貴婦。一來二去的,事情便麻煩了。皇上也不想讓這人一直這樣中毒,便讓您進宮去處理一下這件事。”
柳執初不由皺眉:“可是,我先前已經開了個藥方給這種病啊。”按理說,只要按着她的藥方去吃藥,就不會錯了。
“這……”許公公閃爍其詞了片刻,笑起來道,“太醫院裏的庸碌之輩,哪有您一半兒厲害。您就是那定海神針,去了宮中,咱們也都放心。”
柳執初皺眉,總覺得許公公的話聽上去怪怪的。只是按照許公公的口風,讓她進宮的事情,是皇帝親自下旨的。既然如此,她也不好推辭。只能沉吟了片刻,點頭道:“既然如此,許公公,你容我先進去換個衣服再進宮。”
許公公笑呵呵地點頭:“應該的,皇子妃您安心的去換吧。”
這話聽上去就更奇怪了。柳執初忍不住看了許公公一眼,默默回到了裏間。
裏間,赫連瑾正站在桌邊。他剛才一直側耳聽着,已經將許公公和柳執初的對話聽了個清楚。看見柳執初進來,他不由冷哼了一聲,輕聲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閹人鐵定是不懷好意。”
柳執初蹙眉:“我知道。”頓了頓,又問,“按你的看法,我該怎麼辦?”
赫連瑾冷哼一聲:“怎麼,你現在想起問本王的看法了?先前出去的時候,不是自己就決定下來了嗎?”
“我……”柳執初頓時語塞。時間緊急,她也沒空去跟赫連瑾多解釋什麼,只能怒瞪了他一眼,就轉頭進了裏間,想儘快換身衣服進宮。
誰知這時,赫連瑾卻跟在柳執初背後,和她一起走進了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