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憂思過度
秋蓮將柳執初在煉藥過程中頭痛難忍的消息,全部毫無遺漏地告訴了赫連瑾。赫連瑾聽得蹙眉:“有這麼嚴重?她是不是裝出來的?”
“是,夫人的情況的確是很嚴重。”秋蓮憂心地點頭,“她疼得滿臉是汗,這是裝不出來的。”
“嗯。”赫連瑾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你去找璇璣,讓他陪你去一趟柳執初那邊。”
“璇璣?”秋蓮聞聲,低低抽了口涼氣,“主子,您確定嗎?”璇璣是赫連瑾身邊出了名的神醫,在江湖上也闖出過一番名頭。他醫術高明,可不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就能輕易請得動的。
赫連瑾冷冷地看向秋蓮:“秋蓮,你越來越喜歡質疑本王的命令了。”
“奴婢不敢。”秋蓮一凜,連忙解釋,“奴婢也只是好奇……”
“收起你的好奇!”赫連瑾冷聲,“去找璇璣過來,給柳執初診治。”
“……是。”
秋蓮無奈,只能答應一聲,跑去皇子府內部的醫館裏找璇璣。
赫連瑾沉吟片刻,自己也站起身來,前往柳執初那邊。到了柳執初的院子門外,看守院子的侍衛們看見赫連瑾來,連忙跪下行禮:“見過六皇子。”
“起來吧。”
赫連瑾淡淡說了一句,直接進了柳執初的院子。
來到柳執初的床邊,赫連瑾皺着眉頭仔仔細細地看着她。這女人雖然心機不算深沉,但這心思卻是靈活得很。說不定她根本就不是真病,而只是裝病罷了。
柳執初聽見旁邊有人,暈暈沉沉地睜開眼睛,往赫連瑾那邊看了一眼。只是一眼過後,她的頭就再次疼了起來。迫不得已,只能閉上眼睛來稍稍緩解一下。
赫連瑾看見她額頭上的汗水,忍不住微微皺眉。這可不是能輕易裝出來的東西。他想了想,沉聲問柳執初:“很難受么?”
“還好。”柳執初迷迷糊糊地搖頭,“只是有點暈,頭也有點痛罷了。”
頭痛成這個樣子,還能說自己是“還好”?赫連瑾微微抿唇,對柳執初的遣詞用句有些不快,沉聲道:“大夫很快就來,你再忍忍。”
“嗯。”柳執初輕輕應了一聲,難得沒跟赫連瑾抬杠。
赫連瑾在柳執初身邊坐下,從頭到腳打量着她。柳執初察覺到身邊的目光,卻也沒有力氣再去阻止赫連瑾,只能繼續閉目養神。
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好在沒過多久,璇璣便提着個藥箱,從外頭趕到柳執初的院子裏。
璇璣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穿着一身白衣,仙氣飄飄的樣子。看見赫連瑾,他躬身行禮:“璇璣見過六皇子。”
“嗯。”赫連瑾微微蹙眉,指了指柳執初,“去給皇子妃看看。”
璇璣不動聲色地看了柳執初一眼,從隨身的藥箱裏拿出脈枕和一方絲帛,隔着絲帛給柳執初診脈。他的手指在柳執初的寸關尺上微微停頓,很快便下了結論:“夫人是憂思過度,思慮太深,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思慮太深?”赫連瑾蹙眉,探詢地看向柳執初,“怎麼回事?”難道說他交給柳執初的任務,還是太重了些?
柳執初察覺到赫連瑾的目光,迷迷糊糊地搖搖頭。這件事她根本就解釋不清,又能說什麼。
看見柳執初的模樣,赫連瑾的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他沉默了片刻,冷聲對璇璣說:“既然如此,就給夫人治病吧。”
“是,知道了。”璇璣答應一聲,拿出一包銀針來,“夫人請放鬆,在下為您施用銀針,或可緩解些許不適。”
柳執初頭暈得厲害,胡亂點了點頭,沒說話。
璇璣便開始給柳執初針灸。一根根纖細的針,被他不動聲色地扎進柳執初的皮肉里。赫連瑾看着璇璣的動作,忍不住皺眉。
許久許久,施針終於結束。璇璣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些許汗水,沖赫連瑾一揖:“六皇子,施針已經結束。”
赫連瑾冷淡地“嗯”了一聲,轉頭去問柳執初:“你可感覺好些了?”
柳執初聞言睜開眼睛,稍稍活動一下,感覺還真好了不少。至少那擾人的頭痛和頭暈,是已經消失了。
只是頭痛和昏沉消失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洶湧的困意。柳執初打了個哈欠,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便控制不住地閉上了眼睛。
赫連瑾看着柳執初昏睡不醒的模樣,忍不住皺眉。他轉過頭去問璇璣:“她到底是怎麼了?”
“回六皇子的話。”璇璣波瀾不驚地回答,“方才在下已經說過了,夫人確實是思慮過度,才會出現剛才的癥狀。”
“只是思慮過度而已?”赫連瑾皺眉,“沒有其他原因了?”
璇璣搖頭:“沒有了。”
赫連瑾沒有再說什麼,若有所思,隨意擺了擺手示意璇璣退下。璇璣會意,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赫連瑾隨即轉眸,深深看了柳執初一眼。看不出來,這女人平時沒心沒肺的樣子。卻原來,她居然是把所有的思慮都藏在了心裏。所以如今,他是不是也應該做些什麼?
……
柳執初這一覺,睡了很長很長的時間。許久之後,她才打着哈欠幽幽醒來。誰知這一睡醒,便發現床邊站着一個人影。
柳執初先是一驚,接着便想起先前碧玉閣主無聲無息、忽然來到自己房裏的事情。她忍不住皺了皺眉,試探着叫了一聲:“璟玉?”
窗邊的人聽見聲音,緩緩回頭。柳執初定睛一看,發現對方居然真的是璟玉。
“怎麼又是你?”柳執初忍不住抱怨,“好端端的,你又跑到我房裏幹什麼?”
虧得這裏還是禮法拘束的古代。這人難道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嗎?無緣無故的跑到她一個女子的閨房裏,也不怕她名聲受損。
璟玉淡淡道:“聽聞你在王府忽然生病暈厥,本座特地來看看你。”
“免了。”柳執初對此敬謝不敏,”我我和你的關係不過是合作,各取所需罷了。你的探視,我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