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詛咒的開壇
‘雲清觀’，看着山前石碑上飄逸的三個大字，青衿勒馬立足。日夜兼程跑了十幾天，終於到了。將馬留在山下，青衿整理了一下衣衫，抬腿往山上走去。
雲清觀位於三清山頂，由於天氣溫暖潮濕，終年山上鬱鬱蔥蔥流水潺潺，加上經常雲霧繚繞，是修道之人夢寐以求的仙人之境。邁入觀門，青衿客氣的和門口的小道童說到，“問道山青衿特來拜訪流雲師兄，煩道兄傳告”。小道童不敢耽擱，一溜煙小跑進去稟報，青衿便自己靜靜的在殿門等候。
“師兄久等了。”
正在大殿打量着一幅字畫的青衿被流雲觀主熱情的聲音打斷，青衿趕緊轉過身來，對着流雲作了一個揖，嘴裏說到，“抱歉，流雲觀主，青衿打擾貴觀清修了。”
“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幹什麼，走，去客房喝茶，我們慢慢聊，啟道師兄已經在煎茶了。”流雲側身讓過青衿。
“師兄先請！”青衿拱手，客氣的讓流雲先走。
“青衿師弟啊，這幾年都沒有你的消息，怎麼突然想起要開壇呢？”將碧綠的茶湯用木勺舀出，分到三個質樸的陶碗裏，啟道開口了。
“師兄，說來話長啊。”青衿接過茶碗，嘆息到。
“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流雲關切的問。
“師兄，我本已看淡世事，這幾年回到故鄉，過期閑雲野鶴般悠閑地日子了，可惜啊……”說著，青衿慢慢的講起了當年的預言和卦象引來的這一系列血光之災。
聽青衿講完，雲非沉默了良久，緩緩的感嘆到，“早知道今日之事，當年的卦還不如不佔啊。”
“是啊，現在是為當年的輕狂付出代價了。”青衿無奈的說著，忽然話鋒一轉，說到，“不過師兄，當年的卦象我還是堅持，相信有道之人一定也會看出端祥，亂世近亦。”
““可是師弟來雲清觀開卦，這是為何？”啟道輕聲問到。
青衿轉動着手中的茶碗，看着清澈碧綠的茶湯，幽幽地說，“二位師兄，我知道雲清觀素來不佔塵事，我的要求是難為而為了，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看了看兩位老道都認真的聽着自己的敘說，青衿繼續說到，“現在，有些人不知從什麼地方聽到什麼上古神諭，想要找到幽冥遺留在這裏的潛伏能量，我的預言正好給他們值了道路，現在北方已經始現亂狀，我想再出一個卦，把這些人引導南方蠻夷處，那裏地廣人稀，造成的危害將大大減少。”
見兩位老道都不說話，青衿再接着開口，“二位師兄，你們放心，我只是在貴觀開一個壇，將卦象告知天下，卦面和雲清觀毫無關係，我也會在開壇后及時離開。”
“青衿師弟，當年雲清觀有難，因你捨命相助得以保存，你的要求我們都會答應的，只是希望你不要把雲清觀攪入世事，讓我們能保有這篇清凈之地。”流雲聽完青衿的話，放下手中已見空的茶碗，看着青衿嚴肅的說。
開壇的準備工作開展的簡單而又迅速。這幾日來青衿看着天象，詭異變換的星空連青衿也說不出來什麼相了，那，就讓這次，也是自己生平唯一一次言不由衷的開卦成為自己的最後一卦吧，以後，再不看相了。
這日便要開壇，看着風清氣爽的外殿和人數不到的道友，青衿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平生開過無數次壇，從沒讓自己如此糾結。
“青衿師弟，開壇之後，有何打算？”啟道在身後輕聲問到。
“請師兄按計劃幫我，完成之後，我將徹底離開塵世。”青衿對着滿面鬚髮的啟道深深作揖，“拜託了。”
銅鐘的聲響在山裏回蕩，悠悠的回聲讓在場的人心裏充滿了神聖感。青衿走到道場中心，拿着許久沒有觸碰的拂塵，威風輕輕的吹動他的衣襟，那滿面的超脫淡然讓他顯得那樣的仙風道骨。緩緩要動手中的銅鈴，青衿默默的把告辭念完，然後將真氣注入拂塵，真氣遊動讓周圍的空氣變得凝固，觀道的人們感受到了突然而來的壓抑。
忽然，隨着一道尖銳的啼叫聲，青衿的拂塵開始冒出輕煙，煙霧繚繞在道場周圍，慢慢形成了一個圓形包圍。見煙霧沒有散開，周圍的人紛紛驚嘆。通過朦朧的輕煙，青衿在煙霧中開始起舞，揮動着拂塵，聲影如風般迅速，拂塵像一隻巨大的毛筆，蘸着輕煙在空氣中劃下詭異的一筆一筆。
舞動完畢，之間圓形空氣中滯留的煙霧筆畫，慢慢的抖動，匯在一起，青衿口中念念有詞，鬚髮、身體都在微微的抖動，忽然，之間青衿睜開雙眼，拂塵在空中一揮，滯留在空中的筆畫紛紛飄進了神壇，青衿將幾張符紙灑向空中，揮劍在手腕上狠狠的劃下一刀，噴出的鮮血均勻的灑在符紙上，符紙沾上血后在空中慢慢燃燒，再緩緩的落入神壇。
見符紙歸位，青衿大喝一身，將真氣灌入神壇，口中繼續念念有詞，忽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神壇中突然燃氣熊熊火焰，火焰主體通紅，外焰確實離奇的藍色。爆炸聲后，神壇的火焰一直沒有熄滅，燃料近半個時辰，但始終沒有神祗顯現。
觀道的人群開始騷動，人們議論紛紛，這道壇開得也太過詭異了。忽然，在火焰燃燒的同時，籠罩神壇的輕煙突然消散得無影無蹤，青衿的身影清晰的站在神壇後面。只見青衿口中念動得越來越艱難，身體劇烈的顫抖。
“這是怎麼回事啊？”人群中有人開始大聲的問詢，在一旁護法的流雲和啟道也開始不安。
“看，着火了！”隨着一聲驚呼，人們看到青衿的衣袍開始慢慢的燃氣藍色的火焰，火焰從下往上慢慢的蔓延在青衿的身體上。
“師弟，你這是怎麼了？”流雲顧不得護法了，趕緊要幫青衿滅火。
“師兄莫急。”被火焰包圍的青衿彷彿沒事一般平靜的開口，“剛才與上神溝通，便知此事了，我因窺探天機太多，今日開壇已是逆天，我這是遭天譴了。”
聽了青衿的回答，人群再次騷亂起來，人們恐慌的想要逃走，但這怪異的一幕又深深吸引着這些好奇的人。
朗朗晴天忽然響起了一聲轟雷，“不好，天雷來了，是天雷。”人群繼續喧嘩。
只見藍色火焰中的青衿鬚髮絲毫不傷，衣襟也沒有任何損毀，表情平靜自若，彷彿這裹着他燃燒的火焰對其沒有任何傷害。
“這是天火啊！”人群里繼續有人大聲喊着，“大家快跪拜上神吧”，於是，人們紛紛跪倒在地，對着青天遙遙相拜，場面十分虔誠。
這時，只見火焰中的青衿輕輕躍起，毅然投入了正燃着熊熊大火的神壇中，很快，神壇的火焰徹底的將青衿堙沒，人們便看不到道士的一絲身影了，然而不就，晴朗的天空忽然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神壇燃燒了一個時辰的大火一碰到雨珠子便明顯暗淡，指導慢慢的熄滅，這時，幾個金燦燦的大字從壇中緩緩升起，在神壇上方的半空中懸浮着。
“朱雀南歸，幽冥復甦”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人群中繼續發出疑問，“青衿道長哪去了？”
這時，啟道天師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神壇前面，對着觀道的眾人說到，“青衿因窺探天機太多，引來天雷地火，已經被神火燒成了灰燼，剛才那八字神諭，是青衿道長逆天問來的，本次開壇僅僅是青衿道長的個人行為，與我雲清觀毫無關係，從今日起一年時間，雲清觀將閉關修鍊，不再開壇說法，請各位道友相互告知，開壇到此結束，各位道友這就請回吧。”
看完這轟轟烈烈的獻身問卦，加上主人又下了逐客令，觀道的人群只好戀戀不捨的下山去了，很多好事者已將神諭抄下，準備回去好好給自己的門人講述今日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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