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血染海棠 第九章 時間論證
“即是如此,暫且把此事放一旁。先以時間論證一下!”看來只有在時間上尋找突破口,雙目冷峻地掃過在場地眾人縣令問道,“你們是誰最先發現死者得?”
“回大人,是老婆子我先發現的”人群里走出一位濃妝艷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
“大人啊!老婆子我辛辛苦苦的大半輩子,今天可是全都倒貼了!大人啊!你可得替老婆子我做主啊!這些錢可不能白貼了!怎麼著也得還我一些吧?海棠可是在我清風閣好吃好喝地住了這麼久。可不能雞飛蛋打啊!……”一見到縣太爺便訴起苦來嘮叨個沒完,聽得縣令直皺眉頭。
“閉嘴,沒問你的事情別說!”一旁執筆記錄的主簿怒喝出聲,“見了大人還不跪下!”
“清風閣管事,餘風氏遺孀見過大人。”這一次她學乖了!再也不敢多羅嗦半個字,老鴇一跪下便頭也不敢抬。
“抬起頭來!”一見她臉上那厚厚的胭脂,他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現在他有些後悔讓她抬頭了!實在看不下去了縣令側過頭去,“本官問你,你去案發現場幹什麼?”
“去叫海棠啊?誰知道她竟然昏迷不醒!”老鴇一聽立馬回答,她可不想被人懷疑。
“亥時到丑時之間你在哪裏?做些什麼?”縣令緊追不捨地發問,畢竟她是第一個達到案發現場的,自然嫌疑最大。
“這段時間我在大廳里,安排下人們做事我怕他們做得不夠好!”說著看了縣太爺一眼又道,“直到時辰過了,海棠還不見下來我便去催催。誰知道……”
“你確定,你叫她時沒人應你,且門從裏面上了栓?”縣令打斷她還未說完得話,不給她嘮叨的機會。
“對呀!是我撞開的。當時情況緊急我也顧不上那麼多!那個,大人啊!是不是能給我賠些錢啊?”老鴇顯得委屈極了,錢沒賺到,還賠上一扇門!
“都有誰能夠做證?”看到她做了個委屈的表情,縣太爺卻雞皮疙瘩直冒趕緊問道。
“有小月啊!還有大廳里的人都知道。”
“傳小月!”縣令一拍驚堂木,喝道。呼!終於不用再看她臉上那厚厚的胭脂。剛才的老鴇實在讓他有些受不了!
“奴婢小月見過大人!”一聲清脆地聲音響起,身穿墨綠色裙衫的小月跪在大堂前。
“小月,本官且問你,昨日亥時至丑時之間你在哪裏?做些什麼?”縣令地口中問出一如既往的問題。
“在大廳里,奴婢和玉冰姐姐一起剪着彩條。是明天,噢不!是今天海棠小姐出嫁時挂彩用得。”小月依然有些恍惚,看樣子昨天晚上她嚇得不輕。
“那你怎麼會去現場的?”縣太爺不經好奇,一樓的大廳和三樓的如意軒這根本就八杆子打不着嘛!
“出事前,奴婢把剪好得彩條給閣樓上的人送去,他們今天挂彩屏要用到。回來時經過如意軒卻看到……看到……”小月的眼睛裏帶着濃濃地懼怕,怎麼也不敢說下去了。
“好了!別怕啊!說說有誰能夠為你作證?”見她嚇成這樣,縣令也有些於心不忍。
“閣樓上的人都可以,還有玉冰姐姐先前也在幫我後來才走的。”對於親眼看見馬天的死,小月還有些驚魂未定。
“她何時走的?”又牽出一個人,縣令有些無語,卻只能例行公事地問着。
“好像是戌時末走的!”小月帶着幾分不確定,想想後接着道,“對,就是戌時末走的,我看見心茹回房間給她小姐泡茶去了!”
“傳玉冰!”縣令再拍一下驚堂木。
“傳玉冰上堂!”眾衙差齊聲吆喝着。人群外的玉冰半眯起眼睛,穩如泰山地站在那裏。事情還未弄明白,她不能貿然上堂。雖然她也有不在場的證據,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大人,玉冰昨天晚上就不見人影。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寂靜地縣衙大堂里,突然響起一道好聽的聲音,“就連我的丫鬟也一同失去蹤跡,怎麼都找不到!”隨着話語,一位里着紅色綢緞外穿黑色薄紗的女子,柔情似水地步入大堂中。
“心茹不見了?”一直未曾開口的秋海棠這時驚呼出聲,“她昨晚還給我送過茶,怎麼會不見了?”
“你又是何人?”不理會秋海棠的話,縣令看着這個莫名闖入的妖艷女子,驚艷了半天方才反應過來。
“妾身,清風閣舞女蘇流雲見過大人!”只見蘇流雲對着縣太爺盈盈一拜,柔柔弱弱地回道。
“蘇流雲是吧!?你是何時發現丫鬟不見的?”縣令色迷迷地看着眼前的可人兒,大獻殷勤地問道。對於同樣失蹤的玉冰卻是不聞不問。
“時間大概是昨晚亥時左右,我們都在後院排練,當時有些口渴讓她去給我泡杯茶來喝,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她回來。我還去找她來着,卻並未找着她。”蘇流雲一邊說著一邊在堂前跪下來,丫鬟不見了她真的好傷心。畢竟她們在一起有五六年了!
“此前她可有哪些異常?或者見過誰?”一個丫鬟,有誰會跟她過不去?縣令想不明白地道。
“沒有看見有誰找她呀?”蘇流雲也頗感奇怪,一個大活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昨天晚上亥時到丑時之間你在哪裏?做些什麼?”縣令不厭其煩地重複着這句問話。
“妾身同白韻一起在後院排練!”蘇流雲如實回答着。
“有誰作證?”縣令問道。
“白韻!”蘇流雲如是回答着。
“白韻是誰?”一直聽到她的名字,縣令不由得有些好奇。
“她同妾身一樣都是清風閣的人,她是歌妓,妾身乃舞妓!”蘇流雲看了眼高高在上的縣太爺回答道。
“傳白韻!”縣令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蘇流雲,一拍驚堂木喊着。
“妾身,清風閣歌女,白韻見過大人!”一個身着鵝黃色裙衫的女子,來到大堂之上後行禮跪下。
“昨天夜裏亥時至丑時這段時間你在哪裏?做些什麼?”縣太爺揉揉眉心,這句話都能倒背如流了!
“回大人,妾身與流雲姐她們一起在後院排練。”白韻有些訝異,死者死在如意軒,問她幹什麼?
“這期間你曾去過如意軒嗎?”縣令瞧着這清麗的女子問道。
“沒有去過,直到出事後才趕過去的。”白韻平靜地回答着。
“有誰能證明?”
“媽媽呀!還有在後院裏的人都可以!”
“好了!你們且起來退至一旁。”揮揮手讓大家站起來退到一邊,又側過頭去對着旁聽紀錄地主簿吩咐道,“楊主簿,將問案經過拿給秋海棠過目!”
“是,大人!”說著起身來到臉色蒼白的秋海棠面前,放下紀錄好得文案后,復又回到桌案后坐下。
“秋海棠,本官問了這麼多人,就只有你一個人由始至終都在如意軒!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冰冷的話語裏帶着幾分火氣。
“大人!民女喝了安神茶睡著了!你叫民女如何解釋?”看着眼前這一張張的問卷,秋海棠感到無比得絕望。
“打碎的那杯是安神茶?”縣令懷疑地看了看一旁的仵作,見他明顯不信地搖搖頭,做仵作這麼多年安神茶他是知道的,僅僅是在茶里加些用來助眠的調劑有酸棗仁、少許硃砂等。
“誰送來得安神茶?何時送來的?”看到仵作搖頭,縣令不由皺眉。
“亥時中了,心茹送來的,她說是玉冰叫她送得。”
“那她何時離去的?”
“亥時末吧?”秋海棠有些不確定的道,“應該是亥時末子時初,心茹一離開他便進來了!”
“這期間他可曾有過什麼異常?”縣太爺緊追不捨地問道。
“他好像趕了很遠的路,很渴,一到我這裏便端起我喝過的安神茶灌了下去。”秋海棠許是回憶起當時的甜蜜,臉上露出虛弱地笑容。
“那有誰能夠證明,你沒有在他喝的茶里下毒?”縣令看着死不承認的秋海棠,話有所指。
“這?沒人能找誰證明”秋海棠傷心不已地搖着頭,“可我卻實是被冤枉得呀!大人!還請您明察秋毫,還民女以清白!”她一臉凄涼、悲苦地喊道。
“既然沒有人能證明馬天不是你所殺,而仵作恰又在你的房間裏找到被摔碎且帶毒的茶杯,房間裏僅僅只有你一個人,你又是最後一個見過死者的,房門也是由裏面給上了栓。秋海棠,你說你不是兇手,還能有誰?”說到這裏,縣令頓了頓。
“你問問看大堂里的所有人,有誰會相信人不是你殺得?”縣太爺把這一條條、一樁樁的對話連結起來,事情總算是弄明白了。如今鐵證如山,任誰,也別想翻案!
縣令耳中聽着周圍的一片贊同聲,而自己這麼快就破掉清風閣的毒殺案,又增添了一筆政績。看來離陞官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