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唯一機會

深夜，皇甫焱晧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出去，荷花池內那一抹身影仍在，小小的白點，遠遠看去，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他不覺想起一個月前，他在馬車裏面看到的場景。

那一天，古家滿門圈盡。她被綁在柱子上一夜，也是如此刻一般，一動不動。他就在馬車裏，陪了她一夜。

輕輕攤開面前卷宗，垂下的眸子飛閃一抹浮躁，卻仍是靜靜地看完手中卷宗。

他冷漠寒涼的心，早已學會不為任何人任何事物動容！這些年來經歷的一切，早已讓他的心刀槍不入。

她願意等就等吧，反正他這裏的護衛經受的訓練考驗不知比她此時經歷要嚴苛多少？

夜，逐漸深了。

護衛追風進來換上新的檀香，又小心奉上香茗，卻在退下的時候有一絲遲疑。

“什麼事，說。”他冷淡的聲音雖然很輕，卻帶着壓迫冷凝的氣場，右手習慣性的撫摸書桌上的那塊褐色玉佩，指肚玉佩映照出一絲華貴光暈，帶着讓人窒息的高雅。

護衛追風身子一顫，急忙跪地。

“主子，古姑娘還在。”追風話有所指，可身為皇甫焱晧身邊四大護衛之一，有些話他只能說到這裏。雖然心中很想給古姑娘求情，但是主子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自己去暴院領罰！一個月內不準踏入星辰閣一步！”皇甫焱晧眸子平靜的看着追風，彷彿他口中說出來的不是懲罰，而是平常不過的閑話家常。

追風不敢多說話，即刻退下去暴院領罰。

他知道自己還是多嘴了，主子的規矩，他沒問，他們這些做下人一個字都不能多嘴！一句話換來三十板子，還有一個月不準貼身護在主子身邊，這對於四大護衛的他來說，已經是很很嚴重的處罰！

追風出去的時候，代替他值夜的追月眉頭一簇，眼睛瞪了他一眼，眼底的意思分明是，讓你多嘴！害得我給你值夜！

追月真是恨不得親自打追風三十大板，他今晚還要去藏花樓見花魁呢，好好的機會，不知道又便宜誰了？

不過追月雖然好色，但是進了星辰閣后，卻是迅速拋卻一切雜念！精明的眸子掃過水中安靜挺立的嬌小身影，立刻移開視線，眸光嚴肅的守在皇甫焱晧書房外。

夜越深，馥香覺得時間過的越是緩慢。

她終是體會那句度日如年的滋味了。泡在水裏的雙腿已經凍得麻木，可暴露在外面的上半身，卻是忽冷忽熱，冷風吹過的時候，骨頭縫裏都是鑽心的疼痛，如果不是膝蓋抵在水池前面的石壁上，她早就滑到水底了。

她不說話，也不看任何人，就連呼吸都極其緩慢。她在用最簡單的方法節約體力，她必須熬到天亮。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日出！

既然皇甫焱晧已經鬆口了，她就要把握這次機會。

那個無情冷酷到極致的男人，並不是無堅不摧的！她一定會找到他的弱點！

越是接近天亮，馥香的意識越加開始渙散，好幾次都是沒有知覺的滑入水中，等到冰冷的池水嗆入口中，她才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哪怕站着不動，也是頭重腳輕的感覺，泡在水裏的小手已經泛出青紫，雙腿不受控制的顫抖，隨時都有癱倒的可能。

馥香深呼吸一口，抓過岸邊一塊尖銳的石子兒，狠狠地扎在自己手臂上。

嗤的一聲，手臂被劃出一道深深地口子，可血液卻是流淌很慢很慢，整個人都凍得僵硬了，連血，都幾乎要凝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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