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線天
這一天，該賞的都賞過了，老少英雄也都休息的差不多，就要準備上路。大船從葫蘆口靠岸，剛好可以鑽山一路往東，再加上這些天風和日麗正是出行的好日子。於是這天晚上，天子趙炟就找到王震天王校尉，與他商量啟程一事。
荒郊野嶺，就算是皇上也得安營紮寨，最大的那一頂帳子就是皇帝的臨時居所。羽藏鋒來到營帳前邊兒，摘下頭盔，單膝跪倒，高聲喊喝：
“末將，王震天求見。”
這是皇帝有請，所以王震天才敢在門外邊喊。若是皇上沒請你來，你在外面嗷嗚一嗓子喊出來，別再給皇上嚇出個好歹。正因為天子有請，所以王震天沒讓一旁的侍衛去稟告，在營帳前邊喊了一嗓子。這時候就見從營帳裏邊走出一女子，正是先前見過的琅嬛娘娘，還沒等娘娘說什麼，王震天先是一跪，雙手抱拳：
“臣，參見琅嬛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愛卿平身吧。”
琅嬛娘娘身庭高大，此人乃是前朝的妃子，做了當朝的娘娘，其貌美那簡直不用提。要說琅嬛娘娘今年歲數也不小了，沒人敢問，不過怎麼說也得四十左右歲，可以說是把趙炟玩弄於股掌之中不費吹灰之力。王震天行過禮，琅嬛娘娘上前以手相攙：
“皇上在裏面等候多時了，大將軍您且隨我來。”
剛把王震天拉起來，緊接着娘娘貼耳根子對他說：“大將軍，您且聽我一言。”
“哦？娘娘您請說？”，王校尉也是吊著嗓子，細聲細語的問。
“自打葫蘆口一戰以來，本宮發現皇上身體發寒，四肢冰涼，恐怕是害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這？既然龍體抱恙，因何不找太醫醫治？”
“哎，找過了，太醫說皇上這是心病。此次葫蘆口戰鬥損兵折將，皇上心裏大概還憋着一口氣，挂念那些戰死的老少英雄。”
“那，您找我是......”
“本宮聽說前面有一座山叫五行山，山後頭有一座檯子叫做八卦台，八卦台上有一座廟。既然皇上惦念死去的弟兄，不妨此行前去八卦台祭拜祭拜，也好了了他一樁心事，也是了卻本宮我的一樁心事。”
王震天點了點頭，此次戰鬥雖然聲勢沒有那麼浩大，跟他當年帶兵打仗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但損失的人員也不在少數。就比如說吧，猛虎下山郭慶天，郭老劍客，帶來的兩個徒弟，都死於此次混戰。再有就是丐幫的兩位小長老，也死於水中，連屍體都沒能撈上來。
於情於理，皇上的確是應該祭拜祭拜這些死去的老少英雄。放下綠林人不提，那損兵折將必然會折損士氣，這時候把大家糾集起來拜一拜神佛，的確是個好主意。王震天打心眼裏贊成，對着琅嬛娘娘點點頭，說道：
“多謝娘娘提醒，臣也正有此意。此行葫蘆口一戰後士氣低落，依您所言一來能夠祭奠老少英雄在天之靈，二來也能鼓舞士氣。不過......”
“不過什麼？”，琅嬛臉色一變。
王校尉繼續說，“不過此事還要從長計議，五行山匪患未除，貿然進山恐怕不妥，末將此行正要與聖上商討此事。我等可以先發兵三千，掃清前山匪患，等到那時候皇上再去八卦台祭拜也不為遲緩。”
話說到這兒，就見琅嬛娘娘瞪了他一眼。琅嬛娘娘心想這事兒可不能按照他的辦法去辦，前山已經埋伏好了滾木礌石，就等着趙炟往那一線天裏邊鑽，他要帶兵去搜山那不全都露餡了嗎？不行，琅嬛心想絕對不能讓趙炟聽從他的辦法，於是一揮手：
“那，好吧，王將軍隨我來。”
自古以來，男人說話女人都是要迴避的，特別是天子與將軍之間商談重要機密，那女人肯定不能在旁邊聽。可琅嬛撩起營帳先鑽了進去，看這樣子她也想要跟着。進了一層營帳，左右高打燈秋火把，刀斧手站立兩旁，再往裏邊走還有一層帘子。等掀開裏邊的帘子，又是左右挎着寶劍的近衛，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皇帝的貼身侍衛。等過了侍衛這一關，繼續往裏邊走，終於見到了皇上本尊。
就見地上鋪着一層紅色的地毯，柔軟至極，腳踩上去都往裏邊陷，在正對門的地方擺着一張桌子，天子正盤膝而坐。桌子上是文房四寶，皇上正裝模作樣的在那批閱奏則，等看到王震天進來了，這才稍微直了直腰板：
“哦，王校尉你來的正是時候，本王正要找你。這些天本王思前想後，覺着這個羽藏鋒是個不錯的人才，只是此番奪人所愛，不知將軍您？”
羽藏鋒上前一扣頭，“末將正有此意，羽藏鋒此人武功高強，但帶兵打仗還差點意思，能跟在皇上身邊，也正是微臣之意。”
“哦，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來人那，賜座。”
說話間就有人從門外邊給搬進來一個小馬扎，於情於理也不能坐得比皇上還高，能在皇上面前有個座位那就是天大的榮幸了。羽藏鋒謝過，在小馬紮上落座，這馬扎太小，他怎麼坐都不舒服，但又不能攤着腿。
放下他怎麼彆扭不提，皇上這才要說正事兒，此刻琅嬛娘娘繞了個圈來到皇上身邊。其實皇上也知道，商談重要的事情，身邊帶着女人十分不合適。一來顯示出自己昏庸無道，貪慕美色，二來也是對將軍的不尊重。但是今天情況特殊，他還真就覺着四肢冰涼，琅嬛來到皇上身邊坐下，將皇上的手攙起來放在自己腿上說道：
“皇上，您接連幾日四肢冰冷，奴家給您搓搓手吧。”
趙炟對琅嬛可以說是一百個溺愛，所以琅嬛這麼做，他也沒駁回。只是對王震天說了句：
“將軍，您也看到了，本王今日身體欠佳。梓童好意本王不好拒絕，還請將軍見諒。”
其實這就是客套話，誰還敢說皇上的不是。不光不能說皇上如何如之何，還得從自己身上找毛病，給皇上個台階下。
王震天點點頭說道，“微臣無能，使皇上受到驚嚇，臣真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