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糖衣大炮彈
於是他這麼跟趙英雲說道，“你們寨子裏有多少人？為什麼不退到中原？”
“哎呦將軍，這話還用問嗎？”，元書棋這會兒又坐不住了，“這幫人都是滾了馬的強盜，燒殺搶掠是無惡不作，您就別跟他們廢唾沫星子，直接咔嚓一刀剁了就完了！”
“就你話多！”
元書棋被這麼一嗆又沒詞兒了，趙英雲這會兒緩過氣來，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就是因為在中原待不下去父親才帶着他的兄弟們才來到這邊塞荒漠，其實殺人的勾當我們也不多干，最多是把人給賣到窯子裏去......男的女的都有人要，或者賣給西域人士做苦力，要說殺人，我們真沒幹太多次。”
“不管你們殺一個還是一百個，反正掉腦袋就一次，您也別解釋了，來將軍您讓讓，我這手起刀落就把你這人頭給你砍下。”
元書棋站起身單腳踩着凳子，歘一下從后腰抽出二尺長的小片兒刀。這小片刀別看不怎麼長，元書棋沒事兒就拿磨刀石磨它，給磨得是鋥明刷亮，這會兒一拔出來屋子裏好似打一道電閃寒光給趙英雲嚇得嘴唇子都白了。
羽藏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抬腿一踹凳子，元書棋咕咚摔了個大屁蹲手裏二尺長小片刀也撒了手。元書棋一邊揉着屁股一邊叨咕，這架勢好，您真是活菩薩，胳膊肘往外拐是調炮往裏揍。可即便是這樣元書棋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嘴角一抽抽找了個犄角旮旯蹲着去了。他是這麼想的，這女人也算是山匪出身，你不給她來點厲害的決不能說實話。心中可嘆將軍，你雖然在戰場上勇武過人，但跟人耍心眼勾心鬥角你還是嫩了點。
元書棋在旁邊偷偷的聽信兒，羽將軍又換上一副好臉兒問到，“趙姑娘，既然山寨上僧多粥少，又不肯返回中原。你看如今邊塞吃緊，西域已然不保，更別提什麼來往的客商了。既然事已至此，不如要你們手下的弟兄們加入我們天朝軍隊，幫助我們抵禦妖族入侵。將來有朝一日凱旋迴朝，我必定在天子面前參奏一本，等到時候論功行賞，對於過往的事情也可以將功補過。”
趙英雲咽了口唾沫，可能是看將軍這人沒有什麼惡意，於是也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哎，將軍您有所不知啊。家父帶着這幫人來到西域邊塞落草為寇，就是因為和朝廷玩不起，如今要他老人家歸順朝廷，此事我看是萬難成全。”
“哦？這麼說您本人有這個意思？”
趙英雲點了點頭，“實不相瞞，我被我爹帶到鳳凰山這段時間，看着那些無辜的人慘遭毒手，我也是心痛不已呀。奈何父親心意已決，家母又被朝廷殘害蒙冤，最後判了個凌遲處死，足足割了一千刀啊！”
羽將軍看着趙英雲哭，可是沒問什麼緣由。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世上的貪官、贓官太多太多了，冤死的老百姓也太多太多了。即使羽藏鋒心中有恨，就算是開封府的包大人鐵面無私，一隻手也遮不了整個天下。
沒辦法，只能安慰到，“姑娘，別太傷心，事情都過去了......”
“過去？”，趙英雲抬頭，咬牙切齒到，“如果是您眼睜睜的看着母親被一刀一刀割成個血人，您能過得去嗎？憑什麼？憑什麼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他一任小小的縣官就可以草菅人命嗎？您說我們做土匪的殺人越貨十惡不赦，那當官兒的殺人就可以逍遙自在了嗎！將心比心吧！將軍！”
說完趙英雲又是掩面哭泣，這下反倒是給羽藏鋒搞得裡外不是人。你要說羽將軍恨不恨貪官，他當然恨，那貪官污吏為了幾百兩銀子就可以草菅人命，怎麼能不讓人痛斷肝腸。可話又說回來，這也不是普遍現象，如果沒有這些官員天下豈不是要一片大亂？他不是什麼綠林好漢，他是在朝廷當差的，所以他所做、所想都得向著朝廷，這會兒反倒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話了。
在一旁看戲的細脖大頭鬼覺得這時候應該他出場了，湊近了拍了拍羽藏鋒的肩膀，趴耳根子低聲說道，“大將軍，大將軍您聽我說，這事兒您不好插手，還得我來！你看你這身份是代表朝廷，人家姑娘和你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就不一樣了，要不您讓我來試試？”
“你真行？”
“還是那句話，像不像做比成樣，反正您也沒招還不如讓我大腦袋來試一試，死馬當活馬醫唄！”
羽藏鋒對他點了點頭，這要是擱在別人身上他絕不敢這麼做，但是對於元書棋他有幾分把握。元書棋這個人雖然手腳功夫不行，為人膽小怕事，可真要讓他耍心眼兒還真就沒什麼人能玩得過他。另外他這個人沒羞沒臊，發誓就當放屁，這樣的人沒準還真能辦成什麼事。
於是羽將軍也樂得出門溜溜，牆被開了個大洞月光照射進來，大將軍就靠在殘垣斷壁一邊欣賞月光時不時的扭回頭看看細脖大頭鬼。這會兒大腦袋坐到了方才羽將軍的位置，與那姑娘對面而坐，大腦袋嘴角一歪歪說道。
“姑娘，嘿，姑娘你看看是誰來了。”
趙英雲抬頭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趙英雲今天就算死到這兒，也不會和官府同流合污......”
“哎，姑娘你停停，話不能這麼說。”
“那你說如何？”
“您瞧我給你分析分析啊，您知道屋外頭站着的這位是什麼身份嗎？”
趙英雲搖了搖頭，大腦袋繼續說，“這位可是天子座前二品帶刀侍衛，那可在天子面前說一不二的官兒。方才您說，您說殺您母親那小兔崽子是什麼官？您要是不清楚我元大腦袋給你捋一捋，七品黃堂您聽說過吧？那縣太爺充其量也就是個七品官兒，您再看看咱們大將軍......”
“屁！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人家七品那是官兒，他那二品也就是個當差的！”
大腦袋一笑，“嘿，小丫頭有點見識，不過您可知道咱們在這兒都叫他什麼？”
“大將軍？”
“對嘍！此行鎮守西域邊塞，封他為臨危大將軍駐守邊疆，等羽將軍凱旋迴朝那官職還能小了嗎？”，大腦袋把頭一低，小聲對她說，“據我所知，咱們朝上中軍大將軍的位置一直空着，那中軍大將軍可是從一品的正品官兒，還壓不住他小小七品黃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