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母親的抉擇！
就在老宋他們蹲在馬路上狼吞虎咽吃着盒飯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川蜀省會成都市的華西醫院住院樓內，呼吸科住院護士鄧麗麗在跟同事交接之後脫下了防護服，走進了醫生休息室開始準備吃午飯了。
因為疫情的爆發，全國各地都逐漸出現了確診病例，川蜀自然不例外，而作為西南首屈一指的醫院，華西自然成了新冠肺炎的指定點醫療醫院。
這幾天從附近的社區已經陸續的收治的好幾個確診病人，還有一些疑似病患，現在的華西醫院早已經關閉了發熱門診，開始防控疫情，做好了各種防護，就算普通可是的護士也需要穿戴防護服以免感染。
相比起以前上班的時候能夠在醫生辦公室或者護士台隨便用餐，現在醫院規定要嚴格很多，已經單獨預留了房間供給輪班吃飯的醫護人員。
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鄧麗麗打開了從家裏帶來的餐盒，裏面是自己老公昨晚上提前做好的飯菜，都是她愛吃的。
看着眼前的這個愛心餐，鄧麗麗感到很幸福。
儘管現在的自己一家人不算太富裕，才買了房，有房貸，而且四個月前家裏還迎來了自己的寶貝兒子，經濟壓力更大了，但是老公愛自己，婆婆也很好相處，對於鄧麗麗而言，依然是非常的滿足了。
拿起消完毒的餐具，已經有些餓的鄧麗麗便開動了。
快速的吃了幾口，她停下了手中的勺子，然後拿起了放在兜里的手機，打開了微信，然後打開了跟自己老公的對話框。
“老公，兒子在幹嘛？”
初為人母的鄧麗麗現在最挂念的就是自己四個多月大的寶貝兒子，基本上有時間都會想他。
趁着這中午吃飯的時間，鄧麗麗更是忍不住想看看自己的寶貝兒子。
信息發出去之後，過了一會兒，才收到回復。
“你家小少爺才尿了，剛給他換了尿不濕。”
知道自己兒子沒有睡午覺，鄧麗麗沒有再給自己老公回信息，而直接點擊了視頻聊天。
等了幾秒鐘，視頻接通了。
“哈嘍，老公！”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老公那張有些消瘦的臉頰以及有兩天沒洗頭的油膩頭髮。
視頻那頭的肖重第一眼就看見了已經換了便裝的鄧麗麗，也知道，一般只有中午吃飯的時候，作為醫護人員的他們才會換下防護服，於是關心的問道。
“媳婦！你現在才吃飯呢？下次早點去吃飯，餓太久對胃不好。”
“科室裏面有點忙，才結束。對了你今天怎麼還不洗頭啊！你看你那頭髮太油了會熏到樂樂的！”
鄧麗麗一邊解釋，實在有些忍不住對着視頻裏面自己的老公埋怨了起來。
“嘖嘖！有兒子了就還是嫌棄你老公了，女人吶，真是善變！”
視頻那頭的肖重自然知道自己的媳婦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所幸也打趣道。
“那必須的，誰叫我喜歡小鮮肉！”
鄧麗麗笑着回道。
夫妻兩就這麼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起來。
一會兒之後，鄧麗麗終於是忍不住了。
“好了，我不想跟你說，兒子呢，我要看兒子！”
“好好！馬上帶你去看。”
知道自己媳婦想兒子，肖重趕緊切換了攝像頭，然後走進了卧室。
卧室裏面肖重的母親正在床上哄着小寶貝睡覺。
才換了尿不濕的樂樂，躺在床上，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圍，煞是可愛。
“來，樂樂，快跟媽媽打招呼！”
肖重將攝像頭對準自己的兒子開心的說道。
結果小似乎聽懂了，聽到他這麼說竟然咿呀咿呀的喊道，似乎真的是在跟視頻夾那頭的鄧麗麗打招呼。
看到這一幕，初為人母的鄧麗麗心都化了，濃郁的幸福感充斥在心間，忍不住笑出聲。
“樂樂！想不想媽媽……”
“呀呀呀呀……”
雖然隔着視頻，但是母子倆似乎依舊心連心，竟然用這種方式交流了起來。
“好了，你趕緊吃飯吧！不然待會又要上班了。”
看着媳婦跟兒子這樣互動了一會兒，肖重也是十分開心，但是他還是不忍心的打斷了這溫馨的一幕。
畢竟現在自己的媳婦還在醫院上班，這要是耽擱太久了，待會估計飯都沒吃飯就趕着去上班，這樣對她不好。
“好吧！樂樂，在家要乖乖的，媽媽晚上下班回來再帶你咯！”
鄧麗麗聞言，也只好同意了丈夫肖重的說道，很是不舍地放棄了繼續跟兒子視頻的想法。
“來樂樂跟媽媽說再見，告訴媽媽上班要注意安全，下班的時候爸爸會去接她！”
“再見，兒子！”
最後，鄧麗麗十分不舍的掛斷了視頻。
掛了視頻，她戀戀不捨的又給自己老公發了幾條信息，無一例外都是囑咐好好看好兒子的話，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手機拿起飯勺接着吃了起飯。
就在她吃了沒幾口的時候，微信的鈴聲響了。
鄧麗麗以為是自己老公回信息了，趕緊拿起來看，然後當她打開微信的時候才發現，消息並不是她老公發過來的，而是整個呼吸科的工作群的一條通知信息。
“呼吸科的各位同事，接到院裏通知，因為新冠病毒爆發，武漢市的醫護人員緊缺，為了抗擊疫情，響應國家號召，院裏決定組建援鄂醫療隊奔赴武漢抗擊疫情。參與援鄂醫療隊本着自願報名原則，一律不得強行安排。即刻起，如有自願報名參加援鄂醫療隊的同事請於下午三點之前到呂朔主任處報名。本次醫療隊出發時間初步定為今晚十二點十五分出發，請大家相互轉告此事！”
看完這條科室工作群裏面的緊急通知，鄧麗麗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援鄂醫療隊？”
本身就是醫務人員的鄧麗麗自然知道這次爆發的新冠病毒有可怕，她也能猜到武漢市的醫療狀況，最近這幾天猛增的確診人數，也在告訴全國人民，這次的病毒來勢洶洶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
目前醫療系統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和困難，此時只有靠着國家和各省市派遣醫療隊去增援，才有可能緩解燃眉之急。
國家醫療隊早就奔赴武漢了，其中還不乏鍾南山院士和李蘭娟院士等國家很多國寶級的權威專家。
這次終於是輪到各省市出手了，作為西南片區的王牌醫院，華西醫院自然是要擔負起這個醫療援助責任的。
只有大家一起努力，才能度過這次難關!
短暫思考了不到十秒鐘，鄧麗麗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接着就飛快的收起了手機以及還沒吃完的午飯走出了房間。
換好防護服之後，鄧麗麗並沒有第一時間返回病區，而是徑直朝着呼吸科的主任呂朔的辦公室走去。
中午一點鐘本該是下班的時間，但是呼吸科主任呂朔的辦公室大門卻是打開的，人也在裏面。
“嗯……通知已經下發了……院長您放心我們呼吸科的同志都是有覺悟有思想的好同志，這次的援鄂行動一定不會拖後腿的……是！……”
鄧麗麗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聽到辦公室裏面傳來的呂朔的聲音，聽樣子應該是在跟醫院的領導溝通工作。
遇到這種情況，鄧麗麗只能在外面等着。
過了一兩分鐘，聽見呂朔掛了電話，沒有後續打電話的動作，她這才走到了門口。
朝裏面看了一眼，對方正坐在辦公桌前寫着什麼東西，鄧麗麗伸手敲了向了辦公室的大門。
咚咚咚！
聲音不大不小，既不會驚嚇到屋裏的人，也不至於聽不到，剛剛合適。
“主任！”
鄧麗麗直接省略的呂朔的姓名，親切的稱呼主任。
兩個原因，第一是這樣顯得親切，能夠拉近兩人的關係，其次也是主要的原因呂朔跟呼吸科的人都處的非常好，大家都很喜歡他，稱呼他的時候都不會帶姓名。
當然鄧麗麗不會那麼心機，主要還是因為呂朔平時無論對待醫生還是護士都是很好很好，這一聲主任發自肺腑，不帶目的的，很單純。
“鄧麗啊？進來！”
埋頭寫東西的呂朔聽到聲音第一時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向了門口的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鄧麗麗，笑着回應道。
呂朔幾年五十齣頭，但是一頭白髮特別惹人眼，不是那種老年人的那種弱白，他的白看上去異常的的精神，白的有精氣神！
瘦高的鼻樑上駕着一副金絲眼睛，鏡片後面的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整個人給人一種特別專業的感覺。
儘管現在的他帶着口罩，但是鄧麗麗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對方，因為她知道口罩後面是一張老帥氣的臉了。
“不是主任，你怎麼一下子就知道是我啊！”
當然更讓鄧麗麗驚喜的是她自己穿着防護服捂得嚴實的很，結果不出兩秒鐘就被呂朔給認出來，有點沒想到。
“呵呵，瞧你說的，我帶的兵，哪個不認識！”
呂朔呵呵一笑，說道。
整個呼吸科沒有一個他不熟悉的，幾乎憑着聲音和身行都能知道是誰，無他，身為領導只是因為對自己收下的醫護人員負責！
“主任，你厲害！”
鄧麗麗一聽，心悅誠服的豎起了大拇指。
“怎麼？今天是來我這兒表揚我的？”
看着跟自己女兒年級一般大小的鄧麗麗，呂朔面露慈父一般的笑容，打趣道。
“主任，我哪兒敢表揚您啊！你不批評我就阿彌陀佛了。”
鄧麗麗一聽慌了趕緊說道。
說著她徑直走進了辦公室，沒有坐，而是站在了呂朔的對面。
“鄧麗你呀……滑頭！”
呂朔一聽笑的更歡了，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接着指了指站在對面的鄧麗麗說道。
別的科室，醫生護士看見主任，都像是老鼠看見貓一樣，規矩的不行，唯獨呂朔的呼吸科，幾乎上下一片，氣氛特別和協輕鬆。
加上呂朔又沒有什麼領導架子，像個老父親一般，大家都挺喜歡這位老爺子的領導的，無論是工作或者之外的生活都能打成一片。
這樣挺好！
“主任你渴不渴？我幫你接杯水！”
鄧麗麗嘻嘻一笑，趕緊伸手拿起了桌角的水杯，主動的獻殷勤了道。
現在這件辦公室其實不是呂朔真正的辦公室，是疫情期間他臨時設置的，裏面很簡陋，一張辦公桌，一台電腦，兩張椅子，一個飲水機，裏面有個衛生間，洗手用的，整體看起來樸實無華。
接好水，鄧麗麗笑着雙手遞給了呂朔。
後者結果水杯，眼帶笑意的看着她終於是忍不住問了起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有什麼事情！”
“那我就說正事兒了哈！”
“說吧！”
“好勒！”
得到回復，鄧麗麗整理了一下思緒，便直奔主題，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主任，我要去援鄂！”
“什麼？你要去參加援鄂醫療隊？”
呂朔聽見這話，有些吃驚的不敢相信。
為什麼？
因為他知道鄧麗麗的情況，才結婚兩年，孩子才幾個月大，產假才結束沒多久，這樣的一個新晉媽媽，做出這樣的決定着實有些讓人震驚。
這次的援鄂計劃是呂朔在負責統計人員，配合院裏面的安排，呼吸科的醫護人員不少，加上現在四川確診的患者並不多，對於新冠肺炎感染患者的救治壓力不算大，大的是防疫控疫任務。
現在院裏號召大家援鄂，一般來說，呂朔覺得都是他們這些年長的人應該沖在最前面，最不濟都應該想張文宏醫生說的那樣，黨員先上，怎麼排都不應該是鄧麗麗上。
同為醫務人員，武漢市的疫情現在是什麼情況，呂朔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遠不是新聞報道上那樣寥寥幾句，幾個採訪視頻就輕描淡呈現出來的，其中的各種風險和艱難，一般人根本想都想不到，甚至於講出來可能有些人都不太相信。
專業和非專業，內行和外行往往隔着不僅僅是一座山，有可能是一排排的山。
況且現在為了不引起大眾恐慌，疫情最為真實和殘酷的一面永遠不能百分之百真實報道，為了國家，也是為了人民。
絲毫不誇張的說，去援鄂，真的就堪比打仗上前線！
“嗯，主任我要報名援鄂醫療隊。”
鄧麗麗從呂朔變化的臉上看出了一些他的想法，但是心中的想法依舊沒有改變，還是十分堅定的確定道。
這一幕落在呂朔的眼中，讓他瞬間覺得眼前這個姑娘，有了那麼一絲絲的不簡單，而且她眼中的倔強和堅定一覽無餘。
要是正面勸說，可能有點難，於是呂朔腦子一轉，打算換個方向勸勸。
“鄧麗啊！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前年的結的婚吧？但是婚禮是板子大宅門飯店的吧？”
鄧麗麗剛有點覺察到呂朔可能要決絕自己報名的時候，忽然聽到這句話有點懵了。
結婚？婚禮？
主任這是要幹什麼啊？
閑得無聊想找我擺龍門？
“是啊！主任，你忘了當時證婚人還是您呢！”
帶着滿腦子疑問，鄧麗麗有些拿不住的回答道。
“那肯定忘不了呢！”
呂朔也不着急，笑了笑又繼續曲線救國。
“對了你兒子幾個月大了啊！”
“四個月！嘿嘿。”
聽到兒子鄧麗麗就幸福的傻笑了起來，也不再揣測呂朔肚子裏面在打什麼算盤了，索性也不管了，反正她知道呂朔不會坑她，直接就母愛泛濫了。
笑起來一臉的幸福滿滿，要不是口罩和護目鏡遮擋車主了臉頰，估計這辦公室都能溢出來。
“斷奶了沒？”
呂朔繼續。
“斷了！上個月斷奶，她奶奶說讓多吃一段時間母乳對比較好，再說了，現在咱們醫院不都在提倡孩子母乳餵養嗎？這個我還是要支持咱們自己的號召啊！”
初為人母，兒子就是一切的中心，自然的關於兒子的話題，鄧麗麗娓娓道來異常的健談。
呂朔已經初見端倪，心裏有些底了，於是開始出擊了。
“既然寶寶這麼小，你當媽的應該多照顧一下，援鄂的這件事，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
哪曾想，剛才還陷入母愛中的鄧麗麗聽到這話立馬就清醒了。
“那不行，就是因為孩子現在小，不會吵着要媽媽我才更好去！”
呂朔一聽這邏輯，好像似乎也有道理。
真要是還是大一點有個兩三歲，那個時候懂點事情了，吵着成天要媽媽，那才是麻煩個事兒。
想到這裏，呂朔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小的時候的事情。
不過也只是短短的一兩秒鐘，就結束了回憶，回到了現實。
現在勸住鄧麗才是最關鍵的，其他的都先放一邊。
呂旭開始苦口婆心了。
“鄧麗，我不是對你有什麼意見，我只是覺得現在寶寶小，你應該留在家裏好好照顧他。武漢那邊的狀況很複雜，我希望你慎重一點！”
意思很委婉，孩子還小，你當媽的要負責，好好照顧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他又說道，“我們科室有黨員，有幹部，這件事我們去就行！”
鄧麗麗一聽立馬來了精神。
“主任你要報名去？”
沒想到呂朔這次也要報名武漢，鄧麗麗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一起上前線，志同道合的戰友，而對呂朔的勸說反倒是一點沒記住，更沒在意，像是真的鐵了心，比鋼鐵還鐵那種。
“對，我要去。所以我才想讓你別去，因為你的情況特殊，家裏有個奶娃娃。”
呂旭不死心的繼續勸說道。
“沒事兒，主任，我這不特殊！您都要帶頭沖前線，我們必須支持您，誰叫我們是您的兵呢！啥也不說，我報名去援鄂！”
什麼情況？
這丫頭是故意的？
故意跟我瞎扯，轉移話題，然後勸退我？
呂朔有些懵了！
鄧麗麗這操作不知到是真情流露還是裝的，就是不順着他的涉及的勸說套路來，這讓他有點慌了。
嘿！
我堂堂的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竟然被這小妮子給上演員整迷糊了，不行，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姑娘給勸住，啥都不為，為了孩子！
“別胡鬧鄧麗，我是真的為了寶寶着想，再說了你這樣去武漢，你老公能同意？你老同同意了你婆婆沒意見？要是孩子大了，你要是去，我沒意見，反倒是十分歡迎，也趕到欣慰，但是現在你要充分考慮一下你的家庭情況！”
呂朔收起剛才的嘻嘻哈哈的樣子，變得嚴肅認真了起來。
但是鄧麗麗不變啊！
嘻嘻哈哈開開心心的繼續亂拳出擊。
“家裏啊？主任這你就不用擔心，我老公很好說話，很通情達理，我婆婆也是，他們肯定也會支持我的，這都不是問題。”
“……”
呂朔被懟的有點氣結。
抬起頭忍不住打量起了鄧麗麗！
這姑娘是真就這樣還是裝的？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了。
不行，我要繼續再勸勸她，我就不信邪。
呂朔為了勝利繼續說道。
“鄧麗，援鄂這事兒不是鬧着玩的！”
“我沒鬧着玩啊！我很認真的報名，主任。”
“為了孩子，我建議你不要去，武漢那邊疫情很嚴重，真的。”
“孩子隨時都可以照顧，但是抗疫刻不容緩，正因為武漢疫情嚴重，我才想去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你……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倔呢？”
“我倔嗎？我咋沒覺得！哎呀，主任，你就把我報上去吧，讓我跟着你去上上戰場長長見識，到時候等我兒子長大了，我也好跟他說：老娘當初也是上過前線的抗疫戰士！”
“你……”
一番唇槍舌戰，不，應該是友好協商，積極交談之後，呂朔舉覺得自己失敗了。
平日裏面沒見這姑娘這麼能掰啊，怎麼今天這麼厲害，完全有種亂拳錘死老師傅的感覺。
曲線救國，現在宣佈失敗！
呂朔有些惱火了，看着鄧麗麗的眼神也有些無奈了。
碰到這樣一姑娘，太倔了。
難道就這樣答應她？
說實話呂朔有點擔心，不僅僅是對鄧麗麗的擔心，還有一部分真的就是擔心她年幼的兒子。
不答應她？
不成啊！
自己不答應她，鄧麗麗真要是堅持要去，大可去跨過自己這裏直接去找院裏領導報名，真要是這樣，自己肯定要挨批評的，多好，多積極的一個同志，被自己這樣千方百計的拒絕，這個要不得。
良久之後，呂朔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裏也有了決定，他看着鄧麗麗，再次問道。
“真想好了？跟家裏商量好了？”
“嗯，主任我想好了，我要報名去援鄂。家裏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保證不會拖後腿。”
鄧麗麗聽着呂朔有些鬆口的樣子，開心的拍着胸口保證道。
都說這話了，能怎麼辦？
想方設法都勸不住，呂旭只有答應了！
“好，你的報名我接受了。”
“哎呀，謝謝主任。你真是我們的好主任！”
呂朔同意自己報名，鄧麗麗激動的差點沒跳起來，就差沒給對方一個擁抱了。
至於那什麼危險？
什麼感染？
統統滾一邊去！
武漢我來了，兄弟姐妹們，堅持住！
“哎！你這丫頭……嘖嘖！”
看着鄧麗麗這般瘋魔的樣子，呂朔無奈搖起了腦袋，心裏暗暗道對着姑娘看走眼了！
“下午下班回去收拾行李，晚上十二點多的飛機，具體時間我會在群里通知，注意看。還有就是跟家裏交代好，千萬別瞞着，要是中途有什麼變故，提前拿給我說。你的名字我待會統計完了一起上報院裏，行了，回去吧！”
“謝謝主任，謝謝主任。”
比起呂朔的鬱悶，鄧麗麗那是相當的開心，甚至於有些小興奮。
援鄂的事情終於搞定了，自己可以去前線抗疫了。
雖然自己沒有勸阻鄧麗成功，但是呂旭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反倒是對這姑娘的態度和勇氣十分的稱讚，越來越看順眼，不過就是有鬧心，那股子挫敗感，有點難受。
“去吧！先去忙去吧。”
呂朔大手一揮，想着趕緊攆走這犟丫頭，眼不見心不煩，自己清凈清凈，多好、
“好勒，那我先回去忙去了哈！”
事情都搞定了，鄧麗麗也不想在這獃著，高高興興的衝著耷拉着的呂朔揮手道別，轉身就欲離開。
結果剛到門口的時候，呂朔卻忽然開口了。
“慢着，鄧麗。”
“怎麼了？主任？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鄧麗麗趕緊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呂朔問道。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樣堅持要去援鄂是為什麼啊！”
楞了一下，呂朔還是說出了自己心裏的困惑。
拋開作為一個醫護人員的責任和使命，援鄂這件事其實很多人都是不願意去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捨棄家人，去冒險的，而偏偏鄧麗麗這樣一個不應該去的人，卻這樣想法設法的吵着要去。
是愛嗎？
是責任嗎？
不一定，但是肯定有原因，所以呂朔才這樣問道。
“呵呵，主任你忘記啦？我是汶川人！”
結果，鄧麗麗呵呵一笑說出了答案。
“汶川！”
聽到這個答案，呂朔笑了，恍然大悟，啥也沒說，只是衝著鄧麗麗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鄧麗麗衝著後者擺擺手，邁着堅定的步伐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