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夜河邊

第一章 夏夜河邊

No.1

夏夜的星空下,兩個女孩正在河邊準備柚子燈。

河水靜靜地向著西邊流淌,滿天的星斗照耀着河面,兩岸的水草里不時傳來悅耳的蟲鳴聲。夜涼如水,偶有晚風吹過,帶來濕潤的味道。

柚子燈已經做好了,六瓣,柚子皮上鏤空,形成用於透光的圖案。

“白露,你看,那裏有一隻螢火蟲。”

黃煌激動地放下柚子燈,一隻手搭在白露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指着河邊的一處微弱的綠光。

看見那點神秘的綠光,白露也很激動。儘管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見到螢火蟲,但在這蛙鳴蟲吟的仲夏夜晚,發著光的螢火蟲也格外可愛。

黃煌和白露兩姐妹都是野外迷,崇拜大自然,熱愛大自然。白露的偶像是貝爺,黃煌的偶像是德爺。

兩姑娘在來到這裏之前,制定了兩個計劃。A計劃依山,B計劃傍水。在施行A計劃之前,白露和黃煌進行了一番實地考察。爬了一天的山之後,她們都不約而同地贊成B計劃。

她們選的山是離家最近的一座山,名叫鳳凰山。露營地點大概在海拔800米左右。雖然山路彎彎,雜草叢生,但露營地點處的風景很好,蒼竹翠葉,溪水清澈。

然而,當她們從另一條路下山的時候,看見了不少彼岸花。紅色的彼岸花雖然美麗,但那鮮艷的顏色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悸。果不其然,白露看見了不少石碑上刻着故顯考,故顯妣。白天也許還能接受,到了晚上,兩個小姑娘說不怕的,也只是兩個人互相吹噓罷了。

相傳,鳳凰山上龍脈,龍脈會在山上移動,移到哪一家祖先的墳墓,這一家會有好運。出狀元,發大財,官運亨通,都不在話下。逝去者的後代為了家族的氣運,要儘可能佔據更多的地盤,所以,鳳凰山上的合墓很少,單墓很多。

黃煌和白露小心翼翼地靠近螢火蟲,當兩個人離螢火蟲只有半米左右的距離,黃煌躍躍欲試的架勢把白露嚇着了。

白露先把黃煌拉住,再指了指流淌的河水,小聲說:“黃煌,你待會兒撲進河裏,我可不會游泳的。”

“不會的,我小心一點,把螢火蟲捉住。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它的,就請它到我的手上,我們近距離觀察一下。”黃煌改變了策略,換成了匍匐前進。

白露在旁邊看着黃煌的姿勢,覺得好笑,這不得不讓人想起戰場上的突擊士兵。

白露想起了二伯說過的他在雲南執行任務的一次經歷。二伯接到命令,匍匐在草地上等待射擊毒販。然而,那個毒販遲遲沒有出現,一條眼鏡王蛇從他的身上爬了過去。

那隻螢火蟲似乎感受到了動靜,起飛了,而且還飛到了河的對面。

“有點可惜,不過沒事,雖然我們沒有和螢火蟲零距離接觸,也算近距離接觸了。”

白露走上去,幫黃煌拍了拍她身上的雜草。

“確實可惜,不想這麼多了,去放柚子燈吧!”黃煌再次拿起柚子燈。

“螢火蟲真的是這個世界上的精靈,能看見一次已經很滿足了。走吧,去放柚子燈。”

看着河對面的螢火蟲正發著隱隱若若的綠色微光,《怪俠一枝梅》裏面離歌笑說過的一句話突然在白露的腦海中清晰起來。

一個人不管長多大或者去到哪裏,都會有迷失的時候,可老天爺對我們很好,創造了螢火蟲,讓我們可以從黑暗的地方直接找到亮的地方,找到回家的路。

No.2

幾個小時前,白露和黃煌兩家人把帳篷搭好之後,就開始準備野炊了。酒足肉飽之後,大家開始吃餐后水果—柚子。

柚子是蘭庭常見的水果之一,蘭庭的柚子一般個頭不是很大,而且籽多果肉酸。

不過俗話說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三寶。白露的爺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農業科學家。不管是種樹,種菜,種糧食,養魚,養雞,養鴨,他都很有一套。經過爺爺的細心照料,柚子樹上結的柚子一年比一年大,也一年比一年甜。

切柚子皮的時候,白露和黃煌都很小心,成功地切出了大小差不多的六瓣。

為了增加柚子燈的透光性和美感,還需要給柚子皮稍微鏤空一下。

黃煌鏤出了“I,,you”的字樣。

白露不知道鏤什麼好,陷入了思考。

難度大一點的?不好鏤。簡單一點的?鏤什麼好呢?

和黃煌的鏤一樣?總有種拾人牙慧的感覺。

經過一番思考,白露決定還是鏤幾個簡單一點的圖形。三角形,矩形,心形,菱形,六邊形還有圓。

鏤完之後,兩個人轉過身,背對着背,分別在柚子皮上寫下自己想說的話。

“寫好了嗎?可以轉過來了嗎?”

白露率先完成,給黃煌施加一點壓力。

“好了好了。”

兩個人轉過身,看着對方,都笑了。

把柚子皮固定在浮板上,中間放上一個蠟燭,就大功告成了。

做好之後,還真的挺好看的。黃煌免不了又是一波拍照,發空間晒圖的操作。

白露在鏤着愛心的那一瓣柚子皮上,寫下的是“黃煌,一路順風”。

划著火柴,把蠟燭點着,兩個人把柚子燈輕輕地放到河裏。

水流不急不緩,向著西邊流去。看着柚子燈飄了七八米遠之後,兩個人閉上眼,十指交錯,在心裏默念剛剛寫下的話。

“你在柚子燈上面寫了什麼?”黃煌有點迫不及待地問白露。

“沒寫啥,就隨便寫了些我終於解脫了的話。”

白露哈哈大笑。

“我不信,老實交代。”

“真的,信不信由你。”

“老實交代,快點。”黃煌說完這句話,還做着要撓痒痒的架勢。

“我寫的是,黃煌,你這個豬頭。”說完,白露撒開腿向帳篷跑去。

兩個人在帳篷外轉了幾圈,終於,白露累了,被黃煌逮住機會,俘虜了。

“我說我說,別撓了。”

撓痒痒這種事情,自己撓自己什麼感覺也沒有,別人還沒有上手就感覺很癢了。白露實在受不了了,只好求饒。

黃煌停止了動作。

“在挖柚子皮的時候,我想了很多,但在寫的時候我只寫了一句。黃煌,一路順風。”白露老實交代。

黃煌沉默了,過了幾秒鐘,黃煌看着白露,瀟洒地說,“我也想了很多話,寫的時候卻只寫出了一句話,白露,謝謝,去拼吧,我賭你繁華似錦。”

白露有點愣住,這是白露第一次聽到黃煌對她說謝謝。

在滿天的星光下,通過黃煌眼睛裏的光芒,白露看到了真誠的祝福。

“你哭了嗎?”

“我才沒有。”

白露不願承認。

白露花了十幾秒鐘,收斂住眼角的淚光,和黃煌相視一眼,兩個人都笑了,沒心沒肺。她們都明白,簡短的一句話中,蘊含了萬千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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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半成熟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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