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智郁(一)

馬智郁(一)

冬日的陽光輕輕地撒落,落在每個人的身上,彷彿給他們披上了一件溫暖的薄衣。

扶瑤佇立在鐵網外不遠處,安靜地觀察着鐵網內正在打籃球的一群人。

世界:岬童夷

身份:馬智郁

目標:柳泰武

她的手中拿着素描本,卻不是在一筆一筆地描摹,而是在書寫着。扶瑤的視線流連在其中一個最年輕,也最為俊美的男人身上。

他就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目標對象——柳泰武。

柳泰武的球技很好,一旦球到了他的手中,幾乎都會射到籃筐內。他本人長得眉清目秀,皮膚白皙,他的臉上似乎總是掛着淺淺的,使人倍感溫暖的笑意。

但扶瑤知道,他並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這般平易近人。否則,他大概就不會身處這個名為治療監護所的地方了。

“智郁啊,該走了。”

聞言,扶瑤便瞧見灰衣灰帽的陳祖方丈背着手,緩緩地走了出來。扶瑤的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提起步伐邁向陳祖,“大師,你真的不能帶我進去嗎?”

扶瑤的語氣帶着些許撒嬌的意味,臉上又做着哀求的神情,可憐兮兮地望着陳祖。

陳祖連忙搖頭,“不行,這地方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可以進去。讓你進來這裏已經不錯了,那裏面的人,可都不是好接觸的。”

“大師,拜託拜託。”扶瑤輕輕晃着陳祖的手臂,“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做課題,所以很想知道他們的心理究竟與普通人有什麼區別,求求你了。”

陳祖露出了稍顯為難的神色,他猶豫了片刻,便說:“你讓我再考慮一下,下次再說。”

“你一定要答應我啊。”扶瑤心知陳祖已經動搖了,便又再期盼地看着他說道。

然後,她回過頭,望了一眼鐵網內的人。正欲收回目光時,她意外地與另一道略帶好奇的視線交匯在一起。

——是柳泰武。他原本面色沉靜,看不出什麼表情來,只是探究似地注視着扶瑤。可一發現扶瑤的視線,他便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他的眼睛像是帶着溫暖的笑意一般,又有着狐狸似的狡黠。

不過一瞬,他就轉移了視線。扶瑤只是笑了笑,沒再看他。

果不其然,在陳祖下一次去治療監護所時,他真的答應帶扶瑤進去,並叮囑她不要隨便和裏面的患者接觸,扶瑤當然一一應下。

這是一個多月來,扶瑤第一次真正走進了治療監護所,先前,她只能在鐵網外觀察着。

見到一個可愛的少女跟隨在陳祖身後,裏面的患者都或驚訝或好奇地望向了扶瑤。而扶瑤毫無畏懼地回視他們,她的唇邊含着柔和的微笑。

“智郁,不要亂跑。”陳祖又囑咐着扶瑤。

扶瑤點點頭,笑道:“我只是觀察一下他們。”

陳祖的臉上尤帶着憂慮之色,但他看了看周圍的護衛,還是放心了不少,就任由扶瑤在一旁觀察。

扶瑤見陳祖讓患者們做祈禱燈,而柳泰武也在其中,她安靜地立在旁邊,看着他們,偶爾動着筆在寫些什麼。

治療監護所的患者看起來並不像是窮凶極惡的人,有如同紳士一般沉靜的,有喜歡八卦且絮絮叨叨的,有頑劣貪玩的,也有柳泰武這樣看似純良無害的暖男。

可扶瑤通過一陣觀察之後,便發現即使是看起來色厲內荏的胖大叔,也不敢輕易招惹柳泰武。

而那個清瘦懦弱的大叔,是被眾人欺負的對象。他叫做朴虎碩,是岬童夷案件中被當作嫌疑人之一的受害者,曾經在韓尚勛博士那裏幫過忙,因此得知了關於岬童夷案件的細節。後來,因為警方遲遲無法找出岬童夷證明他的清白,朴虎碩的精神慢慢地出現了問題,現在是社會恐怖症與妄想障礙患者。

扶瑤微微蹙了蹙眉,如果他沒有在柳泰武面前假裝是岬童夷,那柳泰武大概就不會輕易犯罪了。

而離她最近的胖大叔和另外一個眼神頗不懷好意的青年時不時地瞥向她,並在竊竊私語着什麼。扶瑤早已察覺到他們的小動作,但不去理會他們。

她的視線從朴虎碩身上移開,卻倏地發現柳泰武正緊緊地盯着她,而看到她也望着他時,柳泰武絲毫不覺得窘迫,反而朝扶瑤咧開嘴,笑了笑。

是純粹的笑容,不帶一丁點兒的情緒。

扶瑤同樣對柳泰武友善地微微一笑,然後,她就見到柳泰武斂起了笑容,輕皺着眉頭,眼神稍顯疑惑地看着她。

他是在不解她為什麼對他抱有善意地笑嗎?

扶瑤這麼想着,可她只是繼續安靜地觀察着眾人,時而垂下頭,動着筆寫點什麼。

待眾人做完了第一批祈禱燈,就有人湊過來,想要同扶瑤搭話。率先過來的就是方才時不時瞄着她的胖大叔和看起來痞氣的青年。

“丫頭,怎麼敢一個人來這種地方,不怕嗎?”胖大叔似乎想要看見扶瑤恐懼害怕的模樣,他故意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神色,眼珠子轉來轉去的,彷彿在打什麼壞主意。

“大叔,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是和方丈一起來的。”扶瑤微笑着回答,很有些乖巧文靜的味道,可她的眼神又是那麼清澈見底,見不着一絲擔驚受怕的情緒。

胖大叔聽了她的話,下意識地看向了另一邊的陳祖,他自然注意到了他們在扶瑤的身邊,所以他的目光總是徘徊在他們的身上,帶着明顯的防備。

而胖大叔身旁的青年臉上則是帶着又痞又壞的笑,調侃道:“你還是學生吧,等你長大了,當我的女朋友怎麼樣?”

聞言,扶瑤並未像他所想的那樣大發脾氣亦或是直接否決,她只是靜靜地注視着他。她的眼神寧和而安靜,彷彿廣袤的天空,包容一切,又如浩瀚的大海,使人平靜。

被她這麼一望,胖大叔和壞青年更是說不出話來了,他們支支吾吾的,最終還是嘟囔了幾句,就轉身離開。

扶瑤等他們一轉身,就立刻朝陳祖粲然一笑,頗有得逞了的意味。陳祖見此,剛才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在扶瑤沒注意到的角落裏,有幾道目光正暗自關注着她。

柳泰武便是其中一個關注她的人。這是必然的,不是嗎?

在治療監護所這樣的地方,居然會出現一個看起來不過是高中生的少女。而且,她表現得那麼平靜乖巧,並非是因為害怕或恐懼而強行掩飾出來的鎮定。

為什麼她可以對他們如同普通人?她會有禮地問好,也會溫柔地微笑。

奇怪的女孩。

柳泰武的心中隱隱產生了疑惑,也有着好奇。

一個星期以後,她又來了。

她很快地和治療監護所里的很多人打成一片,柳泰武曾經聽到過,有人把她當成妹妹一樣,帶着些許疼愛;有人將她當作朋友,同她傾述着快樂的事或者苦惱的事;有人當她是理想型,對她產生了幻想……

而現在的她,正端坐在椅子上,一手捧着素描本,一手輕輕地在紙上描摹着。她是為了課題研究而來,對回答問題的人,她都一律畫了一張那人的肖像送給他。

“哥哥,我可以幫你畫一張嗎?”

她說話時溫言軟語的,可語調里又帶了些許俏皮的味道。

柳泰武故作不解地回問她:“我嗎?可是我沒有回答你的問題。”

“沒有關係,哥哥長得很帥啊,所以就算不回答問題也沒事。”扶瑤笑着說,然後還朝他眨了眨眼,就動起筆來。

“丫頭,你這樣可不行。”胖大叔聽到了扶瑤的話之後,便馬上表示抗議,他精神抖擻地走到了扶瑤身旁,神情自信,“你看大叔我,哪裏差了?”

扶瑤依然時而抬眸盯着柳泰武,時而垂首描摹,只是嘴上說著略顯敷衍的話語,“是是是,大叔也不差的,你最帥氣了。”

“這還差不多。”胖大叔恍若聽不出她語氣中的敷衍,照樣得意洋洋地說道,眉宇間都捎上了喜色。

柳泰武卻嗤笑了一聲,只有扶瑤注意到了,她不明所以地望了他一眼,下意識的。柳泰武同時對上了她的眼,這些天,他有好幾次都注視過她的眼睛。

這一次,她那雙純黑的眼眸里,除了不變的清澈,還多了一些迷茫困惑。比他往日裏偽裝的,更顯真實,更像是……一隻迷途的純潔小白鹿,錯入了這狼窩。

柳泰武沒有回應她的疑惑,他只是勾着唇,笑着看她,他的眼睛裏似乎也流溢着笑意。可扶瑤敏銳地察覺到,那並不是發自內心的笑意。不過是他習慣性的偽裝,一種使人感到純良無害的笑容。

扶瑤笑了笑,等她停下了筆,她小心翼翼地把紙撕了下來,遞給柳泰武。

“謝謝。”柳泰武的臉上仍舊帶着溫暖的笑,他伸手接過了扶瑤的畫。

扶瑤清楚地看見他的手,修長而白皙,又帶了點文弱的意味。誰能想到,這樣的手,這樣的人,他以後可能會成為無法停止的殺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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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可能會更得比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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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影視]反派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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