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cilia(七)
Keith既然下定決心成為Alex的代表律師,自然是相信他的,也對這案件極其用心。
而扶瑤與Mavis商量過後,就先同Keith的徒弟暫時調換了師傅,她則隨着Keith一起研究探討Alex的案件。
Alex所提供的證據最直觀,也最明確的就是他暗中攝影的錄像帶。
Keith當然自信這樣的證據幾近於能證明Alex的無罪,亦是消除了他內心深處本還殘留着的一星懷疑。
扶瑤看着這錄像中,並沒有出現Window或Short根的身影,這倒是還免得他們二人認為Alex故意出賣他們,即便他們入獄,也未必會派人殺害Alex。
況且雷震霆去世不過幾日,Window還沒來得及先下手為強,把Short根送進監獄,Alex自是也沒有如原劇情那般被Window威逼利誘,替其洗黑錢。
因而警方現在所掌握的證據,實則是與雷震霆生前的社團活動有關。
直到開庭審理的時候,Alex作為第三被告和Window跟Short根他們一起站在法庭里。
Short根委託了龍兆坤大律師為他辯護,Window倒是選擇了另外一個刑事案件勝率也頗高的大律師。
Window與Short根兩邊都有被警方說服,並成為控方的污點證人的手下,這無非又是提高了將他們成功入罪的概率。
Alex雖然的確是雷霆社團的幕後軍師,但除了雷震霆和他的左膀右臂,其他的下屬卻也只是口耳相傳罷了,並無什麼實質證據。
如無意外,Alex應當是會無罪釋放的。
Keith也是這般想的。
幾次庭審下來,Keith都顯得遊刃有餘,在最後的結案陳詞,他更是頗具感染力地表達出自己的意見。
由於有三個被告,其中兩個被告又不止一項罪名,陪審團就沒能在一天內給出結果,只能等到次日。
迨至第二天,陪審團依舊沒有商討出結果,又繼續延期了。
Keith的面上冷靜,心裏還是有些許不確定的,即便如此,他也安慰着扶瑤。
“沒關係,只是因為有幾個被告,所以陪審團需要更多討論的時間。”
扶瑤聞言,對他笑了笑,“我相信你的能力。”
畢竟Alex不止是一般的當事人,更是Keith的好友,他心有忐忑,實屬正常。
被扶瑤反過來無形地安撫了一下,Keith的心情也漸漸放鬆了下來,恢復如常。
到了第三天,陪審團才給出了結果——Window和Short根的多項罪名都被裁定有罪,而Alex則無罪釋放。
Short根自然不滿意這樣的判決結果,叫囂着要上訴,不過他倒是沒有想要把Alex拉下馬的意思,便沒有捎帶上Alex也參與了犯罪的事實,這在Short根自己看來,算是江湖義氣。
Window則是一臉陰沉之色,他自是也要繼續上訴的,可他卻暗自盯住了已被宣判當庭釋放的Alex,似乎在打什麼主意。
Alex一從被告欄里出來,就快步走向扶瑤所在的辯方律師席。
“Ceci。”
扶瑤對Alex笑了笑,而Alex顯得很是開心,他不自覺地握住扶瑤的手,似乎還想同她說些什麼,但隨即就意識到這裏終究是法庭,他沖Keith笑道:“Keith,多謝。”
Keith還是有眼力見的,便不打擾Alex與扶瑤二人相處,“你們兩個好好去慶祝一下吧。”
Alex跟Keith對視一眼,默契一笑后,就先和扶瑤離開了。直至出了法院,Alex還拉着扶瑤的手不放。
扶瑤見他如此,忍不住含笑問他:“Alex,你想把我帶到哪裏去?”
Alex聽到了她略帶笑意的聲音,停下步伐,轉身直視着她,目光柔情四溢,“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哪裏?”扶瑤又問。
“我們去英國,好不好?”Alex輕聲說,早在雷震霆去世前,他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念頭,只待他一朝擺脫社團后,他就帶着她和Rex離開這個地方,去其他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他不確定的是她的想法,若是他這麼要求,她能否放棄在這裏的一切,和他去另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所以他問出這話時,嗓音里又隱着些微祈求。
扶瑤倒是沒料到,他才剛被無罪釋放,就迫不及待地對她說這件事。
“好,如果Rex也同意的話。”不過片刻,扶瑤便回答了Alex的問題。
Alex還有些詫異,緊接着就是驚喜不已,他沒想到扶瑤不需要更多的考慮時間,就答應了他。而她所說的Rex的意見,他並不擔心Rex會反對。
“Ceci,謝謝你。”Alex的這聲道謝,卻不知包含了多少意味。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擁抱住了扶瑤,良久,他才緩緩鬆開了她,要不是因為眼下處在法院附近,他也不會如此節制。
這晚,Alex沒有特地去外面的餐廳慶祝,而是在家親自做了料理,同扶瑤過着二人世界。
另一邊,Keith回到律師所后,便整理了這次的案件資料,怎知他在整理原先從Alex家取出的,其他沒有在庭上使用到的證據時,因聯繫到Window和Short根他們的犯罪證據,他覺察到了不對勁之處。
他不敢置信,重新查看了全部的資料,突然發現Alex確實有犯罪的嫌疑,在Window和Short根所犯下的罪行中,Alex也有可能是同謀。
可他同時亦很清楚,這些證據只能作為間接證據,更有可鑽法律漏洞的疑點存在,僅憑這些,根本不能控告Alex。
Keith忽地想起扶瑤曾問過他的話,他那時並不以為意,如今卻只覺矛盾氣憤。
他直接約了Alex,想當面和Alex對質。
Alex在夜深之際,忽然接到了Keith的電話,他從床上起了身,先望向身旁還安眠着的扶瑤,見她沒有被擾醒,才拿起手機,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Keith在電話里,只是叫Alex下樓,沒再多說,便掛掉了電話。
Alex雖有所疑惑,但行至客廳的窗邊,微微掀開窗帘后,瞥見樓下有道人影,就換了身衣服出門。
“Keith,這麼晚有什麼事?”Alex一如往常地帶着調笑的口氣。
Keith看着Alex,神情未變輕鬆,眉頭愈加緊皺,他也不拐彎抹角了,便質問Alex關於雷霆社團的事情。
Alex見Keith從公事包里取出了本是從他那裏拿到的證據,竟不否認,反而露出了真面目。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Alex的態度肆無忌憚。
Keith看他這般,頗有些咬牙切齒,“你以為你這次被無罪釋放就沒事了,不怕我指證你嗎。”
聞言,Alex忍俊不禁,彷彿在嘲笑Keith的話,“怎麼?你是想拿着這些我給的‘證據’,去交給警方嗎?你可是律師,保密協議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Keith按捺不住地往前,出手揪住了Alex的衣領,“你以為我不敢?我這輩子最恨被人欺騙和利用。”
“即使這次的官司已經結束,也不代表你可以把當事人的秘密爆出來,如果你這麼做了,想想和你一起的搭檔會怎樣?”Alex依舊從容不迫,還面露笑意。
“你就沒有想過大C嗎?”Keith思及扶瑤曾對他說過的話,心緒更亂。
一提到扶瑤,Alex的表情頓時變了,他瞬間斂起了臉上的笑容,“我勸你想清楚後果。”
Keith怒極反笑,冷聲道:“你別得意,就算你這次脫身了,也不代表你以後可以安枕無憂。”
“我告訴你。”Alex的眼神冷漠而諷刺,“你玩不過我,更奈何不了我,法律就是要來保護我這種會鑽法律漏洞的人。”
Alex一說完,便轉身準備回去。誰知,他的眼角瞟到一抹影子,他本來還隱含着輕蔑的臉色立時一變,那影子一閃而過,卻是往他所住的公寓去了。
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快步跟上去。
這道影子的確是扶瑤的身影,她本就淺眠,在Alex起身後不久,她就蘇醒了,也知道他出了門,又發覺樓下的人影,她便跟着下了樓。
卻沒想到,Keith還是得知了Alex的真面目,才會在深夜匆匆趕來質問Alex。
雖然過程變了,但結果並未有多大變化。
扶瑤如此想道,她聽着Alex與Keith的對話,便知他們二人今夜之後,會分道揚鑣,再見就是冷眼相對。
在她旋身上樓之際,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Ceci……”
Alex已經行至她的身旁,他心下頗為慌亂,不知她究竟聽到了多少,連帶着面上也含了些失措之色。
扶瑤止住腳步,望着他。
“你聽我解釋……”Alex的態度顯得小心翼翼。
“回去再說。”扶瑤只是這麼道。
她的反應這般平靜,Alex仍舊不安心。他隨着她一起回了家,兩人在客廳中坐下,她才抬頭看着他。
“我聽見了。”在Alex開口之前,扶瑤便先出聲了。
即使她在目下裝作不知,Keith想必也會很快來詢問她的罷。
Alex一聽就慌了,他立即握住了她的手,緊盯着她,而他的神情很是懇切,“Ceci,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至於其他的,我只能說並非每件事都是非黑即白的。你相信我,我是為勢所迫,如果我不幫他們,死的就是我。”
這些話是他在原劇情中就說過的,可他所表現出的真實又不似他形容的這樣可憐無助,或許他已經習慣用無辜去偽裝自己,對自己曾經的過往也能夠當作一種武器。
“Alex。”扶瑤等他說完,才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我不介意你從前的經歷,只在乎你的現在和以後。”
Alex回憶起那段話,他試探性地問她:“Ceci,你不怪我欺騙了你?”
扶瑤搖了搖頭,“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只要你還需要我。”
她的話音一落,就被Alex用力地攬進懷裏,他緊緊地抱着她,在她耳畔低喃。
“Ceci……永遠別離開我。從前的我無法擺脫雷哥,我很討厭那樣的生活,可是現在,我終於可以重新來過,尤其是我還擁有了你。”
他的語氣很輕,也很溫柔,彷彿她是他唯一的珍寶般。
扶瑤感覺到Alex此刻的濃厚情緒,她遲疑了片刻,終究是緩緩抬起手,無聲地回應了他。
而得到了她的回應,Alex的臉上不由得展露出笑容。
待到扶瑤次日一去律師所,就被Keith喊去辦公室。她心知Keith會同她說些什麼,還是去了。
Keith昨晚去找過Alex后,就徹夜未眠,他對Alex的欺騙感到憤怒不已,又覺得自己原先沒有考慮清楚,忽略了扶瑤的提醒。
他不禁又想,扶瑤究竟知不知道Alex的真實面目。
如此糾結一晚,他等到了天明,扶瑤一來律師所,就找了她談話。
“大C,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Alex真的做過那些違法的事?”
扶瑤聽得他急切的語氣,待他說完,便是沉默。
這在Keith眼裏,不亞於默認。
“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你可是個律師!”Keith實在恨鐵不成鋼,他寧願她只是被Alex欺騙的傻女孩,也不願她明知真相,還一直隱而不談。
“對不起。”扶瑤只得對Keith道一聲歉,她明白Keith的好意,但她早在一開始就做出了選擇。
扶瑤不能同Keith解釋更多,從Keith那裏離開后,她就去了Mavis的辦公室,向Mavis說明她要中斷實習,並準備出國的事。
Mavis當然無法理解她突然的決定,可見她心意已決,便只好隨她了,等她把手頭上的任務交接好,就能離開。
Keith還沒來得及想到其他辦法,便從Mavis口中知曉扶瑤將要出國的消息,他只覺Alex是要就此逃脫,又按捺不住去尋了扶瑤,勸她想清楚。
可惜扶瑤的態度堅決,Keith無可奈何,到底他與她可能算不得過分相熟,他只好去拜託Mavis。
Mavis很聰明,雖然Keith鑒於保密協議,無法說出關於Alex的事,但她依然猜測到了Alex或許真的違法卻脫身的事實。她是個堅持非黑即白的人,扶瑤又是她的徒弟,她不可能就這麼坐視不管。
然而,Mavis勸說扶瑤也毫無成效。Mavis不會強硬地要求別人奉行自己的價值觀,更何況扶瑤本就是成年人,她也無法改變其的想法。
作為師傅和朋友,Mavis能做的都做了,亦只能同Keith一樣無能無力。
扶瑤對Mavis跟Keith確是感到頗為歉疚,他們的好意註定要被她辜負。未免再生意外,扶瑤還是儘快解決了這裏的事。
而Alex連會計師事務所都不顧了,只為和扶瑤快點離開,他知道Keith跟Mavis對扶瑤的勸誡,加上警方在一旁虎視眈眈,便更顯急切。
期間,又有社團的人經Window的授意來找過他,想脅迫他幫Window脫罪,Alex不厭其煩,就將Window未被查到的罪證匿名遞送給了警方。
所幸扶瑤最終也沒有背棄他,直到他們三人順利離開。
去到英國后,扶瑤跟Alex先給Rex找好了學校,Rex想學醫,就讓他去上醫科大學,而她與Alex安排好其他,才考慮執業資格的事。
Alex仍然選了會計師,扶瑤也依舊繼續當律師。
就這樣,他們在英國待了近一年,生活已然穩定下來。
在Alex與扶瑤交往一周年的紀念日,Alex把扶瑤帶去了教堂,在那裏向她求婚。
“Ceci,你願意嫁給我嗎?”Alex含情脈脈地注視着扶瑤,他單膝下跪,取出了早早就準備好的求婚戒指,遞到她的面前。
扶瑤同樣凝望着他,見他的目光充滿柔情,又因她的沉默而面露忐忑之際,她才展顏一笑,柔聲道:“我願意。”
Alex徹底鬆了口氣,忙不迭給她戴上了戒指,生怕反應一慢,她便會反悔似的。
見狀,扶瑤的眉眼愈彎。
Alex幫扶瑤戴好戒指后,抬眸直盯着她,又抬手為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隨即,他便低下頭,輕輕吻了她。
他這一輩子都需要她,所以她註定要一直陪着他,離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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