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眾里尋他，天涯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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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東白本來也想加入到這群守衛之中，可被方雨恬攔住了，她才不願意這群剛調來的守衛，這眼前這“純潔”的弟弟給污染了，而孟東白也在暗自慶幸，幸好剛才沒有加入他們的隊伍，不然也會和他們一樣叫苦連天。
方裘和方雨恬並沒有將孟東白當外人看，而這群守衛就更不敢冒犯孟東白了，還以為是渠帥的遠親近鄰什麼的，遠遠的看見了都要問候一聲，也就是方雨恬時不時找點由頭欺負孟東白。
孟東白每天在渠帥府就是吃飯睡覺外加練功，日子比在弓馬營的時候愜意多了，吃飯的時候有人叫，還有熱水洗澡，連那身髒兮兮的衣服都換掉了，理由是你現在是渠帥府的人，這身衣服穿出去還不得讓人笑話。
梳洗完的孟東白讓方雨恬眼前為之一亮，活脫脫一位小帥哥，看上去也不那麼讓人討厭，其實在那一天之後孟東白就再也沒有露出一點的瑕疵，更沒有讓方雨恬抓住任何的把柄，做什麼事情都畢恭畢敬。
不論方雨恬出什麼招，孟東白盡數接下，沒有絲毫的怨言，彷彿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一般，害的方雨恬都不好意思對孟東白下毒手，思緒一轉過來的方雨恬頓時以為孟東白是一個大奸大惡之徒，藏匿的如此之深，要不是自己早就明白他偽善的面目就被孟東白騙過了。
方雨恬從小就跟着方裘南征北戰，練就一身武藝，每天看見孟東白這十四五歲的小家舞着重逾百斤的兵器在後院練武，都汗顏不已，不過他練武的樣子當真好看，一點也不覺得討厭，這時方雨恬內心真實的想法。
“見過小姐。”孟東白舞完一套槍法，就發現方雨恬站在一旁痴痴的看着自己，眼睛都快冒出花兒來了，生怕唐突了，以後這瘋丫頭又找自己麻煩，這才好不容易消停幾天，連忙見禮。
“呃。”方雨恬俏臉一紅，知道自己剛才失禮了，強作鎮定，心想自己怎麼可以對眼前這偽善的小人有好感，慌亂之間看見旁邊的花草早已經被孟東白折磨的不成樣了，眼睛提溜一轉叫囂起來道：“你怎麼弄的，你看着花草都被你折磨死了，快去打盆水來。”
孟東白順勢看了過去，料想是自己練武太投入了，沒有照顧道旁邊的花草樹木，不過前世乞丐這世兵痞的孟東白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去愛護它們的，這次被當做是方雨恬挑自己的毛病自當別論，下次注意就是了。
“小姐，我下次注意，練武的時候去別處練。”孟東白很快就從旁邊的深井裏打起一盆水來，戰戰兢兢的說道，要是因為這個被趕出渠帥府，被陸經漁和洪厲知道了還不得把自己的皮給扒了。
“不用了，這些花草已經成了這番模樣，下次練武你還是在這裏練吧，別把其他地方的花草也給糟蹋了。”方雨恬此刻心裏還撲通撲通直跳。
“是，小的遵命。”孟東白可不知道方雨恬此刻心裏是怎麼想的，既然小姐有令，自己照做就是。
“走，陪我出去一趟。”方雨恬這時候才想起正事，方裘見孟東白沒有換洗的衣衫，連身上穿得都是方雨恬女扮男裝時候的衣衫，特地叫方雨恬帶孟東白去街上的集市上買一件衣衫。
“去哪？”孟東白一愣道，心想她不是討厭自己么？怎麼還叫自己陪她出去。
“別多問，把你這破爛給丟了。”見孟東白還舉着封寒槍氣就不打一處來的說道，就這破槍害自己多次在孟東白面前出醜，將所有的罪責都退在了這封寒槍之上。
此時城外雖然在打仗，可這年月又有幾天不打仗的，只要城不破就沒事了，絲毫不影響集市的繁華，道路兩旁擺滿了各色各樣的小玩意，行人川流不息，在各個攤位面前討價還價。
方雨恬領着孟東白走進了一家布匹店說道：“店家，做衣服么？”
“喲，客官，做當然做，不知是姑娘你做衣服還是？”一個肥頭大耳貌似老闆的人快步迎了上來說道。
在那個時代的衣服是沒有成衣出售的，都是自己去布店買布，回家做衣服或者做謝，有些人家連布匹都是自己家織的，可方雨恬娘死得早，從小就跟着方裘滿世界轉悠，哪裏會做衣服。
“不是我，是他。”方雨恬指着身邊的孟東白說道。
“哦，原來是這位公子要做衣服。”肥頭大耳的老闆圍着孟東白轉了一圈，看得孟東白汗毛直立，惡寒不已，好在他接下來的話語讓孟東白徹底鬆了一口氣，“我這裏剛好有一套成衣，我看公子的身材剛好合適。”
“拿出來試一試便知。”方雨恬一聽大喜過望，沒想到這好事還讓自己給撞上了。
肥頭大耳一招手店裏的小夥計就樂樂呵呵的將囤積在店裏數日的衣衫給抱了出來，內衣外衣，鞋子一應俱全，穿在孟東白身上剛好合適，彷彿就是為孟東白定做的。
“店家，這需要多少株錢？”方雨恬是個女孩子，在錢財方面自然會計較一番。
肥頭大耳哪裏看不出方雨恬的疑慮擺擺手說道：“這衣服給公子剛好合適，本來是洪校尉定做的，不過聽說洪校尉私通漢軍出逃了，這套衣服也就壓在我店裏，既然你們要，那就算我吃虧，給我二十株錢就好了，哎。”
洪校尉，私通，漢軍，出逃。
這幾個字眼在孟東白耳邊炸響起來，面色煞白，有些站立不穩的晃了晃，這怎麼可能？洪叔叔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孟東白根本就不願意相信肥頭大耳所說的話，我一定要去找陸叔問問清楚。
“哎，早知道他是這樣子的一個人，我就是死我也不會幫他做衣服，聽說和他一起出逃的還有一個陸校尉，軍隊裏都是這樣子的人焉能不敗。”肥頭大耳絲毫沒有看見孟東白的反應，垂頭喪氣的說道。
陸叔！
孟東白更不相信了，要是陸叔都是姦細的話，整個黃巾軍怕是沒有幾個不是姦細，前後貫穿起來也很是蹊蹺，兩人出逃已經成了事實，其中一定有隱情，只是不願意自己摻雜其中，才沒有告訴自己而已。
而這套衣衫是洪厲在事發之前為自己訂做的，只因事發突然並沒有來得及過來取，也別看洪厲對自己不假辭色心裏也很是關心自己，天底下卻也有那麼巧的事情，最後也還是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怎麼了？”方雨恬心中大驚，將孟東白的手緊緊的拽在手裏，生怕他會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我沒事，沒事，店家這套衣衫原價多少錢？我全部付給你。”既然知道了這套衣衫是洪厲特地為自己定製的，自然不能讓店家吃虧，省的他四處散播洪叔的壞話。
“你真的沒事？”出得店來方雨恬緊追着孟東白問道，聽見這樣的消息孟東白的反應太平靜了，除了剛開始時候的臉色有些不正常之外，沒有絲毫的異樣，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方雨恬覺得害怕，不叫的狗才咬人。
“小姐，我真的沒事，回去吧。”孟東白淡淡的說道，他們既然不願意自己攪合在這件事情里，自然有他們的考慮，自己當然不會傻到上去參一腳。
“哦。”方雨恬對孟東白的印象上多加了一條無情無義。好色，偽善，無情無義孟東白矯健的身形在方雨恬看來是那麼的醜陋不堪，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渠帥府。
方裘見兩人歡天喜地的出去，回來的時候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便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你問他好了。”方雨恬氣鼓鼓的說道。
“方叔，小姐帶我去集市上買衣衫，碰巧看見洪叔給我定做的一套衣衫，侄兒就給買回來了，要是沒什麼事情，侄兒就先下去了。”孟東白現在哪裏會不知道是洪叔和陸叔托方裘照顧自己的，順帶連稱呼都變了。
孟東白去了後院，留下方裘和方雨恬父女倆大眼瞪小眼獃獃的愣在當場。
“他知道了？”方裘驚道。
“恩，剛去買衣服的時候知道的。”方雨恬低着頭不敢看方裘。
“我不是告訴你瞞着他的么？你怎麼還把事情給捅出去了。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要我怎麼向兩位老哥哥交待。”方裘氣急敗壞的說道。
“知道了就知道了，像他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也好讓我們早點看清他偽善的面目，洪叔叔和陸叔叔對他那麼好，知道之後，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像是陌路人一般。”方雨恬氣惱的說道。
“無情無義？你也太小看他了，這孩子聽到之後當真沒有一點反應？”方裘彷彿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的問道。
“恩，終於讓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方雨恬不知道為什麼方裘這麼較真，加重了語氣肯定的說道。
“此子心機深重，當真可怕，假以時日，定非池中之物。”方裘感嘆道。
“爹，你怎麼這麼說？”方雨恬知道方裘看人的眼光特准，這次為何對這偽善的小子這麼高的評價。
“你知道他是誰么？就是前些天單騎斷後的孟東白，發出張飛匹夫耳的言論，這樣的人為了兄弟披肝瀝膽，豈能是無情無義之人。”方裘笑了笑說道。
“原來就是他？”方雨恬也沉吟下來想着自己的心事不再說話。